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話,他猛然坐起來了,拳頭捏出響聲。
“我說你怎麼提前生了呢。是不是我娘又犯糊塗了?”
她真沒想到周朗躍的心思這麼細膩,立刻聯想到了他母親身上了。可這也反映出來她的好姐妹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周朗躍心知肚明!
如果單純是因為婆媳關係造成日子不好過,甚至能苦到丟了性命,那也說明周朗躍對廉音的溫柔體貼是摻著水分的!
她還真被他剛剛的溫柔體貼好丈夫形象糊弄了!
既然好姐妹被他們母子聯合欺負,那她就從分化他們母子開始下手!
誰都跑不掉!
她扯了扯他的衣服,聲音嬌嬌柔柔的,讓人極其心疼。“不是的。只是我覺得自已也做了母親,做事該多考慮一下了。”
籠絡男人的心她還是會的。
“我總得為你前途考慮考慮。”
隨後,左青月的手就被周朗躍的大手握住。她聽到了他有些動容的聲音。
“謝謝。”
左青月反手握住他的手,給他安心。“你我是夫妻,同心同德才是長久。”
漂亮話誰不會說呢。
現在先穩住他,把他的心拉攏到她這裡。等出了月子,她再與焦氏鬥!
周朗躍低頭,藉著遠處的微弱燭火看了看左青月手上的燙傷。
“這是母親弄的?”
左青月不自在地從他寬厚的手掌裡抽回她的手。
“不是。在生孩子的時候打翻熱水燙的。”
周朗躍狐疑,又盯著她看。“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左青月怕他繼續問下去,又嬌媚地瞪他一眼。
“我就是怕你受委屈顧及我不說。”周朗躍順勢拉著她躺下,將她摟在懷裡。“有難處就告訴我。”
左青月的鼻子裡發出了“嗯”的一聲。但是她心裡頭也在琢磨著周朗躍母親焦氏。
廉音提前產子就是這老虔婆把茶水潑在了廉音的手上,致使廉音動了胎氣,然後被人捂死在產房裡。
世間有這麼巧的事嗎?
說出天花來,左青月都是不信!
但是現在她沒法指認那老虔婆,因為“廉音”還活著啊!
所以她選擇瞞下手上的傷。讓這道傷疤在將來成為壓倒老虔婆的最後一根稻草!
等扳倒老虔婆,讓她受到懲罰,她也可以以老虔婆為藉口說出和離。
只是周朗躍和廉音的結合是為了鞏固太子一派的關係。她想和離並不容易。
她得給太子找到更大的利益來交換。
第二天早上,周朗躍就讓隨從金瑞把書房整理出來。
其實他心裡頭也拿不準左青月的想法。畢竟廉音的性格太善變了。懂事的時候真懂事,可發起瘋來也真瘋。
他怕此事也是她一時興起,如果不依著她又怕日後作出來其他的事。
用過早膳,二人膩歪在一起說著話,就聽見外面柳柳的聲音。
“給大夫人問安,給表姑娘問安。”
周朗躍立刻坐直了身體。“母親和珊珊來了。”
瞧他如臨大敵,左青月心下了然。
隨後進來二人,左青月細細打量一番。
為首自然是周朗躍的母親焦氏。瞧著她不到四十歲,雖衣著華麗,頭上也有珠翠點綴,但是十分清瘦,眼神也有些嫌棄,顯得人刻薄了些。
她倒是其次,讓左青月忌憚的是周朗躍那個表妹!
這個表妹當真是個美人啊!
五官無不精緻,眼睛明亮有神,身姿又軟若無骨,眼角還帶著淚痣,一舉一動都帶著千嬌百媚。
有這麼一個美人在身邊晃悠,左青月不信她的好姐妹會一點煩惱都沒有。
不過現在她還在坐月子,也沒必要此時同她們姑侄置氣,鬥個你死我活。等出了月子,咱們再見!
“母親。周朗躍和左青月一前一後喊了人。
焦氏繃著臉看了一眼床上的左青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瞧著她氣不說了,左青月心裡左右思量。
“柳柳,看茶。”
等著她們都坐下,左青月也沒說話,丟給周朗躍一個眼神。
周朗躍一本正經坐下。“母親用過早膳了嗎?”
“用過了。”焦氏盯了一眼左青月身邊。“孩子呢?”
“剛被乳孃抱走。”周朗躍搶先回答。“柳柳,讓乳孃再把小公子抱回來給大夫人看看。”
聽著周朗躍的聲音比剛才和她說話的時候繃緊了一些,左青月隱約知道焦氏的本事了。
乳孃抱著小久回來,放到了左青月身邊。
焦氏和焦珊珊上前看孩子。
左青月讓出來點地方,順勢盯著焦珊珊看了幾眼。
見她規規矩矩站在床邊,絲毫沒有往周朗躍身邊湊的意思。一時間讓左青月不知這焦珊珊道行深淺了。
不過這也才第一面,左青月也不著急試探。
“還是皺巴巴的,但看這耳朵挺有福氣。”
焦氏再不待見廉音,可是看到自已嫡孫總是歡喜的。
焦珊珊在一旁接過話。“還是像表哥多一些,將來也錯不了。”
焦氏被侄女的話取悅到了,臉上的笑容真摯許多。
“給你父親送信了嗎?”這話是對周朗躍說的
周朗躍連忙回覆。“已經派人去送信了。岳父那裡也派了人。”
他真是太難了。兩邊誰都得罪不起。可是他一眼就看出來焦氏不太樂意。
這種事也計較,他心裡對這個親孃也是服氣。怪不得他爹在外做官不願意把她帶在身邊。
一點也分不清形勢,誰能願意看她呢。
“那好。等你父親回信了,咱們再商議滿月酒的事吧。”
左青月在心裡頭冷笑。如果放在以前的廉音可能不懂她所說的話的意思,但是她左青月十分清楚。
周朗躍的父親周鳳川在閔和府做太守,山高路遠,道路艱險,一個來回快馬加鞭都要少說十幾日。如果再遇到其他事耽擱一下,等周鳳川的書信回來,那還來得及辦滿月酒嗎?
這老虔婆故意不想辦酒吧。
焦氏想為難兒媳婦不辦酒席,左青月也不生氣。因為她也不想辦酒呢。現在她誰都不認識,一旦辦了酒席,冷不丁接觸那麼多人,她很容易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