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霸王末路

楊再興面無血色，嘴角流著鮮血。

看著天子持劍擒住了項羽，頓時大喜過望。

率先翻身上馬，揚起長槍。

向著楚軍將士們，振臂高呼。

呂布身上的戰甲有著一條長長的豁口，那是被項羽的長槍所劃。

可以看到，胸甲之內，血肉翻卷。

但是並未傷及五臟，此刻看到項羽的樣子，外加聽到楊再興的高呼，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高強度的戰鬥，讓他的體力消耗一空。

要不是臧霸在一旁攙扶，當真是幾乎站不起來了。

可是看著大局已定，仍是一臉興奮，配合著楊再行一同振臂高呼。

“主公！”

楚軍將士們是慌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自家的主公真的會在戰場上，被敵人生擒。

一個個的神色驚恐、沮喪。

像是信仰破滅，失去了希望。

但並未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只是停下了廝殺，全都看向了他們的主公。

劉越眯著眼，同樣是擺了擺手。

三軍將士們也是不再出手，皆是警惕著對方。

等候著天子的旨意。

“項羽，讓他們都放下兵器吧。”

“首惡只在於你，而他們俱是大漢百姓，朕之子民，所以朕是不會遷怒於他們。”

“但要是負隅頑抗，冥頑不靈，朕也不得不殺了他們。”

劉越面無表情，聲音當中更是聽不出喜怒。

“你真是劉越，大漢天子？”

項羽沒有在意脖子上的傷痕，也沒有下令，讓楚軍將士放下兵器。

只是皺著眉頭，同樣直視著劉越的眼睛。

昔日他們雖是君臣身份，但是情同手足，若論對當今天子的瞭解。

他項羽絕對能排得上前三。

可現在他所看到的劉越，與他印象當中的截然相反。

非但不是庸碌無能之輩，反而雄才大略。

這一點，或許可以解釋為一直藏拙，或是突然開竅，得以聰慧。

但是這一身的武力，絕非一朝一日可以擁有。

兩年前，他可以斷定劉越沒有修習任何的武藝、也不是天生神力。

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絕不是兩三年的時間，可以擁有。

“逆賊，休得胡言！”

曹操上前一步，沉聲怒斥。

揮了揮手，一群朝廷將士快步上前，奪走了項羽的霸王槍，隨後取來麻繩、鐵索。

直接將項羽裡裡外外，捆的結結實實。

隨後，便猛地踹向項羽的腿彎處，想讓其跪下。

可惜試了數次後，項羽依舊是紋絲不動。

“退下。”

劉越目光微凝，揮手示意那些想要項羽跪下的將士們退去。

“項羽，朕早就說過了，天下人都看錯了朕，你也一樣，不過朕也一樣是看錯了你。”

“...”

“哈哈哈！”

“是嗎？”

“也罷，不管是真是假，但是有你做大漢的天子，想來對天下百姓而言，應當是一件好事。”

項羽沉默了片刻，只是望著劉越，片刻後才突然放聲大笑。

言語當中，頗有英雄末路的味道。

只是，這一番話落在賈詡的耳中，不由讓其微微皺起了眉頭。

悄悄看了一眼當今天子。

若不是項羽此言，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但是結合天下人的傳言，這位天子的確與傳聞中的形象，截然相反。

一個不學無術，庸碌無能的人。

真的可以，在短時間內變化這麼大嗎？

可要說是假的話。

其他的人看不出來，但是朝中的文武百官，還能都看不出來？

也正在賈詡陷入沉思時，卻剛好迎上了天子看來的目光。

頓時心下一驚。

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正如項羽所言，反正不管如何，這位聖明神武，心繫天下的陛下。

就是大漢天子，乃百姓之福。

劉越沒有開口，也沒有半點緊張慌亂。

只是淡淡看著項羽。

嘴角，微微上揚。

他就是劉越，不管是身體、還是鮮血都是絕對的皇室血脈。

無非是靈魂不是同一個。

先帝復生，也肯定分辨不出。

何須在意項羽的疑惑，更不用有任何的解釋。

“陛下，項藉敗了。”

“天下人，確實是看錯了陛下，否則大漢斷無反賊，亦不會有人膽敢作亂。”

“...虞姬，她還好嗎？”

項羽沒能在劉越的眼中、臉上看出任何的不對，終究，還是嘆了一聲。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朕可以保證，她比跟著你好多了。”

劉越淡淡開口。

心中，竟然沒有多少，跟之前一樣迫切想要剿滅項羽，收復冀州的喜悅。

看著渾身鮮血，身形高大的項羽。

或許，還是從上一世帶來的一些喜歡項羽的性格所影響。

畢竟這可是歷史上，武力最猛的霸王。

這讓他有些意外。

“好。”

“如此，籍也放心了。”

“弟兄們，放下兵器吧。”

項羽點了點頭，不顧脖子上的傷勢，回頭向著餘下數萬的楚軍將士們，搖了搖頭。

這一次，他是真的敗了。

看著一雙雙驚疑、不甘、失望的目光，項羽的神色變得灰白無比。

的確，沒有必要再徒增傷亡。

而虞姬，想必正如劉越所言的一樣，跟著天子，總比跟著他一個反賊強多了。

“很好，明智之...”

劉越心下一鬆，很是滿意項羽戰敗之時，沒有魚死網破，而是放過了這數萬將士的性命。

正在打算，再說點什麼。

可是話尚未說完，項羽的接下來的舉動，著實是嚇了他一跳。

只覺得手上的天子之劍一沉，項羽的脖子上，頓時劃開了一道血口。

鮮血如注。

項羽，竟然借他的劍自刎了？

終究還是難逃，上一世歷史當中項羽的結局嗎？

“...主公！”

“不！”

“主公啊！”

“...”

項羽突如其來的舉動，徹底震驚住了全場的將士，不論敵我雙方。

所有人，都神情各異。

有輕鬆、嘆息、佩服、面無表情者。

唯獨楚軍將士們。

俱是悲痛萬分，丟下兵器，撲倒在地，慟哭出聲。

暴雨，早已停下。

但是數萬的楚軍將士的眼淚，卻是代替雨水，融入了滿地的鮮血當中。

“項羽，你...”

劉越面色複雜，看著脖頸處滿是鮮血，身上被捆縛著一道道繩索、鐵鏈的項羽。

依舊是屹立不動。

只是抬著頭，仰望著昏沉的天空。

聽到天子的聲音，項羽這才把目光投向了天子。

嘴唇蠕動，卻是因為氣管已破。

發不出聲音。

鮮血不停從嘴裡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