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以為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缺水斷電,只能待在家裡的生活。

可是生活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充實。

因為沒有娛樂設施,也沒有電,他們甚至開始早睡早起,生活都規律了不少。

“這水要上四樓了。”大雨又下了大半個月,水位持續上漲,已經要漫上4樓了。

四樓要往上搬,五樓開始焦慮水位是不是還會往上漲,也會有一些本來囤糧不足的家庭開始捉襟見肘了。

“咱們這棟樓可能會開始熱鬧起來了。”陳父嘆了口氣,又緩緩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咱就是不開門就行了。況且咱們樓那麼高,估計也不會搬上來。”麥冬將手裡的弓拉滿。

”等一下等一下,走走走,去朵朵房間去,麥冬要射箭了!“陳母趕忙招呼大家去朵朵房間。

朵朵房間並沒有放太多物資,地上還鋪了一個軟乎乎的毛絨地毯,最近成了陳母聞母的煲劇聖地。

聞璟做了一個靶子放在陽臺,麥冬在另一頭的飯廳這邊練習準度。

“我現在準度好多了!”麥冬“刷”地一下鬆手,劍離弦而出,沒射中靶子,好歹射進了陽臺範圍。

想她第一次射箭,簡直就是房裡亂殺。

後來每次她要練習,除了站在她身後的聞璟,其他人自動清場。

“身體還是不對。”聞璟從背後環住她的身體,手附在她的手上,左胸一頂,麥冬就感覺自已的肩膀在這個力道的作用下向前側了側。

感覺整個人被聞璟的氣息給包圍了。

“拉滿,瞄準,鬆手。”低醇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弓箭離弦,正中紅心。

“練吧,”聞璟像個沒事人一樣鬆開她的手,退在一旁。

麥冬深呼一口氣,聞璟總是荷爾蒙爆棚而不自知,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直接撲倒了。麥冬還在暗自唾棄自已滿腦子不可言說,沒發現身後的聞璟心情很好地揚起了嘴角。

就在她重新調整好情緒,搭弓,拉滿,瞄準。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劍直接射偏扎進了沙發裡。

麥冬皺眉,雖然也沒指望能一直相安無事,但是真有人過來打擾他們還是會很不爽。

開啟最外面那道門中間的可視窗,外面站著周美紅。

才小半月不見,周美紅像被吸乾精氣一般,瘦的臉頰凹陷,顯得整個面相都刻薄不少。

視窗不大,麥冬看不到旁邊,但總覺得有另外的呼吸聲。

“有什麼事嘛?”麥冬冷聲問道。

“你先開門,我們進去談。”周美紅突然湊了上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湊近可視窗,麥冬眼疾手快落下擋板。

“開門啊,你是不是還有物資!快拿出來!”周美紅瘋狂敲門。

“我家沒有物資,你走吧。”麥冬在門內回答道。

”咚咚咚”門突然被另一個力道被敲得震天響,在房間的幾人聽到動靜都走了出來。

朵朵抱著娃娃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癟著嘴就想哭。

“識相的就趕緊開門,大家都是一棟樓的我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我們現在無家可歸又沒有吃的了,作為鄰居你們不能袖手旁觀。”外面傳來洪亮的叫嚷聲。

這個聲音瞬間勾起麥冬不好的回憶。

那雙不安分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對著朵朵獰笑著的汙言穢語,那些讓她不願再多想起的記憶又清晰得出現在腦海裡。

她緊咬著唇,將身體的重心移到聞璟身上。

“我們現在殺人會犯法嘛?”握著弓的手指間泛白。

“是他們?”聞璟的聲音冷冷的。

“是。這個聲音,我不會記錯的。”麥冬腦子紛亂,關於上一世的這一天清晰地印在她的腦子裡。

那時候也是雨下了半個來月,家裡的吃食所剩無幾,聞璟沒有辦法,只得去找樓裡其他人合作一起做一個“船”出去碰碰運氣。

周美紅過來的時候她自然地開了門。

雖然覺得她平常有些矯情做作,但也不是什麼大的毛病。看在兩個孩子的交情上,麥冬也會偶爾邀請他們母子倆來家裡做客。

那天也是這樣,聞璟不在家本身就讓她擔憂不已,看到是周美紅,她也願意放她進來陪自已說說話。

只是來的不止她一個,好幾個男人一起走了進來。

“你們是誰,出去!”麥冬抱著害怕的朵朵呵斥道。“周美紅,讓他們出去!”

周美紅關上門,“彪哥,他老公今天出去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喏,你看她家那隻小畜生,咱們餓的要死,這隻貓倒是還膘肥體胖的。”

一個瘦高的男人朝著橙子撲過去。

橙子炸著毛朝他們哈氣,試圖嚇退他們,然而毫無用處。

“你們放開橙子!”麥冬衝過去想救橙子,卻被一旁的彪哥拉住胳膊。

“你們到底想幹嘛!”麥冬放下朵朵,將人護在身後,朵朵也緊緊抱著麥冬的腿。

“兄弟們太久沒吃肉了,聽說你家養了只貓,過來借一下打打牙祭。”彪哥上下打量了下麥冬,“陳小姐是吧,我們也沒有什麼惡意,鄰里鄰居的,大家交個朋友嘛~”說著他的手就探上了麥冬的胸,還捏了一把。

麥冬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想抱著朵朵就是躲去廚房拿刀自衛。

可是她還是慢了一步,她被那個彪哥拉著頭髮摔在地上,朵朵也摔在她旁邊。

”啪啪“兩個巴掌扇得麥冬眼冒金星。

”媽媽,你這個壞人,走開!“朵朵哭著過來推搡彪哥,卻被彪哥一把甩開,重重地撞上一旁的西廚臺子。

”朵朵!!!”麥冬想要去朵朵身邊,卻被人死死按住四肢。

衣帛撕裂的聲音,身體上傳來的噁心觸感,麥冬就這樣偏著頭看著一旁蜷著身體還在往她這邊爬的朵朵。

就這樣吧,他們發洩完趕緊走了,朵朵不能再受傷了。

“這麼嫩的小孩還沒玩過吧,想不想試試。”她聽到有人說。

“你們敢!這些畜生!”麥冬見那些畜生逼近自已的女兒,突然而來的力氣讓她猛然推開身體上那個人,再掀了靠近朵朵的兩個人,從西廚的案板上抽出一把尖刀朝著其中一人刺去。

她一隻手抱著朵朵,一隻手拿著刀,眼中的狠意將屋內的幾人都震懾住了。

她抱著人退到門前,周美紅想撲過來搶孩子,麥冬將刀死死地扎進了她的脖子裡。滾燙的血液噴了她一臉。

出了門,她高喊著“救命”

無人回應,也沒有人為她們開一扇門。

屋內的人追了出來,她的身體渾身都痛,那突然上升腎上腺素也在慢慢消退,她連抱住朵朵都費力了。

“你們逃不了了,你這個臭婊子,一會我就讓你眼睜睜看著我們玩你女兒!”彪哥獰笑著朝著朵朵說著汙言穢語。

她們逃不掉了,落入他們手裡還不如去死。

死?

麥冬看向一旁只有護欄的一個突出結構。

彪哥一行人朝著她們逼近。麥冬抱著朵朵向護欄方向後退……

“咚”

濺起了兩層樓那麼高的水花。

朵朵緊緊摟著麥冬的脖子。

水壓擠壓著她們的五臟六腑。

“媽媽”

冰冷和黑暗將她們裹挾……

陷入死寂。

對不起,朵朵。

對不起,聞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