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都平身吧。”

“奉孝啊。”

“朕可是一直聽聞奉孝之名,乃是冀州第一才俊,天下少有的賢才,所以才會下旨,召你前來一見。”

劉越聲音溫和,面帶笑意。

招了招手,示意郭嘉在走的近些。

他要仔細瞧瞧,這位歷史上記載的鬼才,是何樣貌。

“陛下過譽了,草民的名聲怕是一個酒鬼罷了,非是什麼賢才,讓陛下見笑了。”

郭嘉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拱手自謙。

只是,他所言乃是屬實。

若在冀州調查一下他郭嘉的身份,除了是郭氏族人之外,那就是好酒無度,貪戀花柳等等。

根本不存在,天子所言的那般情況。

“奉孝不必自謙,賜坐,賜茶。”

劉越笑了笑。

目光,看向了周倉。

再次開口之時,聲音便是稍微冷了一些。

“你是何方人士,朕看你也是大好男兒,有些武力,乾點什麼營生不好,非要當山賊,為禍一方?”

“你可知罪?”

“...”

“回陛下的話,罪民周倉,關西人士,本不願落草為寇,奈何天下動亂,反賊輩出,民不聊生,罪民也是飽受關西的惡官欺壓,多收雜稅,若有反抗、上報的百姓全都被當成反賊,壓入天牢,以此換取政績。”

“若不落草為寇,又豈能活到今日。”

“今日被俘,甘願領死。”

周倉不卑不亢,面上毫無半點求饒的意思,只是跪在地上,請求速死。

反正,在他看來。

最終也是難逃一死。

“多收雜稅,以百姓充當反賊?”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簡直是該死!”

劉越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看來這些日子,他的重心都放在了殲滅反賊之上,倒是忽略了,天下各地的吏治問題。

要不是碰巧有周倉道出眼下大漢的弊端,他還真是不曾注意。

這可不是小事,一旦縱容下去。

百姓沒有了活路,天下,還不徹底亂套。

“陛下息怒,我大漢各地大大小小的官員,加在一起,數量何其之重,有些害群之馬,實屬正常,但必須嚴懲。”

“臣以為,陛下開設西廠監察天下,用來刺探情報,以做耳目,當屬良策。”

“何不下旨,再設一廠,用來監察文武百官,凡有作奸犯科,為禍百姓的朝廷官員,一律嚴懲不貸。”

“如此一來百官們行事必盡心竭力,如履薄冰,不敢有半點逾矩。”

賈詡心下了然,上前拱手一拜。

只看天子的細微表情,他便知道這個周倉的性命,肯定是無虞。

正好藉此機會,再讓天子設立一廠。

互相制衡,還可肅清吏治。

“文和之意,正合朕心。”

“那便再立一廠,便叫做東廠吧。”

“只是這東廠督主的位置,責任重大,需得忠心耿耿,有膽有識之人方可擔任,不知文和心中可有舉薦之人?”

劉越稍作沉吟,點了點頭。

“回陛下,臣斗膽以為王振公公,或可暫且擔任此職。”

賈詡出聲舉薦。

這倒並不是因為,他受了王振的好處,而是論心智、手段。

宮內的太監裡頭除了劉瑾、王振、谷大用外。

皆是上不得什麼檯面。

何況,王振速來與谷大用一方不合。

正好可以相互制衡,而不會沆瀣一氣。

“好,就依文和之意。”

“只是,東廠建設非一時之功,還是要待到平定冀州後,再行著手。”

“文和啊,你且傳朕的旨意,派人嚴查關西的官員,凡是如同周倉所言者,一律砍了。”

劉越沉聲開口。

“陛下聖明!”

這一次,周倉的一雙虎目當中,都閃過一絲亮光。

縱使是被捆縛著雙臂,但還是強撐著叩首。

畢竟,只要除了那些貪官汙吏,也算是幫他報了一次仇。

最重要的是,他察覺到了天子的善意。

似乎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陛下,這位周倉兄弟雖是落草為寇,但是不乏江湖義氣,確實是一條漢子,如今正值用人之際,陛下若是殺了他,雖能明律法,卻是白白折了一員勇將。”

“不若暫且留他一命,讓其充入軍中,殺敵立功,以恕其罪?”

郭嘉看了一眼周倉,他雖然對山賊沒什麼好感,但是此人與裴元紹不同。

留著上陣殺敵,總比砍了要強。

“陛下,奉孝所言不無道理。”

賈詡、潘鳳、劉三刀等人,俱是點頭稱是。

而剛巧此時入內的曹操,聞言也是附和了一下賈詡。

反正,只要跟這個老狐狸的話走,想來不會有錯。

“孟德回來了?”

“也罷,既然文和、奉孝他們都為你求情,朕便暫時免了你的死罪。”

“就暫且留在軍中聽用,戴罪立功。”

劉越擺了擺手。

潘鳳則是立刻拔刀,斬斷了周倉身上的繩索,在其肩上拍了拍。

表示你小子運氣不錯。

“..謝陛下不殺之恩,周倉願在軍中為卒,為陛下效死。”

周倉渾身一鬆,向著一眾為他求情的眾位大人投去感謝的目光。

他都沒想到,這些高高在上的大臣。

竟然會為他區區一個山賊求情。

能活著,誰也不想死。

從軍殺敵,立功也不錯。

“陛下,周倉有一個不情之請。”

“那些山賊弟兄,雖然跟小人一般落草為寇,但是本性並不壞,都是百姓出身,只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為,還望陛下也能暫且饒了他們,讓他們跟小人一起上陣殺敵,立功贖罪。”

“求陛下恩准。”

“...”

“罷了,你們一起先在先登營內為卒,聽從軍令,如有一人抗令,所有人連坐,一併處死。”

劉越揹著手,準了周倉的請求。

讓他們全都衝在第一線,多加一點戰鬥力,自然是極好的。

不過,看到曹操回來,他也是不由高興。

“孟德,想不到是你先回來了,朕還以為是奉先,著實厲害啊。”

“不錯不錯,朕心甚慰。”

劉越微微一笑,上前親自扶起行禮的曹操,不吝稱讚。

“...陛下,末將慚愧,其實還是呂將軍在先,而且所要攻打的城池,還比末將多出幾城。”

“只是呂將軍回來的稍慢一些,現在想來都已經回到府內了。”

老曹拱了拱手,表情有些尷尬。

他都不得不服,呂布的強大。

三日攻下五座城池,甚至還有兩座是望風而降,根本不敢正面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