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哭累了,精神有些萎靡,陳父和麥冬將人扶回房間休息。

聞父問起樓下的情況,得知孫家父子二人的慘狀,恨的咬牙切齒:“這些敗類!毒蟲!畜生!”

“那其他人家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我媽狀態不好,就扶她先回來了,還沒下去看。”麥冬沉默地坐在一旁,橙子像往常一樣跳上她的大腿,兜手趴著。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橙子順毛,思緒紛雜,不知道聞璟那邊怎麼樣了。

聞璟和林澤此時此刻身處在臨時安置所中,正在經歷一場暴亂。

這個安置所接納了將近兩千戶周邊地區的低樓層居民。他們帶著官方發放的帳篷,在已經清空的辦公樓內劃分出各自的居住區域。

全家人都擠在狹窄的帳篷裡,幹什麼都不方便。外面的大雨還在下個不停,煩躁的心緒和無處宣洩的精力就使得各種摩擦和衝突便不可避免地頻繁發生。

通常情況下,對於這些小糾紛,官方人員並不會過多幹預,因為即使想管也根本管不過來。這種情況恰好給了那些心懷不軌、偷雞摸狗之人以可乘之機。只是他們偷偷摸摸的還嫌不夠,幾個膽大之人更是湊在一起商量著把官方給搶了,這樣他們就拿著官方的物資在這棟樓裡佔山為王,豈不美哉。

聞璟他們來的時候,那些意圖搶官方的人正拿著簡易的工具往官方堆放物資的房間裡衝。

數十個防衛警察拿著防爆盾和鋼叉圍成一排阻擋著。

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很快就被衝散。

一個木棍就要朝著一名警察的後腦勺掄去的時候,聞璟眼疾手快抓住那人的手,一擰,隨著一聲慘叫,木棍跌落在地上。警察轉過頭,有些後怕地道了聲謝,又拿著盾牌去抵擋想要爆衝的人。

聞璟撿起木棍就朝那些試圖下黑手的人揮去。

林澤也趕緊加入阻擋。

聞璟的強戰鬥力給官方的人緩了好大一口氣,混戰中,一聲槍響。

一個舉著木棍往死裡砸官方人員的暴徒應聲倒地,一槍斃命。

“噔噔噔噔”一排綠軍裝舉著槍將眾人包圍,為首的一個國字臉軍人冷著臉散發著低氣壓,“官方你們都敢搶,還有什麼你們不敢做的!抓起來!”

聞璟和林澤也在槍口下扔下武器,舉起雙手,林澤連忙解釋道:“等下,這位軍官,我倆是來幫忙的!好人!”

聞璟舉著手沉靜地看著那人,“我們是附近住戶,出來找物資的。”

一旁的警察小夥連忙解釋道,“他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他剛還救了我們。”

“是啊,沒有他我們早就堅持不到你們過來了。”

為首的軍人擺擺手,圍著他倆的兩名軍人退開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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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璟和官方的人在細談。

麥冬和陳母鎖了房門,窩在房間裡。

小茶几上擺著炸雞,薯條,滷味和奶茶。

“吃點吧,不是說想吃炸雞了?”麥冬遞了一塊炸雞翅給她。

陳母拿了一塊,咬在嘴裡,食不知味。

“欸,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陳母有些難受。“這才不到一個月。。。。就開始直接殺人了!”

她看了看自已的手,“我救下了他,可是他還是死了。”

“人最大的惡,是見不得別人好。”

麥冬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惡意》中的一句話,不自覺地念出聲來。 “有些人的仇恨是毫無來由的,他們平凡無奇,缺乏天資,無所事事,但你的出色、天賦異稟、心地善良還有幸福美滿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只不過是他們在特定時刻,將內心的惡意無限放大罷了。”

“而那些緊閉房門的人,那些躲在門背後的人,又有多少人正在暗中滋生、放大著惡意呢?”

“媽,末世最可怕的不是天災,是人心。”

“那照你這麼說,人人都想著怎麼去殺燒搶掠,對我們自已的同胞下手,用不著天災,我們自已就能把這個世界文明毀滅!”陳母不贊同道。

“你可以不對別人下手,那你能確保別人不會對你下手嗎?!想對我們家下手的已經來了兩輪了!你想著同心協力共度天災,我同意,但是一定是在安全的前提下的!”

“就你是醫生這事,到時候這棟樓裡的人誰病了痛了來找你治病,你去不去。你去了是不是要用我們自已儲存的藥?再者,即便是在法制健全的社會里,都有人膽敢拿刀砍殺醫生,更別提現在這種末日環境了!再或者,有些人故意裝作生病把你騙過去,然後將你扣押下來不準離開,逼迫我們拿著物資去贖你,嗯?”

“我不是要拿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心,是現在情況就這麼個情況,咱們把善良先放一放!”

陳母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幾句,但當她看到麥冬臉上那副無比嚴肅認真的神情時,到嘴邊的話卻又被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只見麥冬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已的母親,緩緩開口說道:“媽,您也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挺自私的。我所求的無非就是希望咱們這個家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其他人,其他事情對我來說,真的都不重要。”

“我知道這件事你很難受,我也很難受。”麥冬深呼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只傷心今天一天好不好,我和爸都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