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抉擇

殺了祂，成為祂，最後形成新的輪迴。

林肆在思考，若這一切真的只是閉環，那麼他存在的意義僅僅只是不斷的重蹈歷史的覆轍嗎？

“即便如此，也無法改變你必須去死的事實。”

“不殺了你，你也會推進歷史的程序，倒不如由我來嘗試改變一切。”

他開口，只見梟也適時的睜開了雙眼，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那麼，將我吞噬吧。”

“我不作反抗，既定的事實由你來親自見證。”

“只要因果輪迴還在，我便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龐大的幽界裡，我會在那兒看著你所謂改變一切的樣子。”

言已至此，梟開始主動瓦解自身，龐大的詭氣釋放而出。

這些詭氣並不具備殺傷性，於是林肆開始主動吸收，在吸收的同時他也震驚於自已的對手就這麼放棄了。

先前這傢伙還氣勢洶洶，說這世上只有一尊詭神，怎麼現在一點掙扎的想法也沒有了。

難道是真認命了麼。

那樣也太沒意思了。

...

很快，在吸收完這傢伙所有的力量之後，林肆的實力也是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檔次。

詭王級。

詭王，距離成為真正的詭神也只差兩個步驟。

在詭王之上，還有詭帝。

但以他目前吞噬之力的能力，已經可以輕鬆將詭帝實力的強者給直接吞入腹中。

也就是說，目前這顆星球之上，除了詭神本尊降臨之外，沒有任何的詭異能夠再威脅到他，他幾乎已經制霸了這整顆星球。

“這就是無敵的感覺嗎？”

“突然沒了對手，總覺得有些寂寞啊。”

內心頗為空虛的一嘆，雖然在這個世界，他的遊戲基本已經結束了。

但冥冥之中，他清楚這又是一場新的開始。

一種名為“宿命”的力量纏繞著他，令他走向一條無法預測的卻又結局註定的道路。

...

吞噬了梟之後，林肆也主動放棄了那具假身，讓龐大的力量回歸到自已身上。

這股力量與他原本的力量互相融合，使祂到達了詭王巔峰的境界。

而在梟於現世徹底消失後，由祂製造產生的黑霧也盡數消散。

整個深淵還原清澈，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至少詭異已經逃匿無蹤。

回到漂亮國的領土上方，看著遠處尚存煙火氣息的城市，林肆竟在一時間內陷入了沉默，為自已戰鬥的意義而感到迷茫。

如今，現世的詭異幾乎由他所掌控，華夏在他執掌之下，即便什麼都不做，也依舊穩居世界第一的寶座。

那麼此時，戰爭也純粹成為了他和華夏用於洩憤的工具。

只要仇恨還在，這場戰鬥自然就不會停止，直至一方徹底覆滅，連倒戈的機會也不當存。

可正如梟所說的那樣，仇恨只會滋生出更大的仇恨，龐大的幽界正是因此而誕生。

生靈的魂體本是世間最為純淨無瑕之物，只因沾染了仇恨而變得怪憎扭曲。

怪談就是巨大幽界的怨念所具現化的產物。

因此，只要漂亮國今天因為華夏而覆滅，那幽界將會接收到一批新的巨大能量。

屆時，宇宙之外，梟的故鄉，那龐大的幽界本體將會進一步與這顆星球融合，成為一個更大的載體。

恐怖的怨恨之力，因此會降臨這顆星球，更為駭人恐怖的怪談將會誕生，最終得到反噬的，也正是覆滅了漂亮國之後的華夏。

林肆已經能夠開始感覺到，那體內龐大的詭力，正在遭受整個幽界靈體的影響。

力量越大，因果越大。

本以為實力主宰一切的他，卻在這時終於明白了梟的用意，這一切果真不似表面。

“果然嗎，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容易與幽界所有的詭異互相感應。”

“這股龐大的怨念正在衝擊著我的心神，稍不注意，我或許就將會失控..”

“一個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成為詭神的代價便是承受百億生靈的憎惡與仇視。”

“我殺了多少人，多少人現在就在幽界看著我，這一切皆是輪迴，因果不會放過每一個妄圖改變命運的人。”

“這一刻..我成為了梟。”

心中默唸，林肆盡力不讓自已受到梟的話語影響，穩住心神。

而這一刻，遙遠戰場的華夏士兵，已經幾乎要將漂亮國的敵軍屠戮殆盡。

這是一場大勝，本該是他聚集到士兵當中與眾人歡慶的時候。

可是他卻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那是幽界無數雙嶄新的眼睛在盯著自已。

幾乎已經很近了。

在他吞噬梟之後，整個幽界的中心便朝著他不斷地匯聚。

原先有人在替他扛著壓力，當他需要獨自扛下一切的時候。

他終於明白，為何梟僅僅在做了幾次掙扎之後，便徹底放棄了抵抗。

第一，神不是這麼好當的。

第二，永生的痛苦常人無法想象。

現在，那無盡黑暗的幽界就好似重疊在林肆的眼前。

他睜開眼，抬頭望向天空，所見的並不是湛藍的蒼穹以及純白的雲，而是無數飛掠而過的幽界生命體，以及一片赤紅色如倒懸般的汪洋之海。

“這就是，神所能看見的世界？”

他不禁自問，這時的自我意識瀕臨超載。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效仿當初梟的做法，強制壓制自已的實力，使實力倒退回一個相對較弱的地步，以此來儘量減小幽界能量對於自已心神的干涉，從而做到減輕壓力。

強制壓制實力，使得實力暫時回到惡詭境後，林肆果真舒服了許多，受到的幽界壓力驟降。

但這麼做自然也有代價。

那就是——

他體內龐大的詭氣在朝外釋放之後，會產生猶如黑霧一般的奇怪氣體，使得他周遭幾乎一座城市的範圍陷入黑暗，生靈根本無法生還。

在黑暗之中，他便是主宰。

但這也意味著，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得死。

從現在開始，或許他將再也無法接近任何人，自然也就無法再重新回到華夏。

想到這一點，林肆多少覺得有些難過。

因為如今一切的導向，都正如梟所說，這一切都是宿命的輪迴，因果的迴圈。

連他都逃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