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辛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但也不至於幾次過夜,就要定終生了。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蘭辛自言自語:“你人很好,蘭家的事情也暫時過去了。”

閆宇宸緊接著說:“對啊,咱們現在這樣,和過日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蘭辛心裡默默想,是啊,最近幾乎天天見面,時不時住在一起,又是持證上崗,這不就是結婚了??

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猛然間,蘭辛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個問題很殘酷,甚至讓她自已都覺得自已有些過分——他很好,對她也很好,但是,蘭辛還沒有愛上他。

對啊,不愛,這兩個字才能解釋所有的不情願。不愛也可以享受肉體的歡愉,確切說,這樣優越的外形和身體條件,只要不反感,可能都能做到身體的快樂。

但是,對蘭辛來說,不愛,就是無法成為永恆關係。

以後會愛上這個男人嗎?蘭辛在心裡偷偷問自已,答案卻連自已也不知道。

見蘭辛沉默不語,閆宇宸猜出了一二,神情略有些失落,他不用追問,也能猜出蘭辛的意思。他失落問道:“你現在最多是不反感我,對吧?”

蘭辛不想刺痛他,但更不想騙他:“可能是......喜歡。”

聽到這個略帶潤色的回答,閆宇宸開心不起來,他明白,喜歡等於不愛。但他,又怎能再去追問呢?

這幾個月的時間,都是自已跟著蘭辛的節奏,強行示好,可真的讓蘭辛搬到自已家來的這一刻,他卻不能再像之前一樣選擇無視這個最核心的問題。

蘭辛見他神色失望,自已竟有些愧疚之意,安慰道:“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我又沒說現在要和你辦離婚。”

閆宇宸想了想,狠下心說道:“你要是想辦離婚,咱們就去辦......”他看向蘭辛,下決心道:“我還會追求你,我們的關係也不會變,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拿著那個證件拖著你。”

蘭辛明白他的意思,更懂他要的尊嚴。遲疑道:“我也沒有拖著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我們能不能過段時間再想這個問題?”

過段時間,又是過段時間。閆宇宸有些反感這樣的託辭,他站起身來,走向窗邊,剋制著自已的火氣,背對著蘭辛說道:“就這幾天吧,最遲下週一,你想好了告訴我。”

蘭辛尷尬問道:“非黑即白?”

閆宇宸:“對,這麼不清不楚的,我沒辦法說服自已。”

蘭辛思索了好一會兒,回憶著兩人的點點滴滴。閆宇宸為她受傷,照顧她,甚至和她在事業上並肩前行。這些記憶又怎能不算是真情實感呢?

蘭辛:“那行,那就試婚。”反正比起失去了後悔,現在試婚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閆宇宸今天卻一反常態,轉過身來冷聲道:“不存在試婚的選項,要麼是一輩子,要麼還是朋友。”

蘭辛愕然,這是閆宇宸第一次表現的如此堅決。搞的她措手不及,她索性怎麼想就怎麼說了:“你好煩哦!人家第一次借住你家,非得把氣氛搞這麼僵嗎?”

閆宇宸聽她這麼說,想了想也確實覺得這話題起的突兀了:“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麼......你別生氣,我又沒逼你現在做決定。”

見他的態度有所緩和,蘭辛略帶撒嬌道:“我這個人就是挺擰巴的,這一點我自已都煩我自已。但現在被你點破,我哪好意思再蹭住了?”

閆宇宸輕輕嘆氣,心想自已真拿她沒辦法,又走回蘭辛身邊坐下,目光溫柔地看向她:“總之,你答應我要認真考慮,儘快答覆我。今天我不煩你了,我去樓上健身,你休息吧。”

說罷他把蘭辛留在了諾大的房子裡,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蘭辛一個人有些尷尬,心裡不由得埋怨他,為何非在今天挑明這事兒,早知道這麼尷尬,自已寧願回自已那個水簾洞去忍一忍。

......

蘭辛梳洗妥當,躺在了閆宇宸的臥室裡,卻遲遲睡不著。這都快零點了,這人怎麼還不回來?過了好一會兒,蘭辛都有些迷迷糊糊了,她聽到通向天台的室內電梯有點動靜,過了一會兒,洗手間傳來閆宇宸洗澡的聲音。

水聲一停,蘭辛趕忙裝睡。她閉著眼睛,感覺著周圍光線的變化,應該是閆宇宸開啟了走廊的燈,房間裡稀稀疏疏一陣響動,可床上卻沒有動靜。

片刻,閆宇宸走了出去,關上了臥室門,房間恢復黑暗和安靜。

蘭辛忽地從床上坐起,打量著四周——這人竟然沒在屋裡。剛剛應該是拿走了睡衣之類的東西,換房間住了。

她開啟床頭燈,沒由來地生氣。

這人真煩,第一天住他家就冷落自已!這就是他閆大總裁的待客之道?!蘭辛氣鼓鼓地想,明天哪怕是請假,也要趕緊修好水管,說什麼也不要在他家住了!

次臥裡的閆宇宸,也是輾轉反側,他明明計劃的很好,甚至早早就盼望著在自已舒服的大床上和蘭辛甜蜜相處。

但今天莫名其妙地變成這個氣氛,也讓他無所適從,只好自已灰溜溜地躲到客房。

兩人分別生著悶氣,對兩人的未來,如同眼前空蕩的房間一樣,看不清局面。

......

1055只羊,1056只羊,1057只羊,1058只閆宇宸,1059只閆宇宸......蘭辛煩躁的又看了眼手機,此刻已經是半夜三點多,再睡不著怕是天都要亮了。

環境本就陌生,心裡還生著悶氣,睡得著才怪!

蘭辛煩躁起身,揉亂了自已的頭髮。都怪閆宇宸!她心想,姐姐在這裡失眠,你倒睡的安穩吧?

她想到這裡,躡手躡腳走出了臥室,不知道閆宇宸在哪一間屋裡呢?正立起耳朵聽動靜,忽然,廊右手邊的一個套間裡傳來了咔噠一聲清脆的打火機響。

看來他也睡不著啊,蘭辛皺皺眉頭,心想這死男人,又在臥室吸菸。不過這是他家,自已幹嘛生氣呢?

蘭辛回主臥等了一會兒,估算著他抽完煙,躺下的時間。心裡不斷盤算著一會兒的計劃:反正睡不著,自已要整整他。

蘭辛走到主臥洗手間鏡子前,把長髮全都糊在了面前,還拿出口紅,化了個誇張的紅唇,兩個唇角像裂口女一樣拉到了耳根。

嘿嘿,看我不嚇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