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並沒有參加乾清宮的宮宴都有所耳聞........

不光是他一個人,整個靈隱堂的先生都聽聞了這件事——那天巨大的祝融神鳥從天而降,駐足不走。

像一隻小寵物一樣在鳳苕溪的腳邊黏著。

引起這樣轟動的少女,到底是何方神聖?

為了能夠一睹她的風采,平日裡最不受歡迎的雜活,這一次他鄭遠搶著去做,主動包攬下來,誓要成為第一個見到這名新生的人。

“奴僕?”

鳳苕溪聽見他說的這一番話,轉頭看向了負手而立的秦十舟。

心中頓時瞭然,

“他不是奴僕,他是今年有意向進入白鹿洞學堂學習的學生。”

聽聞這句話,鄭遠從上到下打量了秦十舟一眼。

平平無奇的發冠,一襲麻布製成的衣服,臉上還留著一道疤痕,看著用藥膏稍加塗抹就可以去除的疤痕。

這人生活已經窘迫到這種地步了嗎?連祛疤痕的藥膏都買不起,不像是修仙者!

“還沒參加白鹿洞學堂的選拔考試吧?”鄭遠問道。

“沒有!先生.......”

秦十舟對上鄭遠充滿質疑的目光,古井無波,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鄭遠臉上一臉歉意,“那可就不好意思了,鳳姑娘!你的這位友人只有透過入學考試才可以進入青秀山。”

但是他並不像是能夠透過選拔的人,這麼大的一把年紀了。

進入白鹿洞學堂恐怕就是為了掙取一些補貼混日子的吧?

白鹿洞學堂的選拔有一個規律,除了王公貴族之外,都是選擇一些靈智未開的孩童進入的。

尋常人家的孩子,只有天賦極其卓越的人,在小時候就領先同齡人一大截,才會被選拔進入學堂學習。

而且還是從雜役峰的掃撒弟子開始做起,

“這位小友,您請回吧!先去參加選拔考試,透過考核之後,便可以上山了。”

出於禮節,鄭遠還是好聲好氣的同秦十舟解釋了一番。

“好的。”秦十舟抱拳謝過了鄭遠,下山去。

鳳苕溪看著鄭源,又看看秦十舟,張張嘴想要說什麼........

因為她想到剛才上山的時候山腳下人山人海,數不清的人烏壓壓的一片。

這麼多人,要選拔到什麼時候啊!

可能一些人還沒有機會展露自己的能力就打道回府了吧!

秦十舟卻風輕雲淡,用一種‘您儘管放心’的神色望向鳳苕溪。

堵住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老師,我們在這裡就此別過吧。”“

老師?

鄭遠此時一頭霧水,現在在場的只有他們三人。

自己和他之前八竿子打不著鞭,他們兩人 壓根就不認識,他不可能稱呼自己為老師。

那這樣說........

眼前這個年齡明顯要比鳳苕溪年長的男子居然是鳳苕溪的門生。

現在鄭遠看向鳳苕溪的目光更是異彩連連。

這麼小的年紀便有自己的門生了,可真是了不得!

“秦十舟,拿上你的包袱。”鳳苕溪叫住了已經轉身離去的秦十舟。

他這個時候已經走下了好幾個臺階,秦十舟聽到她的聲音之後,轉過頭向鳳苕溪望去,又衝拿著一個布制包袱的鳳苕溪走去。

他走到鳳苕溪身前,接過鳳苕溪從儲物空間拿出的棕色包裹,裡面裝著他換洗要用到的衣服。

“我在山上等著你哦。”

秦十舟對上鳳苕溪燦若晨星的雙眸,那是一種及其肯定的眼神,像是篤定了他一定能夠透過考試。

秦十舟將這個包袱背到肩上的時候,覺得這個包袱沉甸甸的,如同裝載著鳳苕溪的信任。

那就更不能夠辜負她的期望了,

“好的,等著我去靈隱堂找你!”秦十舟抬頭,看著站在自己上方三個臺階的鳳苕溪。

語氣堅定,

吐出這句話之後,毅然決然的轉頭,向山下選拔處走去。

鳳苕溪目視秦十舟向山下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依依不捨的將目光挪向山上懸崖旁邊古樸大氣的建築物,和鄭遠一起向目的地走去。

“鳳姑娘,剛才你的那位學生,是跟隨著你學習樂道嗎?”鄭遠好奇的衝鳳苕溪問。

接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口中還未說完的話,“不過,如果他修習的是樂道的話,那恐怕入學考試是過不了了的..........”

“其實樂道這個東西,不像修仙者還有武者那樣.......要求的條件是可以很直觀的看得出來。”

“一般能來到靈隱堂學習樂道的人,只有各國的王公貴族。”

“怎麼看不出來,好的樂者甚至可以讓病人不藥而癒。我那天的樂曲不就引發了異象?”鳳苕溪衝鄭遠反駁道。

順便用自己舉了一個例子。

鄭遠聽到鳳苕溪口中的話,搖搖頭,後腦勺束著的長髮像是一把黑色的拂塵一樣,一左一右的搖擺著,

“非也非也,”

“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天賦異稟的,樂道就是這樣,就算是修煉達到了頂峰,所引發的效果,還是遠遠比不上修仙者!”

“你瞧瞧,像你這樣功力深厚的樂者,不過是可以引得瑞獸駐足罷了。要是有人想要要你的命,你能用樂道打擊回去嗎?”

鄭遠其實有心裡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靈隱堂在白鹿洞書院,幾乎位於鄙視鏈最低端。

裡面的學生實力微弱,沒有辦法接取獵殺妖獸的任務,總積分每年都排在墊底的前三位。

可以說是白鹿洞書院的人下人了。

修習樂道的人,相當於一位可有可無的輔助類修仙者。

既沒有強大的攻擊防禦能力,又不像真正修習治療流派的修仙者那樣立竿見影。

所以即便是團隊任務,也少有人選擇樂師。

但是,樂師可能看起來要更加高雅一些吧........

因此,雖然沒有什麼作用,還是有很多國家的皇子公主遠赴千里,來到白鹿洞書院的靈隱堂修習樂道。

鳳苕溪三步兩步追上鄭遠的步伐,側過臉看著他現在臉上的表情,

“哪有你這樣說的,我認為不過是功夫不到家罷了!你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強大的樂者。”

“行行行——老夫我不同你爭論這個了!”

“我只是想說........你的那位徒弟,多半是不能如你所願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鄭遠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