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隊中的隊長,與敢死隊的其他隊員一樣,都是自告奮勇加入進來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的能力不夠出色,在所有自覺地舉起手,決心加入敢死隊的上千人之中,埃森是毫不猶豫的挑選出了這58個人,即沒有不過腦子亂選,也沒有絕望之中胡亂,他對於自己手下的人可以說是掌握到了每一個細節。在這五十八個人之中,埃森可以挨個說出他們的性格,喜好,出生年月,甚至是加入軍隊以來的事蹟。

而敢死隊的隊長,雖然在加入軍隊的數年之中依然止步於列兵,但是他卻是埃森手下的一員大將。

身為普通士兵的他,不僅每次都能夠十分出色的完成上級給他的任務,在每一場激烈的戰鬥之中扮演那個衝鋒陷陣的第一人,而且他也是軍隊之中大哥級別的存在,他對於普通士兵強大的凝聚力和號召力,以及同樣身為列兵的那種親和感,是埃森選擇他作為敢死隊隊長的主要原因。

在這支小隊迅速成形之後,他們很快別展開了那無比危險的任務。

在接近敵人打擊區域的邊緣地帶,敢死隊員們躲藏在一些依然完好的建築物後方,一邊用這最後的時間研究地圖,商討彼此的任務,一邊觀察敵人的打擊規律。

“第一隊從中心廣場一帶迅速穿過,根據觀察現在那裡是敵人火炮打擊最為薄弱的地點,第一隊很可能是我們之中唯一成功的一組,但是這也就足夠了,我們每一支小隊都攜帶了整整一套的欺詐木板,還要有任何一支小隊完成任務,都是我們的勝利!”

總隊長和他自己分配的幾支小隊的隊長聚集在一起商討著行動策略,雖然總隊長盡他所能將情況分析到儘可能的精細,但是到頭來也並沒有解釋多少內容。

“第二小隊從原來的商業街穿越前往沙灘,雖然那裡依然是敵人的打擊區域,但是那裡大面積的廢墟可以充當有效的掩體,敵人的炮彈殺傷力並不來源於破片和衝擊波,而是對於建築物的摧殘,以及對於可燃物的飽和打擊最為棘手,現在以上的危險情況都已經大半排除,足夠幸運的話,我們可以一路順著建築物僅剩的殘骸全部順利的通往沙灘。”

“第三小隊的路途最為遙遠,同時也最為安全,你們需要繞一大截遠路,透過城市東南方向的小山丘,順著河流的上游來到沙灘附近。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執行任務的時候會絕對的順利,敵人的炮火打擊區域在無時不刻地變換,他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相信過不了多久,就連軍隊現在的駐紮地都會遭到攻擊。但是現在下結論還是為時過早,具體得等待偵察兵的報告。”

很快,偵察兵便從一旁的屋簷下跳了下來,來到隊長的面前說:“報告隊長,根據剛才的偵檢視來,敵人的目前的核心打擊區域是商業街,城市第三大道,以及沿著河岸的一片別墅區和城市公園一帶的富人區。”

隊長點了點頭,至少目

前為止敵人還沒有做出讓他們猜不透的舉動,只要能夠最低限度的控制戰局,就沒有什麼任務是絕對危險,絕對不可能的。

“好,那麼各個小隊趕緊準備出發,通訊隊長和偵察兵原地待命,偵察兵負責進一步的打探敵人的攻擊規律,這是任務和戰爭勝利的關鍵,一旦有特殊的情況發生,通訊隊長必須第一時刻回報給總部,假如有各個小隊發出來的訊號也要第一時間傳達給其他的小隊。默契和速度是我們生存下來的機會,那麼,現在就出發吧!”

知道他們再次返回這座城市,才能夠親生體會到這種恐懼。到處都在燃燒著熊熊烈火,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地面上找不都任何一寸優質的土壤,原本綠樹成蔭的街道現在鋪上了一層灰暗的焦土,燒焦土壤的碎泥沙之中還夾雜著乾癟的雜草,隨處可見被從地底下挖上來的樹根,隨處可見斷裂的水管噴灑出滾燙的開水。

但是58個人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後悔,因為他們知道就算現在感到後悔也來不及了,這是他們自己做出的選擇。

任務開始之後不足五分鐘就出現了傷亡,那是穿梭在商業區的第二小隊,正如隊長所說,這種炮彈的殺傷力並不來源於破片和衝擊波,而是他對於建築物的破壞力。一枚可以握在手掌之中,手榴 彈大小的炮彈砸中了廢墟之上最為脆弱的一塊,整塊水泥就此壓在了那個士兵的身上。雖然這在當時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士兵們知道,這一枚炮彈是成百上千炮彈雨來臨的前兆。

