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頸鹿沒有眼淚

“我最喜歡聽的歌？”

“對。”

“我最喜歡聽，《長頸鹿之歌》！”

“長什麼歌？”

“《長頸鹿之歌》！”

江之嶼開始懷疑人生了。

“豐雲，地球要完了。地球母親，人類同胞們，實在是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除非把袁辰辰的心理年齡拔高十歲，否則要我和她相親簡直是天方夜譚！！”江之嶼的內心在絕望地嘶吟！

“怎麼了，江之嶼？”袁辰辰問道。

“啊……沒什麼，來一起聽吧……”江之嶼命令車機系統播放《長頸鹿之歌》。

歡樂的旋律在耳邊響起，江之嶼上次聽到這種風格的前奏，還是讀幼兒園的時候看電視機裡的紅泡泡綠果果少兒節目。

主唱的聲音出現，是一個清澈的女童聲：

“長頸鹿，長頸鹿，

身上的斑點好多呀，

快來數，數一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

……”

江之嶼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首歌，只覺得踩油門的力度不自覺地放緩了起來，也許是因為感覺踩太重就容易傷到車裡並不存在的小寶寶。

他用餘光看看袁辰辰。

袁辰辰居然正在一臉認真地聽著這首歌，表情十分嚴肅，都可以和他高中的時候做英語聽力考試的表情一較高下了。她頭頂那片大大的呆毛不停地搖晃，搖晃的節奏卡得很準，完全是按照這首歌的節奏來的。

江之嶼現在認為車裡確實是有個小寶寶的。

“江之嶼。”

“怎麼了？”

“這輛車好厲害，播放這首歌的效果比我用手機聽要好多了。”

“你說的是音質吧，那肯定，畢竟是豪華車，非常燒錢的啊！”

“為什麼要把錢燒掉？好可惜。”

“額，不是那個燒錢啦……”

“江之嶼喜歡《長頸鹿之歌》嗎？”

江之嶼心想，這還能說不喜歡嗎？那絕對會惹她難過的啊！

“喜歡！”他回答。

“我們把聲音調大一點好不好，我也好喜歡！”

“好！”江之嶼調大了音樂音量。

就這樣，這輛賓士AMG GT播放著《長頸鹿之歌》，沿著長長的高架橋向機場直奔而去，慢慢淹沒在了密密麻麻的車流裡。

江之嶼確實很喜歡踩下愛車的油門時腳下傳來的振動以及那強烈的推背感，這種駕駛體驗是以前開家裡的車和朋友的車絕對感受不到的。

而在他下車之後，他體驗到了比這更強烈一級的振動和推背感。

大型客機的渦輪風扇發動機咆哮著，推動這架鋼鐵巨獸沿著起飛跑道向前猛衝而去，很快便脫離了地面。

江之嶼透過舷窗看見外面的地面瞬間傾斜過來並迅速下沉，於是天空佔據了舷窗的全部。

袁辰辰坐在舷窗邊上，她靠近了舷窗玻璃向下看去，然後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

她回過頭興奮地對江之嶼說：“江之嶼，地上的房子變得好小好小！”

“哈哈，是嗎，那真是太神奇了！”

“你也過來看！”

“不行的啊，解開安全帶過來很危險的。”

話雖這麼說，其實江之嶼特別想湊過去看看。除了打遊戲以外，江之嶼最大的愛好就是畫插畫。二次元少女配上流淌著多姿雲彩的天空，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圖景。

而透過眼前的舷窗，馬上飛機穿越雲層之後，他就能親眼目睹最豔麗的雲和天空。

毫無疑問，這也是江之嶼旅途中最期待的風景之一。

飛機持續爬高，從江之嶼這個角度看窗外看不出來什麼，而袁辰辰一直趴在窗邊，江之嶼心想她一定能看到很有意思的景色吧。

“看到什麼了？”江之嶼問道。

“看到了昌漢市的市區和郊區，像一塊巨大的電路板鋪在草坪上。”

“有意思的比喻。”

“而且長江居然是彎彎繞繞的，我以前一直以為是直的。”

“飛在天空朝下看，很多事都會變得不一樣呢。”

過了一會兒，飛機爬升完成，江之嶼的耳邊傳來袁辰辰的驚呼，引得他也將腦袋湊過去。

那一瞬間，他張大了眼睛。

飛機此時翱翔在一片巨大而爛漫的雲層上空，這雲層就像宇宙中的一片星雲，沐浴在溫暖的空氣裡盡情張揚著如仙態般的身姿。夕陽西下，落日如一顆璀璨的寶石懸掛在地平線上方，陽光拂在雲層之上，紅、橙、黃、紫等各種色彩交織在一起，如夢似幻。

而當視線轉向另一側時，竟然還能夠看到那一輪高懸於天際的月亮，宛如銀盤，獨自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和傍晚的斜陽遙相輝映，整個天空彷彿訴說著某種傳說。

“太美了，”江之嶼掏出手機拍照，“我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這景色畫下來！”

“對誒，我也記得江之嶼說過自已喜歡畫畫。”袁辰辰轉過頭的那一秒，江之嶼能看到她眼裡的期待。

由於剛剛湊過去看風景，江之嶼的臉此時和袁辰辰的臉離得非常近，他目測也就十厘米出頭。

江之嶼猛地倒吸一口氣，同時像是這一口氣是包含了什麼強效色素一樣，剎那間將江之嶼的整張臉染紅了。

“誒！”袁辰辰剛轉過頭也立即反應過來，嚇出了聲。

“啊……對……對不起！”江之嶼趕緊把身子收了回去。

“沒……沒事。”袁辰辰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他們談戀愛的人是怎麼忍得住的啊，這特麼也太刺激了……”江之嶼在內心裡不停吐槽，“老是這樣我真的會頂不住……還好袁辰辰一般情況下都像個小孩子，不然我可能真的會因為腦溢血而壯烈犧牲！！”

“那個，江之嶼。”袁辰辰打破了沉默。

“嗯？”

“我想看看，江之嶼的畫。”

這個要求倒是能夠輕易滿足，江之嶼從初中開始接觸二次元插畫，也有十年的畫齡了。他的作品一般都發表在名為q站的二次元插畫社群，擁有著八萬多名粉絲，幾乎都是美景配二次元少女的創作風格。

“行啊，沒問題，我把我的平板電腦拿出來，都在相簿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