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來露營的人多了起來。

一瞬間空蕩蕩的山頂,變的跟個集市一樣,熱熱鬧鬧。

“哈嘍,你還記得我吧?又見面了!”

黎舒淺看著面前的周子越,不得不感慨一句狗血。

扯出個笑:“你好。”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黎舒淺。”

周子越笑笑:“很好聽的名字。”

“謝謝。”

周子越在黎舒淺旁邊坐下。

“你們也是來露營的嗎?”

“嗯。”

“他們是你的同事?”

“嗯,也是朋友。”

周子越目光落在景淮身上,突然感覺有點冷。

“舒淺,你有沒有感覺到冷?”

黎舒淺瞥了他一眼:“不冷啊,你可能有點虛。”

周子越震驚:“怎麼可能?”

“我天天健身的。”

說完還彎起手臂的肌肉:“你看,我這麼強壯怎麼會虛。”

黎舒淺淡淡一笑:“能虛胖,也可以虛壯啊。”

周子越開始懷疑起自已了。

皺著眉頭:“真的嗎?”

景淮看著前方有說有笑的兩人,身上的氣壓低了起來。

心口無端升起一股煩悶之意。

突然,他站起身走到黎舒淺另外一邊。

自然的坐下。

黎舒淺愣愣的看著他。

“怎麼了?”

景淮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藥管出來:“這個記得塗。”

黎舒淺接過:“好。”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在星空下的露營地,三人坐在篝火旁,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周子越依然保持著風度翩翩的姿態,時不時找黎舒淺搭話。

景淮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

黎舒淺此時終於感覺到了冷。

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周子越趕緊脫下外套:“你冷啊?給你蓋著。”

景淮眉眼驟然一沉。

黎舒淺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時間不早了,我回帳篷裡去睡覺。”

她不顧身後兩人眼光,逃一樣的進了帳篷。

第二天,黎舒淺察覺到外面的動靜,穿好衣服出來。

景淮已經在弄早餐。

“你這麼早啊?”

“嗯,睡不著。”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似乎明白了自已的想法。

視線落在黎舒淺的臉上,看著她迷濛的雙眼,景淮嘴角微揚。

黎舒淺打了個哈欠:“啊?還有早上睡不著的人?”

“不都說只有老年人覺少嗎?”

景淮表情變的僵硬起來。

“我很老嗎?”

黎舒淺下意識回答:“25,還好吧。”

“不過也不算年輕,過了25,就邁入了奔三的階段。”

景淮有時候真是恨不得縫上她這張嘴。

吃過早飯,黎舒淺看著周圍的人紛紛起來。

害怕周子越再找上她,趕緊一個人溜了。

景淮猜到了她的想法,心情頓時愉悅起來,跟了上去。

黎舒淺走了一段路發現身後的人:“你跟來幹嘛?”

“我怕你又去摘果子。”

黎舒淺瞥了他一眼:“摘果子怎麼了?那果子說的你沒吃一樣,你敢說不好吃?”

景淮輕笑:“好吃。”

“所以你帶上我,還能摘的多點。”

黎舒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兩人走到昨天的大樹下。

“今天多摘掉回去。”

景淮開口道:“我上去摘吧。”

黎舒淺懷疑的看著他:“你?行嗎?”

景淮語氣莫名:“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

黎舒淺點點頭:“也是。”

景淮從來沒爬過樹,抬頭盯著上面的果子臉色有點尷尬。

黎舒淺憋著笑:“還是我去吧,你這大塊頭,萬一把樹枝踩斷了,多危險。”

說完她推開景淮,三兩下爬上了樹。

摘了一大堆的果子,黎舒淺又打算自已跳。

景淮在樹下伸出手,摟住她的腰直接帶了下來。

黎舒淺一臉懵:“你能抱我下來那昨天怎麼會摔?”

“昨天是意外。”

昨天他都沒反應過來,後來只能蹲著身子去接。

沒站穩才摔倒。

黎舒淺誇了一句:“看來你這個頭沒白長。”

“我只有個頭嗎?”

“還有,腦子。”

景淮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

“走吧,我們回去。”

“嗯。”

“好像要下雨了,快點走。”

景淮拉著黎舒淺加快腳步。

突然,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緊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

兩人瞬間被淋成落湯雞。

黎舒淺抹了下臉上的雨水:“還真被你說中了,怎麼辦?”

