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市武館之中,一掌一拳相撞,勁力擴散。

處於下方的周山更是直接雙足陷入地下,連地面上的石磚都被震破。

霎時間,周山的嘴角溢血。

半空中的武者再退一掌,隨後借力,翻身而回,落於馬背。

反觀周山,再受巨力,不由噴吐鮮紅。

“師父!”

周圍的弟子看到這一幕也是又怒又怕,幾個情深意切的弟子連忙來到周山的身邊。

“師父,你怎麼樣?”小武攙扶著周山,一臉的關切。

“周館主不用擔心,我們對你還有你們並沒有惡意,只是為了方便詢問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先展現一下我方的實力,以免造成一些時間上的浪費!”曾家說道。

“閣下好手段!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吧!”周山略微調息之後,平復了氣血翻湧,終於恢復了一些狀態,然後說道。

“北邊的那座山知道吧?在那座山出現之前,通市集內外在十二個時辰內,是否出現了什麼命案?”曾家嚴肅的問道。

“命案?”曾家直接指明的問題讓周山有些驚訝。

“野狼寨被滅算不算命案?時間應該是在那一天的十二個時辰之內。”周山沒好氣的說道。

周震派出去的人昨天已經帶回了訊息,野狼寨的人已經全部被滅,上上下下所有土匪都已經全部被埋到了地裡。

“野狼寨的位置我知道,距離通市集不算近,不在範圍之內。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最好還是如實交代,不要故意胡言。”曾家說道。

“當天上午,通市集裡有兩個人異族人死鬥,一死一逃。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命案發生了。”周山只能將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件發生在集內的命案說出來。

“什麼樣的異族?有什麼特點?”曾家連忙追問。

“兩個短髮的男人,其中逃走的那個穿著還非常奇怪。”周山只能把那些手下人報告上來的資訊大概的說了出來。

“那片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曾家再次問道。

“第二天晚上半夜。”

“有發生什麼命案嗎?”

“只在山上找到半具女人的殘屍,還有之前那個逃走的異族丟掉的狼頭刀。”有了前一個問題的經驗,對於這個問題,周山直接就回答出來。

“屍體在哪裡?那個逃走的人又去了哪裡?”

“屍體就埋在外面的荒地裡,逃走的那個人之後再也沒有見到。”周山一切都如實回答。

“帶我們過去。”曾家說道,一拉韁繩,四個人分開兩邊,給他們讓開一條路出來。

另一邊

孫常思一路向東,沿著大路前往峪富城,兩百里的距離可是不近。

如果一路上都全力用輕功趕路,那當然很快就能趕到,但是一直用輕功趕路,消耗體力,萬一在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體力不足,那才是大麻煩。

稍微用上一點輕功,保證一個時辰大概二十里的速度,確保兩天的時間能夠趕到目的地,中間的一晚,就在路上過夜。

一條大路空空蕩蕩,路上幾乎不見行人,走出去沒多久,道路就跟溪水並排向東。

清晨出發,直到日正當中,時間已經過了將近三個時辰,六十里的路程,經過了十多個岔路口,那些路口都是前往附近的村莊的道路。

肚中已經有些飢餓的孫常思就在路邊的溪水岸邊,一邊吃乾肉一邊喝清涼的溪水。

坐在路邊光滑的石頭上,稍微休息片刻。

然而,就在此時,一支馬隊從東邊而來,一路狂奔,沿著大路向西而去。

這些人服裝一致,一身土黃色衣裝,關鍵部位縫著皮革,要害部位還專門嵌了鐵甲。

每一個人都帶著斗笠,蒙著面,背上揹著刀。

一共有十二人,一言不發,每一個身上都充滿兇悍的氣息。

這樣的景象不得不讓他聯想到掌櫃的曾經說過的一支馬匪。

他們這一路向西的模樣,目的地可能就是通市集。

就在他們將要從孫常思身邊路過的時候,靠近小溪這邊的一個馬匪在奔行間,抬起一臂。

手臂上的臂弩立刻向他發射一箭。

本來以為勢在必得的一箭,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拿住,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見那人捉住弩箭立刻反擲,一箭向著自已拋投而來。

馬匪連忙躲過,但是也正是他的躲避,讓他側後方的另外一人來不及反應。

弩箭直接射穿他的身體,沛然巨力帶動對方整個人都倒飛出去,把後方的馬匪全都撞倒在地。

就在這一瞬間,馬匪隊伍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把韁繩抓住,唏律律的馬匹立刻仰天蹬蹄,然後向著孫常思包圍而來。

一隊十二人,釘死一個,撞倒兩個。

等到被撞下馬的那兩個人回到回到隊伍的時候,才算把包圍圈完全構築完畢。

“大哥,老九不行了!”被撞下馬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帶來了最後的訊息。

在得到訊息之後,立刻就能感覺到馬匪之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一身的低壓撲面而來。

“殺!”馬匪頭目怒喝一聲,周圍的那些馬匪立刻向著孫常思衝殺而來。

位置不算寬敞的荒郊野地也不方便與騎兵衝鋒,得到大哥的命令之後,排位靠後的九人全都拔刀下馬,按照一種陣型衝向孫常思。

孫常思眼見自已被圍,雖然略顯驚慌,但是卻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隨手一扔,把自已的包袱扔到了旁邊的樹杈上掛著,然後一心應對對方的攻勢。

腳下凌波微步彷彿風中飄絮,不染一塵,輕而易舉的就能避開對方陣型中連綿不斷的刀鋒。

手上天山折梅手,靈巧應對所有的攻擊。

天山折梅手,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手,看似簡單,但是卻有無窮無盡的潛力,能夠將所有的武功化入其中,見識得越多,所學越多,這一套武功就能發揮出越強的威力,是逍遙派武功的集大成者。

