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手裡有人才行,忠於她的人。可是到哪裡尋到這樣的人呢?

沒過多久,周朗躍清清爽爽地從浴室出來,走到床邊坐下。

左青月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替他絞乾頭髮。

“你若是想練箭,我可以陪你。以後有人問你武功的事,也可以說我教你的。”

左青月正握著梳子的手一頓。“怎麼想到了這事?”

“遇到刺客那天,我看你功夫很好,不過體力有些跟不上。音音不懂武功,她的身體太柔弱了。”

左青月沒想到周朗躍是這般的心細如塵。

“那今晚我就想練,你陪我?”

“好。先練練,增強一下體力,免得三步一喘的。”

左青月幫周朗躍束好頭髮便下了地。

“要去哪?”周朗躍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一雙桃花眼從被角里露出來。

“去看看小久。這麼久了,也該餵奶了。”

左青月新換了一身碧色夾襖,把原本白皙的面板襯得更加水靈。尤其那凹凸有致的身形,更加晃眼。

桃花眼閉上,身體挪到了床裡側。

“躺下歇會吧。你現在出去不就露餡了嗎。”

大白天躺著,左青月可沒這習慣。

“我看會書,你歇著吧。”

左青月從多寶閣上抽出來一本遊記,靠在貴妃榻上看起來。

雖然在營地窩著,可也是沒閒著,多日的疲憊周朗躍也累得不行,便閉眼睡覺了。

這一覺醒來都過了晚飯時間。

瞧著左青月不在,周朗躍自已穿好衣服。出了房門,一個婆子正在整理院子。周朗躍問了左青月的下落,便邁步去了廚房。

廚房裡,左青月正忙碌著準備晚飯。她雖然吃過了,可週朗躍還沒有吃。她正好也裝裝賢妻,便親自下廚做了兩菜一湯。

周朗躍倚靠在門框上,看著裡面忙碌著的身影,腦子裡不由自主冒出來左青月原來那張臉。

冷冷清清的左青月會下廚給他做飯?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

以前在左家遇到左青月,左青月都懶得給他一個眼神,都是一副離我遠點的樣子。

偶爾目光觸碰到,那如同冰錐一般的眼神,扎的他心口疼。他都要快給這女大王跪下了。

又冷又狠的一個人。

他都曾經懷疑左青月是不是喜歡廉音,覺得他把廉音拐走了,所以見到他都是一副我想弄死你的架勢。

讓他見了就怕。

可想到白天浴室裡的左青月,嬌羞又奸詐,沒了那冷冷清清的樣子,倒是越來越像真正的廉音了。

一時間,周朗躍真的有點分不清他面對的人到底是誰了。

是女大王左青月,還是俏皮可愛的廉音?

也許兩者都有吧。

廉音說過很多關於左青月的事。在旁人眼中,左青月是個又冷又狠的人,可是在廉音口中,那是一個暖心又聰明,還帶著小幽默的人。

只是廉音口中左青月的好,旁人都看不到。她給旁人的感覺就是很冷。

“都好了,端回房間吧。”

左青月打量一番周朗躍,瞧著周朗躍那古怪眼神,覺得這廝肯定又在憋壞水要戲弄她。

周朗躍雖說是官宦子弟,但是他一直待在軍營裡,身上並沒那些官宦子弟的嬌氣,很自然地自已單手託著盤子就回了房間。

都知道男主子回來了,後院的丫鬟婆子都自動避嫌退回自已房裡。巧巧也被左青月打發了去照顧小久。

周朗躍吃完飯,在院子裡散了會步,消消食,然後就拉著左青月比試。

左青月出招乾淨利落,並不是花架子,只是體力真跟不上。

周朗躍聽耳畔那喘息聲,壓低聲音問她:“你看你,聲音再大點,估計下人又覺得我在欺負你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開腔就是這種混話,真是軍營待久了。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吃不了素!

瞧著左青月不理他,周朗躍又湊了上去。

“我先陪你跑步,以後每天早晚在這院子裡跑二十圈。你就是要打我,也得有力氣呀。”

左青月猛側臉瞪他。

周朗躍瞧著她兩腮氣鼓鼓的,真是像只……熊!

太子妃哄小皇孫的那個熊寶寶玩偶。

毛茸茸的,讓人忍不住想摸一下,再狠狠捏一下。

左青月沒想到周朗躍真會陪著她跑步。但是這廝真是聒噪!那嘴巴就不能停一會?一個人就能在那叭叭叭講,也不累?

當初他不是還嫌棄音音聒噪嗎?

現在他這又和唸經似的。

他怎麼不出家!

請把以前那個沉穩安靜的周將軍還給她!

太煩了!

“不跑了,一身汗,我讓人準備熱水,洗洗睡吧。”

規定跑二十圈,實際左青月已經跑了二十三圈。周朗躍也就沒反對。體力不是一天就能提上來的,來日方長。

左青月先洗了澡,然後就去看小久。

小久已經長大了不少,左青月抱著都墜胳膊。雖然是早產幾天,不過照顧得好,這幾個月也是沒病沒災的。

左青月看著那不停張張合合的小嘴,又不自覺想起周朗躍那聒噪的聲音。

“你可別學你爹,咱們要穩重一些。”

沒了旁人,左青月招過來巧巧。

“你這幾天幫我買一些人來,你帶上管婆子去,她眼睛毒,比你會挑。”

“是。姑娘要買什麼樣的人?”巧巧不知道左青月怎麼突然想起來買人了。這宅子雖然大,但是主子少,人手也是夠的。

“女子,膽子要大,有力氣,肯吃苦的,不要讓大爺知道。”左青月甩給巧巧自已意會的眼神。

巧巧攥緊了手,心裡思量了一下。

她猜不到主子買人的意圖,但是不能告訴大爺,那她就真得小心,不能露出馬腳。至於管婆子那,那是主子從孃家帶來的人,自會向著主子的。

“姑娘,那需要買幾人。”

“無所謂,要精,不要多。”

給小久餵了奶,又把小久交給了乳孃。這二人是老實本分的,左青月也放心。

待她回了自已的房間,聽到浴室裡傳來小調的聲音。豎起耳朵一聽,原來是周朗躍在哼不知名的曲子。

再沉穩也不過二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