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川到地下停車場後,看見孟子默呆滯的望著前方;
他走過去,“狗兒子,你看什麼呢?”
說著他又往車裡看去,沒人;
“喂,雲落呢?”
孟子默雙手一攤,“被裴漾接走了。”
“哦,被裴漾接走了........”
不對!
吳川瞬間瞪大眼睛;“什麼——!?”
雲落看旁邊戴著墨鏡,囂張的不行的傢伙;
氣不過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
“喂!”
裴漾轉頭瞪他一眼,“你打我幹什麼,不知道我手臂上有傷啊!?”
“你還好意思說?”
雲落照著他的肩膀又是一拳,“你不是說你的手臂差點骨折了嗎?你怎麼還能開車呢?”
“.........”
裴漾噎了一下,馬上又用更大的聲音嗆回去:“姓雲的!小爺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居然敢懷疑我!?”
雲落:“........”
見雲落沒說話,裴漾繼續賣慘,“唉,想我一人大戰十人把你從那些傢伙手裡救出來,想不到你對我連個好臉色都沒有,世風日下,你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雲落:“..........”
這傢伙不會是傷到腦子了吧,本來就不好使;
要是再傷到了,豈不是要徹底成二傻子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不會在心裡罵我吧?”
這傢伙還猜對了。
雲落摸摸鼻子,“沒有。”
裴漾現在開著車,他還是不跟他鬥嘴的好。
“你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你要我怎麼謝你?”
“現在還不急。”
聞言,雲落回頭等著他;
“那你說要在車上討論,你耍我啊?”
“去去去,你少自作多情,小爺我用得著耍你嗎?”
前方有一個紅綠燈路口,裴漾將車子慢慢停下來。
雲落深吸一口氣,“那你倒是說說,你要我幹什麼?”
“這個嘛——”
裴漾回頭盯著他,戴了個大墨鏡。
雲落越看這個墨鏡越不順眼。
“少賣關子,說。”
裴漾努努嘴,“切,沒耐心,這樣吧,小爺我手臂受傷了,生活上難免有些不方便,不如這段時間你來照顧我好了。”
“什麼!?”
雲落不可思議,“你沒事兒吧,傷在手臂上能影響你什麼了?而且,我自已的腿上也受傷了啊,我怎麼照顧你?”
“我不管!”
綠燈過去後,裴漾重新啟動車子,“你說的只要我提出的條件你都答應的,我可以等你的腿好了你再來照顧我啊,又不急。”
“.........”
雲落深吸一口氣,他差點沒被裴漾給氣死;
要是不急的話那幹嘛還說手臂上的傷影響他日常生活。
這傢伙純粹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他懊惱不已,早上答應的太果斷了。
真想回去扇自已一大比斗子啊——!
雲落試圖讓裴漾改變主意,“你有沒有第二個要求?”
“沒有,就這一個!”
裴漾從墨鏡下偷偷去打量雲落,“我告訴你啊,不許反悔,不然我就一直纏著你,我看你到時候煩不煩。”
雲落暗暗吐槽————
你也知道自已煩人啊!
姓裴的就知道拿這種事情威脅他;
雲落的太陽穴又開始抽痛起來了,算了!
不就是照顧一下日常生活嗎,還好不是什麼無理的要求。
他忍了又忍,才壓下想對裴漾爆粗口的衝動;
“行,這個要求我答應你。”
“真的!”
裴漾激動的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想到這樣有損他高冷的形象;
又硬生生將那抹笑容壓下去;
“咳咳,那,那還差不多。”
雲落上下掃視他,“你很開心?”
“啊?”
裴漾一愣,然後又板著一張臉,“沒有啊,你哪兒看出來了?”
雲落:“.......”
裴漾開著車,時不時將視線放在雲落身上。
這人安靜的樣子還真好看;
“喂!”
雲落忍了一路,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裴漾,你能不能把你這破墨鏡給摘了?”
“為什麼?”
裴漾伸出一隻手推了推臉上的墨鏡,自戀道:“我覺得我戴著很帥啊。”
雲落這個小古板一點兒也不懂潮流。
“帥個屁!”
雲落才不管裴漾潮不潮流的,“你開車還戴個墨鏡,是不是活夠了,我告訴你啊,你活夠了我還沒活夠呢,趕緊摘了。”
他真是搞不懂這人,平時穿的花裡胡哨就算了;
開個車還要戴個墨鏡,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浮誇,太浮誇了。
“你個沒眼光的傢伙。”
裴漾嘴上那麼說,但還是乖乖摘了墨鏡。
前方的路牌上出現了南大的路標。
裴漾將方向盤打一個轉,沒幾分鐘就看到了南大的北門。
他將車子徑直開到雲落的寢室樓下,然後朝雲落拋一個媚眼;
“用不用小爺抱你上去?”
“神經病。”
雲落開啟車門,“不用,我自已上去,你趕緊走吧。”
“真是不識好歹。”
裴漾下車,“小瘸子,你真不用我抱你上去?”
