夜間檔案的內容大約有 10% 為事實,90% 為猜測。白宮訊息人士認為,艾莉森總統對獨石人印象良好,並且他們將會在今天釋出聯合公報,宣佈打算在近期簽署友好條約。國會訊息人士稱,參議院很可能會在批准該條約之前對其進行全面而嚴格的審查。有傳言稱參議院內部安全委員會將對這些外星人展開全面調查。
檔案中的事實部分包括對飛船的描述,該飛船仍停放在燃燒樹俱樂部並受到警衛的看守,以及對青年服裝店經理和店員的採訪。飛船的尺寸表明它並未自行進行星際航行;它是一種偵察船或救生艇,來自一艘更大的飛船,這艘飛船大概停泊在太空的某個地方。
停放在燃燒樹的這艘飛船大約有我們最大的核潛艇那麼大。它沒有機翼,呈圓柱形,其推進方式仍是個謎。
青年服裝店的店員們很榮幸被選中為這些訪客提供服裝,他們將訪客描述為舉止親切、體格健美的男性,身高在五英尺十英寸到六英尺三英寸之間。這些外星人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幾乎沒有口音,但除了購買的衣服之外,他們沒有討論任何其他話題。他們沒有付現金,而是說賬單應該寄到馬里蘭州燃燒樹俱樂部的獨石人大使館。他們脫下來的斗篷是用質地比看起來要柔軟得多的羊毛製成的。在從裡到外換上地球風格的衣服後,他們帶走了斗篷。其中一個故事委婉地暗示,這些外星人斗篷下面沒有穿任何衣服,而且他們似乎在各個方面都和人類一樣。
十幾位年輕的獨石人剛抵達白宮準備參加原定的上午會議,喬希·霍爾科姆和聯合國同時宣佈,這些外星人將立即飛往紐約。艾莉森總統將乘坐自已的私人飛機與他們同行。
在我處理一系列突發事件時,我的第二杯咖啡已經涼了。政府要求召開安理會會議,他將在會上提議接納獨石國加入聯合國。如果安理會做出這樣的建議,尼爾斯·尼爾森將召開大會特別會議,對獨石國的申請進行表決。
伊恩·麥克伊切恩在一篇思想專欄中推測,這是一種規避參議院可能對美利堅合眾國-獨石國條約提出的反對意見的簡潔方式。透過直接向世界組織靠攏,獨石人實際上是在與地球簽訂一項友好條約,避免了與聯合國八十多個國家分別進行單邊談判所耗費的時間。
科利肖·瓊斯從他的角度貢獻了幾種解讀。雖然沒有人失禮到公開宣揚,但聯合國總部許多人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個想法是,獨石人可能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友好。因此,最好儘快將他們吸納為聯合國成員,在法律和道義上約束他們維護和平。如果他們未能維護《憲章》原則,那麼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陷入可能絕望的境地,試圖擊退他們的侵略。世界上所有軍隊的聯合力量將致力於阻止他們:用《憲章》的話來說,就是“採取有效的集體措施,防止和消除對和平的威脅”。
伊恩護送政府和外星人離開白宮,雷布在華盛頓國家機場迎接他們。政府對新聞和電視攝像機發表了一份簡短的宣告;這是一句馬拉松式的句子,大意是他將親自支援獨石人的申請,他希望該申請能迅速得到處理,以具體方式反映出他確信世界已經對這些星際訪客產生的友好感情,他們表現出真正渴望建立友好關係,並交換無疑將互惠互利的文化和科學資訊。
總統拒絕回答問題,外星人禮貌而堅定地效仿。然後,飛機起飛前往紐約。
世界新聞社的機場記者抵達拉瓜迪亞機場,政府在那裡發表了大致相同的宣告,而獨石人則保持沉默。隨後,車隊在警笛聲中呼嘯著駛往華爾道夫-阿斯托里亞酒店,途經百老匯下城和市政廳,以便外星人可以參加綵帶遊行並受到市長的正式歡迎。
斯圖·梅肯寫完了記者的口述,然後繞過辦公桌去看南希·科雷利把它發往倫敦。他搖了搖頭。
“怎麼了?”我問他。
“我具體說不上來,”斯圖說,“但這肯定不是我想象中星際時代的黎明方式。”
“你是說從相反的方向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儘管看到地球人率先進行太空旅行當然會更能滿足我們的自尊心。”
“好吧,我們確實登上了月球,”我指出。
“月球算什麼,”斯圖說,“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的意思是,這一切都太乏味了。我們擁有自創世以來最偉大的故事,但它的影響力卻像禁酒協會會議上的果盤一樣。一切都籠罩在禮儀和繁文縟節之中。”
“如果他們開槍降臨,你就會更高興嗎?”
