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陸司昭才放開她。

一鬆開桑落,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他卻絕口不提。

“你今晚幹嘛去了?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打電話又不接。”

桑落這才想起她上班的時候把手機調了靜音,放在包裡感覺不到手機的震動。

“抱歉,我手機調靜音忘記調回來了。”

“我跟玉玲逛街去了,買了點東西。”

桑落這時才發覺自已還坐在他腿上,兩人的姿勢十分曖昧,她趕緊從他身上起來,站到一邊,低著頭不敢看他。

陸司昭輕咳一聲,以此來掩飾他臉上的尷尬。

“你沒事就好,回去吧,這裡蚊子確實挺多的,我被咬了好幾口,一會上去你得幫我擦點藥。”

陸司昭起身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就往電梯走。

桑落看著他的背影,見他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神色,就沒說什麼。

至於他的事他想說就說,不想說她也不會勉強。

回到家,桑落把陸司昭拉進了她家,家裡靜悄悄的,她爸媽還沒回來。

她從藥箱裡找出一瓶風油精,坐到陸司昭旁邊,把他兩隻手拉起來檢查。

兩隻手背上都是蚊子咬的包。

她滿眼心疼,“你是傻子嗎?明知道那裡蚊子多還在那坐那麼久。”

陸司昭看了一眼自已的手背,嚇了一跳,兩隻手背佈滿了大小不一的蚊子包,還有點腫。

知道桑落擔心後,他心虛地說道:“今天部門聚餐,我一時沒注意,就喝多了,趴在那被蚊子咬了都沒感覺。”

“我真沒想到那裡的蚊子會那麼多。”

桑落開啟風油精在他手背上點了幾下,然後用手慢慢揉開。

“以後少喝點酒,傷身體。”

以前他從不喝酒,雖說出來工作,難免要喝點,但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讓自已喝醉。除非他遇到什麼難過的事,否則他不會放縱自已喝醉。

陸司昭看著桑落溫柔擦藥的樣子,眼神繾綣。

“好,以後不會了。”

擦完藥陸司昭依依不捨地回了自已家。

一回家就直接回了房間,連裴玲叫他都沒有停下。

“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不理人呢?”

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顧媛媛抬頭看了她一眼。

顧言回梧城後,她就回了陸家,太無聊就躺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裴玲回來,見她在,就坐到單人沙發上看電視,陪她聊天。

一個晚上只有裴玲自已在說,顧媛媛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連眼皮都沒抬過。

裴玲剛剛說的話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如果你們不退婚,說不定會失去這個兒子。”

她父母那邊她是勸不動了,要是陸家這邊能主動退婚,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等了好半天沒聽到裴玲的回應,卻聽到了關房門的聲音。

“冥頑不靈,遲早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她也沒了玩手機的興趣,起來把電視關掉就回了房。

第二天,陸司昭跑完步回來,洗了個澡就準備出門。

坐在餐桌前的裴玲見他不吃早餐就出門,急忙追出去拉住他。

“司昭,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吃早餐,為什麼不理媽?”

陸司昭做了個深呼吸,擠出一抹微笑。

“媽,我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早會,快遲到了,我就不吃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裴玲如受驚了一樣鬆開了陸司昭的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潸然淚下。

她看出來陸司昭在撒謊,他是有意在躲著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才過了一天,他們就變得這麼陌生?

他的婚事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關於他的婚事,他雖然生氣,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冷落無視她。

所以,她非常肯定他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

看他的樣子,問他肯定是問不出來了,還是找個機會問問桑落吧。

陸豐年起來看到裴玲站在門口發呆,便喊了她一聲。

裴玲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轉身走到陸豐年面前,跟他聊起了陸司昭的問題。

“老婆,會不會真是咱們逼得太緊,激起了他的叛逆心理。他是不是在怪我們?”

陸豐年也開始擔心起來。

要知道,陸司昭不管是哪方面都十分出色,小區裡的人都十分羨慕他有一個這麼出色的兒子。

要是哪天兒子真的跟他們離了心,說不定真的會失去這個兒子。

“我覺得不是因為這門婚事,可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原因。”

“老陸,我有點害怕,司昭從來沒有這麼無視過我,我怕他真的生我們的氣,以後都不理我們了。”

裴玲說到後面竟有些手足無措。

難道真的要放棄這門婚事嗎?

“你先別急。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司昭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我們做了什麼錯事,我們始終是他的父母,他不會不理我們的。”

“也許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煩心事,等他處理好了,他的心情就好了,以前那個司昭就回來了。”

陸豐年努力找藉口來安慰裴玲,其實他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自從知道有這門婚事後,陸司昭整個人都變了。

他明顯地感覺到他在疏離他們。

這次他生氣還真不好說。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從沒生過他們的氣。

裴玲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不然,該怎麼挽回兒子的心。

桑落看著仍舊神清氣爽的男人,要不是看到那握方向盤的手上還留著幾個小紅點,她差點以為昨晚看到的陸司昭是幻覺。

“你沒事吧?”

陸司昭扭頭看了她一眼,“我能有什麼事?”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又說道:“昨晚我就是喝多了,有點神志不清,要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

昨晚他確實是喝多了,但還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在害怕,害怕她會問起昨晚的事。

他把心事藏得很深,似乎不想讓任何人觸碰。

也許那是連他自已都無法啟齒的事情吧!

“沒事就好。”

桑落也選擇性忘記昨晚發生的事。

車子路過一家早餐店的時候,停了下來。

桑落往外面看了一眼,“你沒吃早餐嗎?”

陸司昭解開安全帶,應了一聲:“嗯,你要不要吃點?”

桑落搖了搖頭,看著他下車後,她的疑惑更深。

他是不是跟家裡鬧矛盾了?為什麼沒在家裡吃早餐?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