他們頭也不回的從戰友的身體之上踩了過去,那個被壓在廢墟之下計程車兵也沒有說什麼,更沒有抱怨什麼,只是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聆聽著天空之中逐漸靠近的那令人感到恐懼的聲音。

短短十秒鐘之後,那個士兵便化為了無盡塵埃中的顆顆粒子,甚至無法在亂石堆之中找到他屍體的殘骸。

“第二小隊彙報,有一名戰友犧牲了,完畢...”

“收到收到,祝你們好運,完畢。”

在城市的邊緣處,通訊兵接到了這一條訊息,伴隨著一聲嘆息,他將這條訊息傳達給了其他幾支小隊。

“已經有人犧牲了麼......”從他身旁投來的是偵察兵的目光。

“這是我的工作,”通訊兵看著眼前燃燒著的城市,說道:“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吧,通訊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敢死隊中的偵察兵,一個唯一的,毫不起眼的角色,反而是58個人之中最有名堂的一個。他曾多次打探到敵人的關鍵情報,給予友方火炮精確的打擊位置,是軍隊之中的英雄人物。在屢次立下戰功之後,他也從一個最低階的通訊兵變成了通訊兵們的總隊長,在軍隊參謀之中佔有一席。埃森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頗為重要的人加入這一危險的任務,是因為埃森絕對相信他的能力,在許許多多的戰場上,他總能夠

給出比埃森本人更加準確的判斷,推理出能夠說服埃森的邏輯,不管這些邏輯在一開始看起來有多麼的荒謬,多麼的毫無關聯,但是事實證明他總是對的,而且是徹徹底底的正確,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雖然這樣珍貴的能力看起來並不需要於這“一根筋”的任務,但是埃森的抉擇背後考慮到的卻並不僅是如此......

隊長自己帶領的第四小隊行走在極度危險的廢墟群之中,在他們身旁堅挺佇立著的,卻又無比的脆弱,在他們頭頂上高高架起的,卻又隨時可能倒塌,在他們的腳底下堅實的地板,內部卻又是一個個危險的空洞。第四小隊被廢墟的殘骸所包圍,頭頂腳下都是可能置他們於死地的陷阱。

“繼續前進,不要停止移動!”

雖然四下無人,但是隊長和士兵們都習慣了這種隱秘的聲音,就好像一旦他們開啟嗓門,敵人就有可能知道他們的位置,那些炮彈就可能朝他們飛來,這也算是一種軍隊之中的迷信。

紅色光芒一次又一次的從他們的頭頂上找過來,面對那鋪墊蓋地的紅色光芒,面對那陰影都無處可藏的威脅,他們能夠做的就只有祈禱一陣突然的大風能夠幫他們脫離險境。而當那些炮彈像冰雹一樣向他們落下時,他們又只好在由廢墟組成的棧道之中飛速穿行,並且祈禱自己頭頂的廢墟能夠多堅持哪怕那麼一秒。他們就好像在地洞中穿行的老鼠一般鬼鬼祟祟,無比狡猾。

任務開始15分鐘之後,隨著敵人的又一次攻擊,各個小隊都傳來了傷亡的訊息,通訊兵一邊傳達這些訊息,一邊用小石子在身旁記錄下上網的人數,很快他就完成了第一個“五個”,並且在逐漸朝“兩個五個”邁進。

“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偵查兵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

“敵人的火力打擊,雖然涵蓋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但是也僅限於這座城市。至於那些現在更有可能有人躲藏的周邊地區他們卻是不聞不問。”

“你沒聽隊長說話麼?遲早的事兒!”

“話雖如此,但是你就沒有發現,敵人一直在節省他們的炮彈麼?”

“什麼?”通訊兵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城市,說道:“你在開玩笑吧?你管這叫節省?”

“敵人的炮彈設計出來就是為了廣角度打擊,但是他們的攻擊章法就像塗鴉一樣,這裡一筆,那裡一筆,毫無規律可言。所謂二次打擊的地點,或許也只是一陣強風帶來的巧合。僅僅只是有可能,他們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同時用來摸清楚我們的老底。”

“那你想表達什麼呢?”通訊終於坐不住了,他一邊用石子再記下一筆,一邊焦急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偵察兵有點焦慮的說道:“我們的敵人可能是刻意為之,而他們早就摸清了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