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日誌,

我tm到底是有多蠢?完全失了智,蠢得都不像個人。不過這倒更加證明了一個事實:我真的不是人類。我的頭比原來小得多,腦子肯定也小了不少。雖然這可能是因為需要控制的身體變小了,但情況肯定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我的大腦肯定也變小了一些。也許做個核磁共振或者其他類似的醫學檢查,我就能知道詳情了。

也許你想問我哪犯蠢了。如果你從頭一直讀到這裡,也許你已經知道了。你也許早就意識到我到底忘做了什麼事,也許早就拍著我的日誌喊“你早該這麼做了!”所以我到底忘了什麼?

你知道我一直在收聽我的短程電臺,之前我也有過一個手提式電臺和一個業餘無線電臺,我一直都在用它們搜尋訊號。我就是透過它們找到陰雲遮天的,所以顯然在這方面我沒有完全失敗。

但不幸的是,我之前一直忽視了短波訊號:這種電磁波傳播距離很遠,能從全國甚至全球各地傳到這裡。甚至還有一些緊急頻道是專為這種情況準備的。我為什麼不早點檢查一下?我為什麼沒第一時間這麼做?也許當時我太過專注於短期生存目標,以至於沒想很多長遠計劃。如果當時我沒遇到其他倖存者的話,也許我就會早點檢查它們了。話雖這麼說,我也肯定不會想把失去陰天(甚至是喬瑟夫)作為讓我提早行動的代價,但這事幹的還是太傻逼了。

你可能已經看到結局了。一設定好用於監控各頻率的系統,我就在電臺中發現了訊號。我簡單掃描了一些電影片率,主要是為了好玩。我要求倖存者進行回覆的頻率中沒有回應,但在一個預留緊急頻率中有訊號。對,就是那個我早該第一時間注意的頻率,就是那個甚至在最低劣的電臺上面都有的頻率,而全城有幾百家店鋪裡都在“賣”能收到這個頻率的小型手提式太陽能收音機。

也許早點行動我就能知道這條資訊到底是什麼了。它現在還在廣播,就和我釋出的那條留言一樣重複播報。訊號中充滿靜電雜音(對短波無線電來說這很常見),但還是足夠清晰。是個人工合成的女性聲音,說:

“22-13-23-13-22-24-3-6-5-19-4-8-23-1-11-11-13-23-23-14-1-18-8-4-19-8-13-24-5-12-13-4-11-13-8-19-14-8-23-1-22-24-5-24-19-22-23-9-8-3-18-13-2”

這段話來自於其他倖存者嗎?亦或是墓碑之下人類的幽靈在低語?顯然我不清楚它的含義,但我相信不會有什麼人去費心思播放並非給任何人準備的資訊。那這條資訊又是怎麼來的?他們為什麼要加密?這應該是個密碼。我不知道怎麼像辨別其他型別的無線電一樣確認這種短波訊號的來源(肯定有辦法,但我沒聽說過),畢竟它有可能是從全球任何一個地方發出的,對吧?

我不太確定它是不是在災難之後才開始播報的(雖然我無法想象會有哪個非法電臺能一直佔用緊急頻道而不被遮蔽,甚至還一直堅持到全世界人類消失之後)。也許這是某個使用冷戰時期核電池的離線蘇聯廣播塔在廣播,訊號十分微弱以至於之前一直被其他訊號覆蓋,而現在才顯露出來。

也許並非如此,也許某些政府組織或一群(或至少一個)技術水平很強的倖存者(們)倖存了下來。但為什麼其他倖存者會想要隱藏資訊,非得把用密文播報它們?老天,要是真有政府或軍隊倖存,他們會來幫助剩餘的幾個美國公民嗎?

我不知道早期資訊會不會解釋了怎樣解讀這個密碼。由於我們錯過了它,也許我們再也不可能瞭解這些重要的資訊了。也許在哪個地方有一整個聚居點,我們卻根本就沒法知道該怎麼到那邊去!