“也許會的。”
“也許我們都會死。”
“是的,就是這樣。但這樣就沒有戲劇性,沒有色彩。他們剛有機會就換掉了自已的民族服裝,穿上了布魯克斯兄弟的西裝。現在他們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樣。他們本可以從法國乘坐自由女神號過來。”
“法國人的翻領更寬,”我說。
“哈哈,”他說。“看,媽媽,我在笑。不,真的,我有一種預感,這些角色不僅僅是為了星際友誼或友誼,或者那個老傻瓜州長所說的任何東西。我有一種感覺,他們正在做一些我們根本不喜歡的事情。他們太圓滑了。一切都太順利了。”
“我是否要記住你說的話?”
他聳了聳肩。“把它們歸檔到迴圈檔案中。”
“你讀過柯利的文章嗎?他暗示走廊裡有隆隆聲。你並不是唯一一個心懷疑慮的人。”
“科利做得好。我沒有看到。它在哪裡?”
我將寫字板交給了他,他繞過桌子走了回來。
電話鈴響了。我接起電話:“辦公桌,肯特。”
“薩姆,我是裡迪。想要一個能在斯特蘭德令他們震驚的故事嗎?”
“你在哪裡?”我問她。
“我在華爾道夫。我有一間帶三部電話的套房。這可太棒了,夥計。”
“我以為你是侵略者的俘虜。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逃離地獄。他們僱用了我。我是他們的資訊官員。”
“你是說他們的新聞發言人?我還以為你是在為我們工作呢?”
“我辭職了。告訴海亞特,我的辭呈已經寄出了。”
“好吧,”我說,“現在我們清楚彼此的立場了。說說你的故事吧。”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地球女孩加入了外星人。”
“就這些?這可能只夠寫一段。說點真正有新聞價值的東西怎麼樣?比如他們來自哪裡,打算待多久?”
“不予置評,朋友。這次能這麼說而不是聽到別人這麼說,我感到很榮幸。”
“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他們是探險家嗎?還是商人?”
“不予置評,不予置評。他們將在明天的安理會會議上發表宣告。”
“明天?我以為是今天。”
“不,是明天。這是確切的訊息,夥計。他們的講話稿在那之前準備不出來。我正在參與撰寫。我會確保科利收到一份提前發放的文稿。也許就在今晚,具體時間大約是明天下午。”
“謝謝。”我說。
“不必謝我。美聯社、路透社和美聯社都將在同一時間收到這些訊息。你知道,不能厚此薄彼。”
“他們付你多少錢?”
“很多。”裡迪說,“他們很有錢,孩子。如果你想搭上順風車,我或許可以幫你安排。”
“謝謝,不過我打算再和地球上的窮老鄉們待一段時間。你的孩子們什麼時候舉行新聞釋出會?”
“我會通知你。”
我試圖讓她說出一些有新聞價值的話,但她似乎準備用“無可奉告”把我噎死。
“我猜那是記者尤里迪茜·普萊費爾,”在我結束通話電話後,斯圖說。
“女新聞代理人,”我告訴他,“她在他們那兒領薪水。”
“她一直都是個足智多謀的老巫婆。她給了你什麼東西嗎?”
“她說,只有安全理事會的會議推遲到了明天。你會去問科利這件事嗎?我想告訴約翰·海亞特,他剛剛失去了一名工作人員。”
科利核實了會議確實被推遲,並給了我們一個相關的故事。
不久之後,州長和外星人組成的車隊抵達了華爾道夫酒店,並在那裡過夜。負責總統團隊的雷布·西爾維斯特告訴我們,蓋子已經蓋上了,這意味著喬希已經告訴媒體今天不會再有新聞了。州長正在為他的演講做最後的潤色,而巨石陣的人也在準備他們的演講。
它正成為本世紀最乏味的大新聞。
“記住我的話,”斯圖提醒我。
“哪一個?”我問他。“它徹底失敗了,還是它即將爆發?”
斯圖只是咧嘴一笑。
謝天謝地,一份檔案裡,一個不錯的軀幹謀殺案出現在了中央車站的一個儲物櫃中,在我們去趕公交車之前,它一直佔據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