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跌落

失去立足的跌落感，讓江之嶼立馬醒了過來。

“我靠，還好是夢！”

但話還沒說完，他就反應了過來，這跌落感居然是真實的！只是他在夢裡也感覺到了！

是飛機，飛機在劇烈上下晃動，許多乘客也驚醒過來，不斷有人發出尖叫聲。

“我們的飛機遭遇氣流，請乘客們繫好安全帶，防範顛簸，不要驚慌！”飛機廣播響起，重複著顛簸警告。

江之嶼發覺肩膀上的依靠感不再，他看向袁辰辰，被眼前的畫面嚇得說不出話。

袁辰辰的長髮和長裙真的和夢裡一樣飄了起來！而其他乘客沒有一個人出現這樣的情況。

與此同時，袁辰辰身邊的空間出現了幾塊詭異的變形，像是在江之嶼的瞳孔前方裝了幾塊不同尺寸的微型放大鏡一樣，扭曲，倒置，旋轉，摺疊……

“袁辰辰！”江之嶼喊出了聲。

只見袁辰辰張開雙眼，兩行熱淚瞬間奪眶而出，整齊地沿著臉頰滾落下來。

“江之嶼……”她的聲音小得像巨浪中的一滴海水。

江之嶼感覺心裡被一塊大石頭砸了一下，這股痛楚感閃電般地傳遞到鼻尖，化成一陣尖銳的痠疼。

他徹底忘掉了之前勾指起誓時的那種羞澀與難為情，此刻，他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

袁辰辰需要他。

江之嶼撲向袁辰辰，一把將她抱住。

“別怕，一會兒就會好了，別怕……”他在袁辰辰耳邊喚著。

“我害怕……”袁辰辰的聲音依舊很小。

“飛機氣流而已，很快就會沒事的，我和你一起。”

“我害怕星空……”

“星空？”

江之嶼立馬探向舷窗，看到這景象，就像雙眼被咯噔地敲擊了一聲一般。

漆黑的夜空像是被撒上了一灘發光的沙子，密密麻麻的星星彷彿無數雙來自深淵的眼睛，盯得江之嶼發怵！

“沒關係，只要看不到它們就可以，來，我有眼罩，等我找一找！”江之嶼翻找著揹包，很快就找到了。

“來，戴上吧！”

袁辰辰戴上眼罩，雙手緊緊抓著江之嶼的胳膊，嘴裡念著：“江之嶼……你會陪在我身邊的吧？”

“我會的，放心，我會的。”江之嶼也使一隻手把袁辰辰的手握住。

讓江之嶼沒想到的是，飛機的氣流顛簸在這時開始慢慢減緩，最終完全消失，飛機恢復了平緩的飛行。

耳邊傳來許多乘客的聲音：

“嚇死我了！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這次的顛簸好劇烈，以前我遇到過兩次遠沒有這麼離譜！”

“女兒別怕哈，我們挺過來了！”

江之嶼鬆了口氣，接著驚訝地發現袁辰辰身邊那些詭異的空間變形也消失了，頭髮和裙子也恢復了正常。

“什麼鬼……”他嘀咕道。

這時，他感到袁辰辰抓著他胳膊的力度小了一些。

“怎麼樣了？不害怕了吧？”他輕聲問。

“嗯，感覺好多了。”袁辰辰回應。

“那就好，咱們睡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到了，沒事的。”

“嗯。”

江之嶼心想：“話說回來，外面的星星確實是有夠多的，原來在高空中看星星是這樣的效果麼……”

“更重要的是，剛剛的空間變形、飄起來的頭髮和裙子應該做何解釋？還有……”

一名空姐從機艙前端向這邊走來，江之嶼看得出來，她的腳步十分焦急而慌張。

“你好！”江之嶼叫住空姐。

“怎，怎麼了這位乘客？”那空姐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腳步。

江之嶼示意空姐湊近一點，然後他也湊近些，小聲對空姐問道：“剛才的顛簸，是不是並非是因為氣流？”

那空姐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似的，雙眼呆呆地看了江之嶼幾秒，接著把江之嶼渾身上下都掃視了一遍，還看了看他身旁戴著眼罩的袁辰辰。

空姐又伏下腰，問江之嶼：“那是什麼原因？”

江之嶼聽到這話忽然挺起身子，也呆呆地看著空姐。

“果然不是因為氣流，而且機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原因，難怪剛才見她那麼慌張……”江之嶼證實了自已的想法。

“我怎麼可能知道呢……只是覺得顛簸得有些離譜，所以就猜猜，哪能想到……你去忙你們的吧，謝謝了。”江之嶼把空姐打發走，那位空姐遲疑了片刻，快步離開了。

“呼……”江之嶼擦了把汗，轉過頭來，發現袁辰辰睡著了。

“剛才那一陣子，應該很耗體力吧。”他猜測著。他回想起來，自上次碰見呂思燁之後，這是他遇到的又一次超自然的現象。

“不過，所謂的超自然，說到底也只是地球範圍的自然罷了。”

江之嶼很清楚，今晚估計睡不著了，他的大腦裡現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再一次適應這個全新的世界，只不過這所謂的全新之中，多包含了一絲危險的含義。

昌漢市某銀行自動取款機。

“變臉喵，我變！變！變……”

呂思燁不停地將自已的臉變成銀行卡主人的樣子，但是，均遭失敗。

“完了喵，白偷了喵，偷到了銀行卡也取不了錢喵。”

呂思燁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取款機前，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身後傳來了敲玻璃門的聲音。

“呀喵！！”呂思燁嚇得炸起了毛。

“好了沒？我都等了好久了！”外面的男子一邊打量著呂思燁一邊大聲問。

呂思燁只好離開銀行，又在銀行門口呆呆站著。

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投來了好奇乃至獵奇的目光，呂思燁這才發現，雖然貓耳朵貓尾巴很奇怪，但在這座城市裡，似乎也並非不為人所接受。

她看看手機，江之嶼之前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當時是黑貓的形態，沒有接。後來，江之嶼還給她發了綠豬鼻子訊息，問她怎麼樣。

“要不要給江之嶼發訊息喵……”

“不行喵，”她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本喵不能老是依靠江之嶼喵！就算沒有江之嶼，沒有美婭大人，本喵要一個人活下去喵！”

呂思燁邁開腿，迎著太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