而現在,孫常思身負天鑑神功,數百種武功集於一身,以小無相功和天山折梅手為統領,在醍醐灌頂之下融會貫通,已經能夠做到收發自如的程度。

一身如浪中飄萍,滴雨不傷。

反手奪下其中一人鋼刀,手上有了武器之後,更是如同閒庭信步,將這些馬匪的攻勢當成了磨鍊自身的磨刀石。

戰鬥之中,孫常思每每都在關鍵時刻示敵以弱,讓他們的心中產生一種這個人不過如此的感覺,然後下意識的就不會使用全力。

任何戰鬥,除了刺客暗殺者的偷襲之外,都沒有人會在第一時間就用上全力。

尤其是武者,藏招留手的習慣尤為嚴重。

能用第一式解決的,就絕對不用第二式,能用普通招式獲勝的,就絕對不用殺招。

越是強大的人就越是如此!

任何的招式,留在了敵人的身上,都難保不會被人專門研究,找出破解之法。

現在在孫常思的有意拖戰之下,所有的馬匪都落入了他的節奏之中。

不僅沒有使用絕招極招,甚至連稍微強大一些的招式都沒有使用,只是一直在跟孫常思進行近身戰,

旁邊,剩下兩人看著場中的戰局焦灼,也是眉頭緊鎖。

他們兩人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孫常思的行動,就是想要了解他的武功,從中窺破奧秘,察覺對方的弱點。

但是,面對九輪刀陣的連綿不斷的陣勢,眼前的這個敵人所展現出來的武功卻沒有一點重複。

那詭異高超的身法讓所有的攻勢完全落空,而且,那個人的應對彷彿也已經越來越輕鬆。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在拿我們練功!”馬匪頭子略有見識,終於反應過來,立刻呼喊道。

然後帶著身邊的最後一人,一起加入戰鬥之中。

有了領導者之後,馬匪們的戰鬥也終於有了更多的變化。

在馬匪頭子的帶領下,其他的十人也變得更加的兇殘。

陣勢之中,一變俱變。

招招式式之中,都能有刀氣離刃,破空而來。

轉眼間,四周土地還有旁邊的小溪之中,都開始震爆炸裂開來。

孫常思被圍困在陣勢之中,同樣也聽到了他的話語。

接下來沒有了試招練功與適應高強度戰鬥的機會,那麼自然也不需要再留手了。

對於他們的這套刀陣,孫常思憑藉凌波微步的高超輕功已經適應,現在反攻開始,一手彎刀連環劈斬。

為了他們的功力,孫常思特別留了他們的性命,只是把他們的手腳砍斷,廢除他們的行動能力。

翻騰挪移之中,周圍的殘肢斷臂散落一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三個馬匪隊伍中最強大的人。

“你是專門等在這裡埋伏我們的?”馬匪頭目亮刀質問道。

“你是傻子?”孫常思不由反問一句,“我踏馬坐在路邊休息,吃著乾糧喝著水,你們二話不說就朝我射一箭,還反問我是不是專門埋伏你們?你們身份很特殊?還是你們的性命很值錢?”

馬匪頭目和身邊的兩人紛紛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而旁邊躺了一地的那些斷手斷腳的馬匪卻全都看向了那個一開始向著孫常思攻擊的人。

“事已至此!唯有死戰!來吧!”馬匪頭子揮舞著斬馬刀砍向孫常思,虎虎生風。

一刀落地,立刻爆震四方。

同一時間,另外兩人同時對閃避開來的孫常思發動攻擊,儘可能的對他進行封堵。

天山折梅手化用刀法,刀出連環不斷,身如幽靈輾轉,刀刃追著另外兩人不停的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傷痕。

這個馬匪頭目無疑是最強的一個,為了能夠專心一意的跟他戰鬥,他需要先把其他的人全部剪除。

而且,一心追著他們的兄弟跑,時刻讓自已處於其中一人的背後,同時也能很好的抑制另外兩人不顧一切的進行極端的攻擊。

直到把除了馬匪頭目之外的另外兩人也都先後廢除了戰鬥力和行動力之後,孫常思與馬匪頭目持刀對立。

馬匪頭目的背後是那條小溪,而孫常思的背後卻是那些滿地的傷殘。

而且這些人的分佈,也全都帶著特殊的點位。

“現在,你沒有可以讓我束手束腳的籌碼了。”馬匪頭目揚刀一指,隨即便是揮刀一劈。

“斷風斬!”

一道刀氣瞬間斬向孫常思。

孫常思當然不可能硬抗對方的刀氣,凌波微步剎那轉移,手中刀以天山折梅手使白虹掌力,同樣是一道刀氣打出,卻能隨心所欲,正中馬匪頭目。

而馬匪頭目眼見避不開這一刀,卻是不閃不避,迎著刀氣,硬抗一招,然後衝向孫常思。

“斷氣流風”

得手一招,孫常思隨即轉移,馬匪頭目竟能隨招變化,以真氣行招,化氣流御風,刀招再次追擊而來,風氣如刀。

然而,這一次,孫常思卻只是稍稍一退,將腳邊的半殘馬匪送上。

土匪頭目慌忙收招卸力。

就在這個時候,孫常思抓住空擋,瞬間來到他的身後,兩刀連環斬出,將他的兩條手臂砍下,又在他的後心送上一掌,將他打得飛撲而出,口中鮮血狂噴。

十二個馬匪,除了一開始就被反擲的弩箭釘死的那一個,剩下的全部活捉。

抓住這些人,孫常思看了看大路左右,又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便直接行動起來。

北冥神功運轉,將他們體內的功力全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