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內,張燈結綵,宮人們身影忙碌,穿行街巷之中。

宴禮殿內,樊歆悠哉悠哉地吃著糕點。與她截然相反,謝若婷忙得焦頭爛額,向她確認宴會事宜的宮人排起長隊。

終於應付完眼前的人,謝若婷跌坐在椅子上,筋疲力盡地對樊歆說:“你真打算當個甩手掌櫃啊?!我都快累死了,求你幫幫我吧。”

樊歆毫不猶豫地拒絕:“我餘毒未清,你不是讓我好生將養著?況且我已將春沁殿的人盡數借給你,作為人,你應該學會知足。”

“我要去太后給太后提建議,讓她給皇上選秀!這麼大的後宮,什麼事都只有我們倆來操辦,也太累了。”

樊歆聞言,投射幾束鋒利的眼神過去,“你說什麼?”

謝若婷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討好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抱怨一下嘛。我怎麼會幫你夫君納妾呢。”

“最好如此。”樊歆冷哼一聲。

謝若婷摸摸鼻子,開始轉移話題:“你給太后準備了什麼壽禮?”

樊歆故作高深,神秘地說:“不告訴你,反正是很好的禮物。那你呢?”

“我也不告訴你,不過你肯定也喜歡,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壽禮。”樊歆狐疑地看她一眼,接著撫了撫胸口,不知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頓忙亂指揮後,謝若婷終於完成上午的任務,嘆了口氣,“居然一個上午才做這麼點事情。”

樊歆還是有些不忍,安慰道:“已經很好了,時間充足,一步一步來。”

謝若婷哀怨地看著她,“你居然,真的一點都不管,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女人!”

樊歆終於將玉臀從椅子上挪開,走到她身邊,一臂攬過她的肩膀,“我在百忙之中,還來陪你,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說罷便不管對方要咬人的眼神,攬著對方往前走著,“餓了,快走,太后讓我們去她那兒用午膳,別讓她久等。”

壽安宮內,樊歆兩人分坐在太后兩側,太后一臉慈祥地微笑,如往常一樣,給兩人碗裡夾她們喜歡的菜。

樊歆和謝若婷同樣也在往太后碗裡堆菜,沒錯,是堆。兩人像小孩子一樣比誰夾得多,都不肯停下筷子,最後太后的碗成了一座小山的基底。

即使如此,太后也沒有怪罪她們,反而和顏悅色地看她們胡鬧,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和善的母親同她的兩個調皮女兒一起吃飯,而不是婆媳。

樊歆和謝若婷越爭越起勁,最後還用筷子打起架來,周圍的宮人們鬨笑一堂,太后擔心她們還沒吃飽,便趕緊制止,“你們倆先消停會兒,先吃飽飯再鬧。”

兩人聞言乖乖地低頭,開始扒飯,太后無奈的笑了。

用完膳後,兩人圍在太后身邊,謝若婷嬌嗔地問:“太后,若是您的壽宴沒辦好,您會怪罪我們嗎?”

太后摸摸她的頭,“既是你們兩個親自操辦的,無論辦成什麼樣我都喜歡。所以你們不要太有壓力。”

樊歆眼帶笑意,在一旁添油加醋,“那可不行,母后的壽宴上除了皇親國戚,還有各國使臣,自然得事無鉅細、萬無一失才對。”

謝若婷欲哭無淚,一頭扎進太后懷裡,樊歆樂得不行,也靠在太后肩上。太后對兩人之間的“交易”並不知情,雖有些疑惑淑妃的異常反應,但也只慈愛地拍拍兩個小腦袋,不停安慰她們。

出了壽安宮,兩人打算先四處逛逛消食,身後的小水和杏兒手裡已無空餘的地方,那是太后心疼她們費神辛苦,親自為她們挑的補品。

樊歆轉頭對她們說道:“你們先把東西送回宮,接著直接去宴禮殿。”

小水和杏兒對視一眼,有些猶豫:“可娘娘們身邊沒人,奴婢們不放心……”

樊歆不在意地說:“你快去快回,我們不久便要去宴禮殿,能有什麼事?”說罷就和謝若婷手牽手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小水和杏兒在原地面面相覷,嘆了口氣後便分道揚鑣。

樊歆和謝若婷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賞景,一邊談天說地。聊得興起之際,迎面走來一個破壞她們興致的人,樊歆和謝若婷蹲身行禮,可對方卻像是沒看見她們一樣,與她們擦肩而過,兩人本已對她的無禮習以為常,可這次樊歆並沒打算就此作罷。

樊歆慢慢起身,陰陽怪氣道:“貞太妃,莫非您的眼睛患疾了?”

貞太妃聞言轉過身,目光兇狠地盯著她,“你什麼意思?!”

樊歆漸漸走近她,“本宮和淑妃都已在你眼前行禮,你不但不回禮,還無視本宮,難道不是眼睛瞎了還是什麼?”

謝若婷在樊歆身後碰了一下她,示意她不要招惹貞太妃,可樊歆只是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兩人本以為貞太妃會很生氣,結果她卻緩和臉色,也蹲身回禮,“參見皇后娘娘,參見淑妃娘娘。哀家只是想著兩位正在籌備太后壽宴,應該甚是忙碌,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同哀家閒言上,不如去宴禮殿多擺幾張桌子。”

樊歆一手攔住欲擋在她面前的淑妃,冷笑著說:“本宮之前倒是沒看出來,貞太妃竟如此善解人意。 擺桌子這種活兒自然是輪不到本宮,本宮的任務只是指揮命令罷了。當然貞太妃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大型宴會只有皇后才有資格操辦。”

貞太妃被氣得嘴斜鼻歪,拔腿就走。

樊歆衝著她的背影,囂張地喊道:“還望太妃娘娘這段時間安分守已,不要多生事端!否則就連神仙也救不了您了!”

謝若婷走在她身邊,擔心地道:“貞太妃會不會報復?”

樊歆冷哼一聲,“我巴不得她快點報復。你放心,她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