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

陳書同看著有些想要撒潑的陳祉珺。

冷笑一聲,粗大的手一把掐住陳祉珺的脖子。

“你他媽以為你是柳清宴嗎,就敢去紀委告我。”

他表情猙獰,手上青筋暴起,掐的陳祉珺如花的臉開始扭曲了起來。

“去告我,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然後把你扔進玉商乾渠裡。”

陳書同一直把陳祉珺掐的舌頭伸出,嗓子裡荷荷有聲,這才重重地將之摔在床上。

這邊陳書同已經翻身而上。

“什麼人都敢威脅老子了……”

“老子連市公安局局長都不怕會怕你這個小娘們兒……”

陳祉珺如死人一般躺在那裡,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彷彿感受不到身上陳書同的暴虐……

……

柳清宴和劉強走出招待所的時候,天邊剛剛泛起青色。

出了門,她匆匆拿起電話:“舅舅,我是清宴,你今天忙嗎?給我半個小時,很著急的事情。”

打完電話之後,卻看到劉強沒有跟上來,卻是跑到牆根那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找什麼呢?”

劉強頭也不回,仔仔細細地搜尋著:“我昨天手機丟了,看看有沒有掉在這附近。”

柳清宴無奈,拿起電話:“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我看有沒有關機。”

不多時,在一處灌木叢中傳來了單調的鈴聲。

劉強大喜,衝上去把手機撿起來。

還好,銀灰色的手機上除了有些塵土,還完好無損。

他擦乾淨放入口袋,心中暗自慶幸。

這如果丟了,估計能心疼死。

“走吧!”

面對柳清宴的邀請,劉強搖了搖頭。

“你走吧,我的攝像機什麼的都還在這裡。等會兒休息一下,我還要回單位交素材呢。”

其實交素材是一回事兒,主要是回去肯定還是要跟陳祉珺一起。

這個BZ還自己害的這麼慘,在路上一定要好好臊臊她的臉皮。

柳清宴看著劉強,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說我也是幫你了了一樁官司,你就這麼把我扔這裡了?”

劉強攤了攤手:“什麼叫幫我了了一樁官司,我不也幫你下定了決心嗎?大家頂多是互幫互助。”

柳清宴看著這個折騰了一夜還精神頭滿滿的小夥子,越看越是喜歡。

她上前幾步來到劉強旁邊,忽然柔聲道:“我今天有急事要去市裡一趟,你能陪我一起嗎?”

晨風微涼,柳清宴不自覺地摟緊了白色外套。

這麼一來,胸前的規模比陳祉珺還要壯觀。

偏偏她骨架子又小,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完全沒有在樓上一打二的微風。

劉強忍不住地嚥了口唾沫:“大姐,你們這種事情實在牽扯太大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

“人家看得起我,叫我一聲劉記者,看不起我,就是那個攝像的。你把我拉進去,真沒那個必要。”

見到他在這裡討饒,柳清宴的好勝心思又上來了。

但她是一個講究方式方法的人,對於劉強的訴求不做回應,而是臉色黯然。

“你也知道我等下要去市裡,我這一晚上休息不好,路上萬一開車出了意外,你難道就心安理得嗎?”

劉強看了看那個小踏板,張口結舌道:“我的姐姐,你公交車不坐騎小踏板去,五十多公里呢,瘋了吧。”

“誰說騎小踏板,我家還不能有個車嗎?”

說著話,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車鑰匙,在劉強的眼前晃了晃。

劉強的眼睛當時就直了。

他也不是沒開過車,但那都是在部隊開那種死沉死沉的軍用車輛。

退伍之後,他唯一開過的就是單位裡的那輛破松花江了。

而柳清宴手中的,可是一輛桑塔納。

看劉強的反應,少婦的心中頗為得意。

拿捏這個年歲的人,她可太在行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劉強還是搖了搖頭。

“不是,如果你陪我去著一趟,只要我不用車,以後這個車隨便你用,鑰匙給你。”

劉強還是搖頭:“不是車的問題,我又不是跟你們一樣,一個個都是領導。今天才週五,我還是要上班的。”

柳清宴啞然失笑,搞不懂這個年輕人的腦回路。

“這個假我來幫你請,我跟你們臺長的老婆是閨蜜,一個電話的事兒。”

劉強直接跨步上車:“走!”

乾淨利落的讓少婦忘了丈夫的背叛,笑的花枝亂顫。

……

這是一輛八成新的桑塔納。

劉強把著方向盤,聽著發動機的轟鳴,感覺自己的面子彷彿小孩兒剛剛尿過的床一樣。

在有限的空間裡無限延伸。

他一邊看著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柳清宴聊著天。

“姐,你說你有這車,為什麼昨天讓我騎個破摩托跑那麼遠?”

柳清宴怎麼能說,自己是在知道丈夫背叛以後,一時間也有了報復心理?

此時的她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裝束,碎花連衣裙,加上一個粉色披肩,露著白生生的小腿,腳下是一雙平跟露趾涼鞋。

看起來跟個鄰家小妹一樣,憑空又年輕了許多。

她慵懶地盤坐在副駕駛,也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你怎麼聽到我的名字,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名字的來歷?”

“你以前不是當兵的嗎?”

“多新鮮……”劉強輕笑一聲,開車出了縣城,上了國道。

“誰規定當兵就不能讀書了?我們家老爺子啊,總是說老劉家是耕讀傳家,從小就讓我背這玩意兒,小時候能把我愁死。”

柳清宴家做學問的也多,聽他這麼一說,就來了興致:“哦?你父親在哪兒工作?”

“縣一高,教語文的。”

“你爸是劉尚文?那個桃李遍玉蘭的劉尚文?”柳清宴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提高了音量。

劉強聳聳肩:“咱們倆這麼說行,回頭你見了他可別這樣,否則他尾巴又不知道要翹幾天。”

柳清宴這一刻對劉強開始刮目相看了起來。

劉尚文是縣一高的語文老師,人儒雅,性中正。

從教二十多年來,對學生謙和,亦師亦友。打劉強小的時候,家裡面每頓飯幾乎都有各種各樣的學生來蹭飯。

不過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幾十年的耕耘,已經逐漸有學生參加了工作。就在玉蘭縣,就有很多單位有他的學生。

有一個笑話,前些年兩個單位鬧了些齷齪,官司打的是不可開交,最後險些鬧到縣長辦公會。

後來很偶然的機會,兩個主要責任人知道對方都是劉尚文的學生,結果又鬧了起來。

鬧著攬責任,後來還是另外一個師兄出面,把這件事情輕鬆給解決掉。

一時間成了玉蘭縣的笑談。

從那以後,劉尚文就有了桃李遍玉蘭的稱號。

兩個人說說笑笑,也都不覺得困,在早晨七點半鐘左右,來到了粱都市公安局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