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眼前的是幻境嗎?”
高聳如雲的山脈,矗立在天地之間。
山上被一股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所籠罩,讓人無法涉足。
以山為中心向外延展出千里之地,被一片生機勃勃的原野森林所覆蓋,森林中潛伏著無數比大荒她所見的更強大的魔獸。
唐糖瞳孔收縮,這是一個新的世界,而自己好像是這個世界的一縷遊魂一般的看客。
在這山頂之上,有一口大鐘。
大鐘上刻著無數的樂符,古樸又神秘。
而大鐘前站著一個人。
一個身穿鴻蒙日月星辰袍的英俊少年。
少年頭戴鴻蒙天地冕,眉心有天道皇紋,玄黃長髮翩翩垂腰。
渾身上下有一種,深不可測與不容置疑的權威霸氣。
“思梵?是思梵嗎?”
唐糖心頭急跳,意識又往近移了幾分,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這時,那少年開始輕輕擊打鐘面。
初始,鐘聲震耳欲聾,似乎要將龐大的山體一起震碎。
唐糖捂耳,只覺頭痛欲裂。
後來鐘聲漸弱,震耳的擊打聲變作一首優美的旋律。
這音樂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
唐糖不由聽痴了,她看著那和思梵相像的少年,思緒不由飄到了前兩世。
高高在上,又捉摸不透的思梵。
腹黑倜儻,又給人溫暖的襄王。
唐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宿命。
苦苦追尋,卻始終難以捕捉。
就像是現在這樣,她看見了那個少年,他們離得很近,他卻看不見她。
無力,絕望像一個黑洞慢慢將她吞噬。
在閉眼的最後一刻,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將唐糖叫醒。
“你在幹什麼!”
唐糖猛地睜開眼,眼前是無邊濃郁的霧氣,白茫茫一片。
除去霧氣,什麼也看不真切。
“唐糖,你怎麼了?”
胳膊不知被什麼晃了晃,唐糖驚慌地抽出右臂向後躍了數步。
“是誰!”
霧氣中慢慢顯現出一張燦若霞光的臉來,唐糖盯著那臉頰想了好久。
“紫慧?”
“沒有大鐘,沒有思梵”
唐糖不住的喃喃自語。
紫慧見唐糖行為怪異,不住的低頭自言自語,還一個勁的捶著自己腦袋。
不由問道:“你怎麼了?你們幾個怎麼都傻呆呆的?”
唐糖抬起頭,渙散的眼光終於聚焦起來。
她想起了軒轅隱他們,不由開始擔心起來。
“他們在哪?快帶我去!”
紫慧歪頭撇了撇嘴,“好吧!真是無聊。”
兩人傳過一團團的濃霧,唐糖終於看見了軒轅隱,他神情哀傷,一動不動的站在霧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隱?”
唐糖快步跑到軒轅隱近前,緊緊的抓住了他。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是唐糖,剛才的一切都是幻相。
軒轅隱緩緩的轉過身,一臉疲憊,但他還是握住了唐糖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軒轅隱安撫的拍拍唐糖手背,聲音低沉的問道。
唐糖還未回答,子慧卻跳到兩人近前,她笑靨如花的說:
“當然是我啦!你們一個個的站在地上痴痴傻傻的,是我挨個把你們叫醒的!”
她說話間,防風畏和暮雨也走到了三人跟前。
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防風畏啐了一口罵道:“他爺爺的,這個鬼地方!”
暮雨也皺眉說道:“那個引路的往生教弟子不見了。”
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下一步該怎麼做。
只有子慧笑嘻嘻的用手不停的抓那白茫茫的霧氣。
“這地方太過詭異,不如我們先回去再做打算吧!”
這時,暮雨提議道。
眾人點點頭,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不只是這霧氣詭異,更重要的是經過那幻境一走,此刻每個人都身心俱疲。
他們走後,迷霧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青年公子來。
青年天庭飽滿,地角豐圓,一雙奇異的碧眼格外引人注目。
彷彿是夏日陽光下的碧水,又彷彿是春日未融化的雪。
年輕和滄桑很融洽的揉在了一雙眼睛裡。
“很好,軒轅劍,玲瓏塔,東皇鍾都來了。”
青年將仰頭將酒袋裡剩下的酒,全部灌進嘴裡,對著陰沉的天空咧嘴一笑。
隨即把酒壺一扔。
“幾萬年了,你還是不肯給我活路,天帝老兒!你才最該死!”
青年又拿出一壺酒,一邊喝一邊搖搖晃晃的向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