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躍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快半夜了,左青月聽到了動靜,是周朗躍的腳步聲。
她趕緊起了身,披上外衣。
“別起來了,太冷了,我去洗漱。”周朗躍站在屋門口衝她擺擺手,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去了浴室。
左青月還是把衣服穿好,去衣櫃取出來周朗躍換洗的衣服。浴室門開了一個小縫隙,把衣服放到了門口。
她又開啟了周朗躍拎回來的布包。開啟一層棉襖,又有兩層布,然後兩盒小食露了出來。
還是溫熱的。
還真是有心吶!
這樣心細的人何愁會沒前途呢。可是這樣的人不好對付啊!不像是李遂那種胸無大志的人,幾句好話就哄得不知道北了。
左青月去小廚房取來碗筷,靜靜的等著周朗躍。
洗完澡的周朗躍一出浴室就看到燈火下靜坐的女子。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體,可週朗躍看到了不一樣的韻味。
若說廉音是一團火,那左青月就是一塊冰。可這塊冰並不冷。至少他覺得是。
此刻燈火下打著瞌睡的人更加安靜,望一眼有一種歸家的心安,洗去在外奔波的疲憊,安撫了似箭的歸心。
“阿月。”
嘶啞的聲音喚醒不停點頭的人。
左青月揉了揉眼睛,看到頭髮還溼漉漉的周朗躍立刻清醒了。
“我幫你絞一下頭髮,這樣睡覺容易頭疼。”
周朗躍沒有拒絕,端坐在她身邊,一邊享受著她的服侍,一邊把小食分了出來,用羹匙盛了一口,遞到左青月嘴邊。
“趁熱嚐嚐。斗酒街旁邊是花街,夜晚最熱鬧,晚上也就只能在斗酒街那買到小食。”
左青月瞄了一眼眼前的羹匙,小口把東西吞下。
“好吃嗎?”好看的桃花眼充滿期待,有點晃眼。
左青月點了點頭。
她可不是傻子。周朗躍那眼神都不是暗示了,簡直就是直白告訴她,他想睡她!
做夢!
“我吃過晚飯了,你就吃吧。都半夜了,吃完睡覺吧。”
說完這話,左青月又覺得不妥,就彷彿她在暗示什麼似的。
算了,怎麼說都是錯,還是不說了。左青月起身又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周朗躍略有遺憾,他以為左青月會喜歡。不過他也沒表現出來,獨自大口吃了小食。
待周朗躍躺下了,左青月這才開口。
“關於你母親的事,我想了一個主意,你可以借鑑一下。”
用不用,或者怎麼用,那是你的事了。
“你說。”
低沉的聲音並沒有什麼不悅。
“那個養小倌的宅子,我琢磨過,背後勢力肯定不弱,也許是什麼陰謀論,所以我想抓緊時間把你母親從中摘出來。”
“怎麼摘呀?”周朗躍突然側過身體,面對著左青月的側顏打量著。
“我只想到一個辦法,去讓人尋個和你母親長相相似的人,再化化妝。然後就說前年或者什麼時候,發現你母親被人威脅,你就把人送到你父親那了。至於細節,我還沒想好。”
主意她想了一個大概。若是周朗躍肯採納,那剩下的就交給他好了。她參與的越少越好。
“你太聰明瞭。”
桃花眼眯笑著。
“這事我會去處理,你不用擔心。”
周朗躍又正了正身體,不再去看她。桃花眼望著幔帳,好一會才又開口:“其實我一開始也是這個主意。”
左青月輕笑一聲,原來她的擔心是多餘了。
“不過我還是謝謝你,謝謝你能為我著想。”周朗躍閉上眼睛,輕聲道了一聲謝。
“這麼客氣就生分了。我們好歹以後要同舟共濟的。”左青月攏了攏被子。“睡吧,太晚了。”
第二天,二人在家閒待了一會,周朗躍便拉著她出門。
“大冷天做什麼呀?”在家好好待著不舒服嗎?左青月真是想不明白這廝要做什麼。
周朗躍幫她把披風的帽子給她蓋上,又把狐裘圍脖給她纏上,拉著她的手在街上走著。
“我前些天聽娘娘說劉家的鋪子裡上了不少好東西,我帶你去看看。”
又是花錢啊!
“周朗躍,那些東西算了。我們還要養孩子的,省著點吧。臭美一回,荷包要癟半年,我可受不了這折磨。”
左青月拉著他往回走。上次一條項鍊已經讓她心痛好幾天了,這回真不能由著他性子來。她的錢還有用處的。
“放心,不貴的。劉家的鋪子又不是萬千閣,沒有那麼貴。再說了,我賺錢就是為了給你花的,不然我賺那麼多錢做什麼。”
周朗躍攬著她的腰,一臉祈求。“快過年了,你就給點面子。你打扮漂漂亮亮,也是給我爭面子呀。”
“那不能亂花錢,我說買什麼就買什麼。”左青月拍開啟他搭在自已腰間的手。
“行,你說了算。”周朗躍又拉起她的小手前行。
“阿月,那有小食,吃不吃?聞著都香,我去買點。”周朗躍甩開她的手,直奔那個小攤。
沒一會周朗躍就捧著袋子回來,用籤子紮了一塊小餅遞到左青月嘴邊。
左青月笑著含住了小餅。
周朗躍眯著桃花眼,伸出手摘下她嘴邊的芝麻放到自已的口中。“等回來再買點,沒事打牙祭。”
“走吧,站在這怪冷的。”左青月別過微紅的臉。相處久了真會出事,以後還是不能和他單獨出門。
這廝真會撩人。
她可不能在沒拿捏住他之前陷進去。
來到劉家的脂粉鋪子,周朗躍乖巧懂事地坐在角落裡吃東西。左青月在一個伶俐的小娘子介紹下,拿著幾樣東西讓周朗躍幫參謀。
“你自已選。若是拿不定主意就都買了。姐姐以前總說,不能讓直男挑東西,眼光很奇葩。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大概是男人眼光和女人不一樣吧。”
周朗躍低頭掃了一眼那幾樣東西,眸色暗了暗。都是廉音以前喜歡的色調,她是在提醒他嗎?
沒用的!
他是不會放棄的。
以前廉音活著的時候,他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潔身自好。現在廉音去世了,難道他要傷悲一輩子?況且他與廉音也不是因為情意綿綿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