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瑤林眼神捕捉到雪凝唇邊有一剎那的顫抖。
她似是想起了往事，“曾有一個朋友也像你說過一樣的話，只是他不在了。”
不在了？
那不是在說那個朋友已經死了。
瑤林看著雪凝臉色掠過一絲悲傷，看來她身上貌似揹負著一個秘密。
很快，雪凝收回了思緒：“不該說這些。阿鈺掠奪幾個凡人性命這一點，我承認阿鈺是有點殘忍，可尊上卻不願給阿鈺一絲彌補罪過的機會。”
聞言，瑤林神情呆了呆，整個妖彷彿被雷擊中一樣。
“阿鈺也只是為了救救她母親，才不得已做出有違天地之理，而且凡人的壽命不過百年，終究與阿鈺是不同。”雪凝輕柔細語地講述。
雪凝越是平淡的語氣，越讓瑤林心底滋生一絲震駭。
或許在那些地位極高，非尋常魔怪可比的他們眼中，大概都認為他們的命要比凡人，低賤妖魔要重要很多。
之前伏蛛是這樣想，玄炎也是。
雪凝也許想法是和他們一樣，都一致認為靈力不如他們的魔怪就該隨意踐踏。
有些懷疑雪凝此番熱情不過是為了想讓自已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瑤林嘴角勾了勾，自嘲一笑。
隨後一副愛莫能助神情：“魔君，請恕我無能為力。雖然在你眼中凡人的生命何等的卑賤，但在凡間常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們都清楚，凡間是神魔二界盟誓過的，不會干涉佔領。梓鈺應該是偷摸進了凡間，對嗎？”
雪凝一時微怔無言以對，更加印證了瑤林心裡的猜疑。
果然梓鈺是故意去往凡間，她是奔著凡人壽元而來。
除卻這種理由，瑤林實在想不出梓鈺去凡間第二個理由。
魔魘說的沒錯，她是該為自已選擇付出代價。
瑤林目光堅定：“魔君，其實在我看來，從來都沒有什麼高低貴賤壽命之分，都沒什麼兩樣，而且誰都想擁有一個很好的命格，也不想被踐踏蹂躪。可梓鈺也沒資格替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決定餘下的日子，所以，我覺得尊上的決策也許是對的。”
關於珠菊之事夠讓瑤林心存愧疚一生，她再也不想手上沾上血腥。
雪凝抿著唇，盯著瑤林默了片刻。
天上灰濛濛的雲遮擋了月光。
“阿鈺的確如你所說那樣，殺了凡人，”雪凝眼神慢慢移向夜色，“可姑娘不要忘記，這一切源頭其實是你所引起的。”
這下輪到瑤林懵了，怎麼又扯到她身上啊？
梓鈺見都沒見過，瑤林怎麼可能會讓她去凡間殺人啊？
看著雪凝瞳孔，瑤林不禁想起她是不是在誆騙自已。
“那天與伏蛛起衝突的女妖是你，救了阿鈺也是你。”
記憶霎時回到那一天，瑤林想起了大火中那個可憐的母親，幼小的女童。
“你口中的阿鈺，莫不是那天看起來年紀僅僅七八歲的孩子？”瑤林心裡咯噔了一下，聲色猶豫問道。
不會的，天下怎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雪凝一臉平淡盯著瑤林臉色變來變去，一會愣怔，一會詫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