景淮脫下外套遮在兩人的頭頂:“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回去還有一段路呢。”

此時,營地的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打的措手不及。

但周圍只有茂密的樹林和陡峭的山坡,他們只能進帳篷,儘量躲避雨水。

許知暖一臉擔憂:“怎麼辦?淺淺不知道去哪裡了。”

沈括安慰道:“應該沒事,景淮跟她在一起呢。”

“別擔心,他們又不是小孩子,等雨小了我們去找找。”

“只能這樣了。”

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大家圍坐在帳篷裡,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心中不禁有些焦慮。

黎舒淺在尋找避雨地點時踩中溼泥,不慎滑倒。

膝蓋磕在一塊有些稜角的石頭上,血流不止。

景淮見狀,趕緊把身上的襯衫撕成布條,準備給她包紮傷口。

沒有水,他只能選擇用雨水給她洗傷口。

黎舒淺疼的眼淚汪汪。

景淮傾輕輕吹了吹,眼裡溢滿了心疼:“忍著點,不清理乾淨淤泥會感染的。”

包紮好後,景淮直接將外套蒙在了黎舒淺的頭上。

揹著她趕路。

大雨下的很大,阻擋了視線。

他完全辨不出方向。

只能憑著直覺走。

幸運的是,走了幾分鐘被他找到了一個山洞。

幾個大步兩人頭頂上的雨終於消失。

黎舒淺因為受傷,又淋了雨,感覺腦袋有點昏沉。

“舒淺,你怎麼樣?”

“我還好。”

景淮摸了下她的額頭,感覺到微微的熱意。

蹙眉道:“你發燒了。”

黎舒淺臉色蒼白:“一點小感冒,要不了命。”

景淮掏出自已的手機,沒有一點訊號。

又看了下黎舒淺的手機,一樣。

起身在山洞裡看了看,找了一點稻草和幾根乾柴。

但是他沒有火具。

他不抽菸,身上從來不會帶打火機這種東西。

景淮很氣惱此時無力的自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舒淺身子輕顫著:“冷。”

他趕緊過去緊緊抱著她,給她搓著手臂和後頸:“別怕,別怕。”

黎舒淺感覺自已睡在冰窖一樣,冷的刺骨。

周圍還有大風一直刮。

突然旁邊有了點熱源,她蜷縮著身子拼命的往裡面擠。

手底下的溫度讓她身上的涼意消散了些,她將臉都埋了進去。

景淮身體僵硬,看著自已腹部的腦袋,一動不敢動。

猶豫了瞬,他緩緩伸出手,摟緊了懷裡的人。

心臟處的跳動,都讓他擔心吵醒對方。

午後,雨終於停了,救援隊伍也趕到了現場。

許知暖看到景淮抱著黎舒淺回來的時候,嚇的臉都白了。

“淺淺怎麼了?”

“她腿受傷了,還有點發燒,我先帶她去醫院,你們回酒店。”

許知暖想跟著一起去,被沈括拉住。

“你跟我們回酒店,要是你也感冒了,誰照顧淺淺?”

許知暖看到景淮已經上了車,無奈同意。

醫院。

黎舒淺醒來,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醒了?怎麼樣?”

許知暖擔憂的看著她。

她還是不放心,在酒店洗了澡換身衣服就來了。

黎舒淺感覺自已嗓子跟火燒一樣,說話都困難。

許知暖端著一杯溫水餵給她:“來,慢點喝。”

溫熱的水下肚,黎舒淺才好受了些。

腦海中想起之前的事,眼睛在病房搜尋了一番,心情有點低落。

許知暖笑了笑:“好啊你,我在這,你還有心思想別人。”

“放心吧,你想見的人沒走,他說你應該快醒了,去給你買飯了。”

黎舒淺聞言有點不好意思。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行了,跟我還裝。”

病房門被推開,景淮拎著兩大袋食物進來。

看到黎舒淺,上前摸了下她的額頭。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黎舒淺搖頭:“沒有。”

“餓了吧?我買了吃的。”

景淮小心翼翼的扶起黎舒淺,將枕頭墊在她腰後。

許知暖見景淮進來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已,撇撇嘴。

“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不打擾兩位。”

黎舒淺有些羞惱,但是當著景淮的面她又不知道說什麼。

但是她很清楚,自已的心,亂了。

景淮笑笑,端起一碗小餛飩。

“自已吃,還是我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