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如果你不想發生婚前X行為,我可以尊重你,但婚後,你有履行夫妻之實的義務。”裴宴川說得太正經, 孟舒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隨即漲紅了臉。

這人臉皮可真厚。

這麼害臊的話,還能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說出來。

孟舒有些緊張地抓著身上的被子,她沒敢細想是誰幫她換的衣服。

她從讀書的時候,就有一點怕他。

裴宴川比她大兩屆,高中跟大學,兩人都剛好在同一所學校。

裴宴川一直是學校裡高冷男神的存在,成績又好,永遠是斷層的第一名,學校名人榜上最好看的人,也是表白牆上出現次數最多的人。

他同時也是孟舒不敢靠近的那種人。

他太耀眼了,站在他身邊好像會被他的光芒灼傷。

“沒有第三種辦法了嗎?”孟舒小心翼翼地問,聲音都帶著不夠自信的輕顫。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裴宴川會提出跟她結婚這種話,難道是她在做夢嗎?還是她其實已經出車禍,現在是靈魂的狀態?

不然裴宴川怎麼會站在她面前,還要求跟她結婚?

當年讀書的時候,不管是京市高中,還是京大,無數女生都在幻想著有朝一日能被裴宴川看上,飛上枝頭變鳳凰。

只有她沒想過,她一心一意地追著謝雲崢跑。

從沒認真看過其他男人。

謝雲崢總會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給她若有若無的希望,誘著她繼續朝著他義無反顧地奔跑。

最終收穫的,也只有傷害。

她有時候也很想問他,是不是忘了當初年幼時候的那個約定,但她每次想問的時候,總會被謝雲崢打斷。

也許,會把年幼時候的約定當真的人,只有她一個吧。

所以謝雲崢才能那麼輕易地跟別人說,她沒有耀眼的身份背景,註定進不了他家大門。

門當戶對。

可笑啊。

一句門當戶對,把她過去十年的執著,當成了一場笑話。

“孟舒小姐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嗎?”裴宴川黑眸清冷,嗓音低沉。

“啊?”孟舒開始懷疑自已昨晚喝的是不是假酒了。

假酒害人。

假酒誤事。

也可能是她沒睡醒,或者起來的姿勢不對?

重啟試試——

孟舒躺回床上,小手把被子往上拉,蓋到眼睛下面,巴掌大的小臉,被憋得通紅。

“孟舒小姐,想繼續睡的話,先把粥喝了,喝完身體才能好得快。醫生說你嚴重營養不良,需要好好養養身體。”裴宴川端過旁邊的小米粥,垂眸看著躺在床上的孟舒。

明明他的眼神沒什麼波瀾,但孟舒在不小心跟他對視上的時候,還是嚇一激動,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起來,“我……”

裴宴川的手很漂亮,修長白皙且骨節分明。

他連端著碗,拿勺子的動作都那麼優雅迷人。

矜貴的氣質,在他身上彰顯無遺。

裴宴川舀起一勺粥,輕輕吹涼,送到孟舒嘴邊。

孟舒小臉煞白,根本不敢張嘴,宛若被人逼著喝砒霜般為難。

她小手顫抖著伸過去,要接過裴宴川手裡的瓷碗,小聲道:“我,我自已來……”結果因為太緊張,手指蹭到了裴宴川溫度略低了一點的手,嚇得她直接抽回手。

結果因為她慌張的動作太大,把碗裡的熱粥撞翻出來,灑在了裴宴川的手上。

滾燙的粥,直接把裴宴川的手燙紅了。

“啊。”孟舒緊張地握住裴宴川被燙傷的手,她慌手慌腳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跑到浴室,打了一盆冷水過來,趕緊把裴宴川的手按在冷水裡。

急得眼眶發紅,“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負責的,我會賠償醫藥費。”

裴宴川看著她同樣泡在水裡,按在自已手上的嬌嫩小手,比自已的小了那麼多,嬌嫩白皙,連指甲蓋都圓圓的。

裴宴川忍著想握住那雙小手的衝動,輕聲道:“我並不缺醫藥費。”

孟舒低著頭,耳根子有點發紅。

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居然說要賠錢給裴宴川。

裴宴川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隨便一個合作的專案,都是以億為單位計算,怎麼可能缺她口袋裡那三瓜兩棗。

都怪她太笨了。

孟舒連眼尾都沾上一抹紅,不知所措地看著裴宴川,道:“那怎麼辦?我,我……”

裴宴川的目光,勉強從孟舒細白的小手上移開,落在她輕顫的睫毛上,眸色深沉,看不透猜不明,“成為我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照顧我,直到我的手好起來。”

孟舒剛想看清裴宴川有沒有燙很嚴重,裴宴川就把手抽了回去。

下一刻,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拎著醫藥箱,隔著手套握著裴宴川的手檢查,然後很誇張地驚呼道:“天吶,傷這麼嚴重。”

孟舒要過去看一眼。

張醫生轉個身擋了孟舒的視線,然後飛快給裴宴川的手包上紗布,裡三層外三層,裹得跟粽子似的。

孟舒看到這樣子,內心更愧疚不安。

張醫生添油加醋,“這傷的還是右手,天吶,怎麼辦才好?裴少的工作那麼忙,少了右手,合同怎麼辦?開會怎麼辦?工作怎麼辦?吃飯怎麼辦?洗澡怎麼辦?”

“我,我會負責,除、除了洗澡。”孟舒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裴宴川年少成名,手底下投資了諸多品牌公司,平時更是日理萬機,這下因為她,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錢。

賣了她,可能都賠不起。

“對不起,我會負起責任的,但交往的事,我還要考慮一下,我,我有男朋友的,你先等等我,可以嗎?”

孟舒覺得,反正謝雲崢不喜歡她。

也不需要她了。

還不如分得乾脆一點,給彼此一點最後的體面。

然後再跟裴宴川——

起碼照顧到他好為止吧。

至於他說的結婚的事,也許還有轉機,說不定可能也只是開玩笑的話。

裴宴川出去後,張醫生緊跟其後,“裴少,您這手希望幾天才好?”

裴宴川想到了剛才粥撒了的事,其實根本不是孟舒弄撒的,只不過他需要一個留她的藉口,順勢往手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