這個人又給他起外號!
雲落不怒反笑:“謝謝,你個手臂半殘的人就別逞強了,裡面有電梯。”
裴漾對雲落的嘲笑也沒炸毛。
他彎下腰和雲落對視,“那照你這麼一說,咱倆還挺般配的,一個手殘,一個腿殘,剛好湊一對兒啊!”
雲落聽完翻了個大白眼,“走了,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誰要和他湊這種丟人的對兒啊!?
他轉身往裡面走。
裴漾見雲落被他逗的頭上生煙,覺得十分有趣。
他心情很好的朝雲落的背影揮揮手:“拜拜嘍,記得腿好了來找我啊——”
雲落頭也不回:“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我!”
“切!小野貓。”
裴漾搖搖頭,自已都沒發覺臉上的笑意。
雲落一身輕的進寢室,吳川他們還沒到。
翟旭回頭,看到他還挺驚訝,“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他又往後面呢看一眼,“老吳他們呢?”
“額——他們在後面,馬上就來了。”
“哦——”
翟旭拍拍他的肩膀,“本來想和他們一起去接你的,但奈何要搞定這厭煩的小組作業,唉——事情一大堆,淨是些沒用的。”
雲落同樣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我這本來也沒什麼事兒,你除了小組作業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說著往位置上走去,他腿上有傷,不能長時間站著。
“唉——”
翟旭抓著頭髮長長的嘆口氣,“事情多了去了,要去聽講座,還要去參加什麼無聊的社團活動,不去還不行。”
他捏捏眉心,“你說這大學怎麼忙的莫名其妙的,心累啊——!”
雲落能理解翟旭的心情,大學的雜事確實很多;
他安慰翟旭:“沒辦法,現在都這樣,放好心態吧,不然後面兩年你要怎麼辦?”
“兄弟啊,你這安慰的太好了。”
翟旭朝他豎一個大拇指,“我更沒動力了。”
雲落笑笑,聳聳肩,“給你點現實的,不然你以後出去免不了被社會毒打。”
這句話他們的導員也常對他們說,對此,翟旭只想說。
果然和導員待久了說話都越來越相似了。
兩人東拉西扯的聊半天,吳川他們才回來。
雲落想過幾天請他們一起吃飯,這些天多虧了他們的照顧了。
還有季師兄真的麻煩他太多了。
裴漾開車回寢室後,揉了揉手臂。
其實他也不算說謊騙雲落;
他這隻手臂傷的確實挺嚴重的。
他看了看外面漸漸暗下去的天空,才感覺到肚子特別餓。
他今天忙著去接雲落那個小瘸子,就吃了一個三明治。
他掏出手機撥給陸槐。
電話那邊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裴漾漸漸失去了耐心;
“這傢伙最近幹嘛呢?電話要麼打不通要麼半天才接起來。”
第一次沒打通,裴漾又打了一遍;
這次那邊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喂,你幹嘛呢?”
“靠!我還想問你幹嘛呢!?”
裴漾不爽的將外套脫下來,“你最近到底幹嘛呢?電話都打不通。”
“沒什麼,這邊工作上的事兒,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去忙了。”
說完,乾脆的掐斷電話;
“喂——阿槐......”
裴漾看著黑屏的手機,內心一陣無語,這傢伙,想找他一起吃一頓飯都那麼難。
裴漾又開啟手機看裡面的通訊錄,他發現好像也沒幾個知心朋友能和他一起去吃飯的。
上面的這些不是他在酒吧認識的就是在賽車押注的場子上認識的。
只適合玩,不適合深交。
裴漾翻半天,最後還是點了外賣。
另一邊,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裡;
裴鶴坐在椅子上看資料,他看陸槐結束通話電話後;
隨口問一句:“誰啊?”
陸槐把手機揣起來朝裴鶴走過去,“阿漾。”
“他找你幹嘛?不會是又闖禍了吧?”
“沒有,就是問我最近在幹嘛。”
陸槐說著將裴鶴的椅子轉過來面向他,裴鶴被他嚇一跳;
下意識就去扶住他的肩膀;
“小槐,你又幹嘛?”
裴鶴往後靠,他們兩人的距離太近了,他覺得有些奇怪。
事實上,這種怪異的感覺在餐廳的時候就出現了。
“不幹嘛,只是看你看資料時間太長了,該休息了。”
裴鶴怔了怔,陸槐的聲音霸道,不容拒絕;
他將裴鶴的領帶解下來,動作曖昧又剋制。
“阿鶴,你要注意休息,要是今天我不過來,你是不是連晚飯都不吃了?”
“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裴鶴的回答總是顯的那麼沒有底氣。
陸槐將他的領帶解下來後並沒有和他保持距離;
而是又將頭往下低了幾分。
裴漾心裡那股異樣的情緒又上來了。
他四處躲避陸槐極具侵略性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
他看著面前這個像弟弟一般的人;
竟不知不覺間長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