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來“哦~哦~哦~”的起鬨聲,今天收到鮮花的女生也就那麼兩三個,白可夏只能被迫成為今天顯眼包之一。

“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第一束鮮花!”看著花束裡的向日葵和粉色玫瑰,白可夏超級開心。

鍾科文很是意外,又為這個“第一束”取悅,也很高興。他們回到位置,接著看後面的同學撥穗。

儀式結束後,大家從禮堂出來,到圖書館前拍學院大合照。

鍾科文拿著白可夏的包,化身小助理。拍照結束後,班級三三兩兩關係好的湊在一起拍照。原本鍾科文自告奮勇給她和舍友拍照,白可夏看過照片後,很是嫌棄的拒絕了。

別人那麼會拍照的男朋友到底是哪裡找的?

晚上聚餐,鍾科文沒再做小跟班。這下真的畢業了,未來能不能再見都是未知,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感性的女生已經抱在一起抹眼淚了。

白可夏心裡再多感慨都不會表現出來,她也喝了不少酒,但她每次喝酒都控制的很好,到量了,就不會再往下喝,讓自已陷於神志不清的境地。

等聚餐結束,還剩下不少酒,飯店不給退,男生抱著剩下的酒,一群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來到宿舍樓下的大草坪上,又一起坐著聊天。他們坐著聊天看星星,又開了幾瓶酒,這時快到宿舍門禁的時間了,有人提議去通宵K歌。

作息正常的同學有回宿舍休息的,也有去K歌的,而白可夏給鍾科文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她。

不是她矯情,而是今天喝了不少酒,萬一校外遇到危險,還跑不快。

鍾科文看著有些微醺的白可夏,無奈的笑笑,還是背起了她。

她趴在鍾科文身上,膽肥的嫌棄道“你骨頭硌得我胸疼……”

鍾科文噗嗤噗嗤笑起來,差點把人給摔了。

白可夏看著路兩旁的芒果樹,此時已經掛滿了小芒果,垂了下來。

“給你講個故事要不要?”

竟然還有故事聽?鍾科文回道,“好啊!”

“看到樹上的芒果了嗎?”

“嗯!”

“現在呢,還小,等到7月底就成熟了。”

“所以能吃是嗎?”

“你先聽說我。”

“嗯,你說……”鍾科文把她往上顛了顛。

“怎麼說呢,有個姑娘,每年都饞著樹上的芒果,可惜啊,放暑假的時候都沒成熟。”

“大三那一年,她留在學校做實驗,到7月底,芒果就成熟了。她晚上邀著班裡的男生和女生,做了摘芒果神器,掃蕩了好幾條路上的芒果,大家都分了很多……”

“嗯……然後呢?”

“然後啊~她們就放在宿舍慢慢變黃,黃一個吃一個,黃一雙吃一雙。”

“好吃嗎?”

“好吃,免費的東西最好吃了,就是吧,果核太大了,肉不多……”

“然後呢?”

“然後……本來沒有然後的。這個姑娘每天待在實驗室做奈米紡絲實驗,和各種化學物品接觸,臉上、胳膊上起了很多疹子,去看了校醫,是過敏。”

“嗯,醫生怎麼說。”

“醫生給開了過敏藥,要她避開過敏源。”

“過敏源是什麼呢?芒果?”

“她也不知道,問醫生,醫生說,過敏源可能是花粉、可能是灰塵、可能是食物、也可能是接觸的化學物品。”

“於是她跟導師請了幾天假,窩在宿舍休息,無聊就吃芒果,終於芒果吃完了,她過敏也好了,又接著做實驗去了。”

鍾科文已經猜到這姑娘是誰了,也猜到過敏源是什麼了,有些無奈的笑笑,又把她往上顛了顛。

“她原本就沒有耐心做實驗,每次實驗失敗從頭開始太痛苦了,剛好那次做實驗又過敏了,她就更想轉行了……然後她就轉行了。”

“那什麼時候發現你芒果過敏的?”

“宿舍看電影,《前任3》你看過嗎?女主芒果過敏。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有人吃芒果會過敏啊!我才想……或許我是芒果過敏。”

“你以前都沒有吃過芒果嗎?”

“沒有啊,我在老家見都沒見過。F市芒果很貴的,學校都沒有賣。X市的青芒才到處都是,又大又便宜。看完電影,我就斥巨資去校外買了個水仙芒驗證,一個芒果二十多塊呢。”

“結果呢?”

“結果就是芒果過敏……”

“一個小傻子,邊吃過敏藥邊吃芒果……嗚……幸好沒把自已送走。”

鍾科文更加無奈,真是個小傻子。以前怎麼不跟他說故事?還挺有講故事的天份,這是喝了酒變話嘮了?

回到酒店,簡單洗漱完就準備睡了,可是白可夏喝了酒,這會兒腦袋清醒的很,一點兒也不想睡。

“陪我說說話。”

真的變成話癆了。

鍾科文試探道,“和我說說你的初戀?”

“誒,我沒醉呢!”

“我想聽……”

“那聽完我的再聽你的?”

“好。”

“不行,你先說……”白可夏反悔道。

“那咱們還是睡覺吧。”鍾科文開始動手動腳。

“天天玩,你還不膩啊?”

“不膩……”

“我好累,今天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很快……”

白可夏像被點中笑穴一樣,哈哈大笑,滿床打滾,躺著歡快的踢著腳……竟然還有男人說自已很快,哈哈哈哈哈哈……

白可夏笑得停不下來,鍾科文也沒了心思。

終於等白可夏安靜下來,鍾科文想,也沒啥可隱瞞的,不然什麼白玫瑰、紅玫瑰、白月光、蚊子血,以後隨時都是傷人的刺。

“那接著回來說初戀?我先說…”

“好啊好啊。”白可夏立馬坐起來規規矩矩的,像是聽老師講故事的小朋友。

鍾科文墊起兩個枕頭,摟著她靠在床頭上。

“我跟她一個班的。我以前窮啊,我爸媽一年給一次錢,交完學費、住宿費,剩下的生活費平均一個月500都沒有。只能一邊努力學習確保能拿獎學金,一邊去外面做家教賺錢。

“小可憐,你真棒…”白可夏從來沒聽他說過這些往事。

“那你沒跟你爸媽說過生活費不夠嗎?”

“沒有,那時候他們要攢錢給我哥娶媳婦,又在計劃蓋房子。你小時候住過泥土壘起來的房子嗎?就是泥土一層一層壘起來的那種泥牆屋,有2層,牆是泥土,其他結構是木頭,屋頂是瓦片的那種。”

“我們生活在一個年代,你說我有沒有住過?”

“可我大學時,還住在泥牆屋。”

“也沒什麼不好,除了瓦片會被鴿子踩亂導致漏雨外,冬暖夏涼呢!小時候的夏天一進堂屋就很涼快,現在都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白可夏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