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煩躁的揉了把頭髮，客廳，只有姜醒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的聲音。
她完全沉浸在思緒裡，不知道身旁的男生已經多次張了張嘴又閉上。
直到趙睿啟上完廁所回來，詭異的氣氛才活躍起來。
“姜醒老師，去上課了。”
“這麼積極？”她收起手機跟著去了臥室。
至此，趙朝惟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又懊惱為何沒有把握住機會，只能暗自惋惜。
一下午的補習都很順利，臨近結束時，趙睿啟好奇的開口：“姜老師你很喜歡你男朋友嗎？”
“嗯，喜歡，他是我初戀。”
“那我哥豈不是沒機會咯。”他攤了下手。
姜醒詫異他的直接，還是說道：“你哥人不錯，但現在我和池遇感情很好。”
忽而她又想到了下雪那天，少年凍得發紫的嘴唇 說出的小心翼翼的話，她的心顫了顫，不知為何，對剛才說的話有些心虛。
她強行與自已解釋，一瞬間的心動不能代表長久的愛意，心動簡單，堅守難。
“你們會結婚嗎？”
他發出了獨屬於這個年紀的疑問。
“不知道，未來怎樣誰也說不定。”
“你還是沒有堅定的選擇他呀？”他發現了她話裡的漏洞，他這個年紀想的很簡單，他喜歡他同桌，就會想和她結婚，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感受到愛時才會付出愛。”
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否認，若是高一時期的自已，她肯定會說這輩子非池遇不嫁，可現在她長大了，她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很多障礙，他們喜好不同，性格不同。
以前她就想著只要池遇不喜歡別人就好了，而現在她想要的卻越來越多。
當情緒價值無法滿足時，人就會慢慢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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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了一下午，她的耐心臨近耗盡。
放在一旁安靜了一下午的手機有了聲響，姜醒讓他先做題。
自已去旁邊接電話。
趙睿啟努力的豎起耳朵偷聽，卻也只聽到了好，嗯等字眼。
“什麼時候結束？”
“四點半。”
“給我個地址，我去接你，今天想去哪裡吃？”
“半山妖，去吃烤魚。”
“好。”那邊答應道，然後姜醒聽到對面有人說話，池遇說了句好，知道了，便和她掛了。
她還想多聊兩句，她的任務做完了，剩下的趙睿啟自已做題，她有時間，對方沒有。
她心下失落，又安慰自已池遇是在工作。
很巧，他們總是撞不到對方空閒的時候。
“姜老師，你們電話才打了一分鐘，你們不熟嗎？”
“他在忙。”姜醒翻了個白眼。
“嘁，在忙什麼啊，”趙睿啟隨意的問，看她沒有回答上來，“沒和你說？我覺得呀，你這個年紀還是談校園戀愛比較好，大學生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嘛，你物件哪有空陪你。”
“你不要挑撥離間。”
她兇巴巴的，卻像被戳中一般，強撐著氣勢。
“好好好，但是外面下雪了，你怎麼回去？”
“要你管，今天做不完十套卷子不準睡覺。”
“要不讓我哥送你吧，他很閒。”趙睿啟完全不將卷子放心上，反正他不會做。
“不用，做你的題。”
她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的雪花飄落，心底也泛起涼意。
臨近四點半，姜醒的手機沒有任何動靜，她又看了眼樓下，趕路的行人和來往的車輛，好像略微看見了生活的一角。
彼時池遇正在開會，正有一位員工在彙報‘亂世’的流水，增長人數，玩家反饋的可以採納的建議，急於修復的bug等，看上去還挺重要。
“我可能要晚點到。”他發完這句話，就給手機靜音了，也許姜醒只有在某些時候很重要。
冬日的天總是黑的很快。
會議持續了一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結束後，池遇疲憊的揉了揉鼻翼，終於放鬆了脊背，亂世開服後，還存在很多問題，都需要抓緊處理。
他拿起手機準備聯絡錢瑞討論下具體細節，卻看到一個未接電話，來自阿醒。
紅色的字樣有些刺眼，時間是17:54，窗外完全黑了下來，他有些不敢回撥過去。
心情更加煩躁了起來，他也不知是何原因靜音了手機，也許是工作時不想被打擾。
電話響了二十多秒才被接起。
“你，回家了嗎？”他輕聲詢問，打破寂靜。
“嗯，到家了。”
“怎麼回去的？”
“趙朝惟送回來的。”
“他是？”他有些吃味，但並未察覺。
“趙睿啟的哥哥，也是喜歡我的那個男生。”
“好，你們……”
“我想打車回來的，阿姨非要讓他送，盛情難卻，你呢？”也試探下你的情緒，她平靜的想。
“這個會很重要，開的時間有點長。”
“你總是有很重要的會，說到底還是我不重要。”
她是個極其在意細節的人，而池遇總是會忽略這些，一直都去教，教一件，做一件，會很累的，人在對一個人失望時，總會對比另一個。
趙朝惟在高三結束就考了駕照，姜醒等到五點多池遇都還沒有來，打了電話也沒有接。
她略顯侷促，她剛剛拒絕了讓趙朝惟送她回家，說有人來接的，現下卻有些打臉。
“我送你吧，天黑了打車不安全。”
他看出了她的窘迫，大不了再被拒絕一次。
她沒有再拒絕，站在車前，不知該做後面還是前面。
好像每次，她在最需要人的時候，趙朝惟都會出現，內心胡亂的想：這是小說裡的深情男二嗎，隨即又搖搖頭，她也只是個普通人，也許人家只是對她略微感興趣罷了。
趙朝惟看她一直不動，猜到了她的想法。
“怎麼了？沒關係，你想坐前面還是後面都可以。
”趙朝惟抖落了傘上的雪，很用心的照顧她的感受他不太懂女生糾結的點，卻會理解尊重。
姜醒最終還是選擇了後面，為了避免交流，她上車後就選擇了假寐。
也未發現過趙朝惟透過後視鏡偷偷看了她很多次，後來就有些真的困了，睏意來了後就有些冷，她抱住了雙臂。
“冷的話，這有個毯子。”
他下樓的時候拿下來的，怕她冷，即使車裡開了暖氣。
“不用了，就快到了。”
姜醒坐正身體，閒散的劃拉著手機，努力驅散著睏意。
趙朝惟做的太周到了，讓她覺得池遇是那麼的沒用。
“你很重要，姜醒，你很重要。”那邊感受到了她的沉默，打斷了回憶，急切的開口，卻不知作何解釋，只能不斷的重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