當然了,這些全都是假設。呵,那個訊號甚至都有可能是肯尼迪刺殺案中幕後黑手對殺手的指示。喬對解開這個密碼相當感興趣,似乎他的博士論文主題就是自動解碼,還是神經網路?還是其他更古怪的東西?反正我肯定搞不明白,我沒法幫他的忙。不過似乎他有希望能自已解開這個謎題。一發現這個密碼,他就反覆跟我說他都準備用那些方法破譯它,但我全都聽不懂。我是汽修技工,又不是解碼員!

你也能猜到,我們都希望這是災難之後傳送的訊號,但我們肯定沒有證據能證明它的確是。我們也許根本沒有機會了解它到底有什麼含義。我會一直監督喬解碼,但我懷疑我其實沒必要這樣做。不像那些實際的生存問題,我沒必要提醒他抓緊研究這個謎團。解謎可有意思了!

一點都沒意思。我都還沒能談到今天都發生了什麼。就像我之前說的,我覺得我們需要開始注意安全保衛工作。如果空氣中都有謎一樣的密碼在迴盪,那就說明可能會有小馬(動物,人類,怪獸,神靈)想要襲擊我們。戰鬥不是第一考慮,但我還是想確保房屋安全,至少如果有什麼東西往我們這邊來了,我們能得到預警。於是我們準備了一打超亮的太陽能感應探照燈,把它們面朝後院放在屋頂,照亮柵欄外的路。晚上我們出門看了看,發現燈光連成一片,就像身處一場八十年代的燈光秀中。好吧,也許不像,畢竟我又沒經歷過八十年代。我只能假定我聽到的傳言符合實際情況。聽說那時的風格就是爆炸頭(和爆炸尾),還滿屋頂都是霓虹燈。

好吧,其實以上這些我們都沒有,因為一沒動靜這些燈很快就會關閉,不過這已經足夠我們看清有誰在外面了。我在考慮我們到底需不需要戴上夜視儀和合適的耳機。我覺得我熬夜技術是越來越熟練了,畢竟如果我真的願意,我完全能強迫自已不睡覺,至少在全世界的咖啡因儲備耗盡之前沒問題。

現在我感覺安全了些,至少不會有誰能在我們沒發覺的情況下偷偷溜進來。而且今天折騰了一大堆燈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是不是可以安置一個大型探照燈?它們確實都是電老虎,但是如果在附近安放它,晚上的時候其他人在幾公里外都能看得到我們。即使他們累得不願意長途跋涉過來(鑑於這些天外面狗群活動頻繁,其實我也不願意在晚上出門),他們至少能知道有什麼傢伙在這邊,也能知道我們的大致方位。

但我們可能需要專用發電機或更多可再生能源(或者一大堆電池)才能讓探照燈正常運作。我知道好萊塢肯定有許多探照燈,開車過去就能找到,也許我和陰天可以明天駕車過去看看。等我們到那,我們還可以來一次“世界巨星故居一日遊”,畢竟我們剛遇到電臺上這些破事,痛快地玩一次給自已減壓也是蠻好的。

我問陰天她最喜歡那部電影,結果你猜她是怎麼回答的?“我以前就沒看過電影”。對,她真沒看過。她甚至連一部電影的名字都想不出來,甚至連《生活多美好(It’s a Wonderful Life)》或者其他與聖誕節有關的電影都沒看過。當真?她原來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她真的是認真的嗎?

我決定以後去我發現她的那個公寓找找線索,不過我記得我當時在那看見過一些照片,上面沒誰長得像她。停,這沒聽上去那麼蠢。我的意思是說從照片看來似乎只有一些老男人住在那,可能她只是偶然選擇在那個公寓居住。我不會再給她更多壓力,因為以前有幾次我試圖詢問她的過去,結果卻導致她迅速崩壞。我覺得保證她的精神健康要比滿足我的好奇心要重要得多,但這還是很讓人沮喪。

我都不瞭解身邊的人,真的很難受。在你喜歡你身邊的這個傢伙時更是如此。

她聽不見我,聽不見的對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