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告訴祝妄川,葉楠已經可以出院的那一天,原以為他會讓人把葉楠嚴刑拷打一頓,摸清底細後,乾淨利落的把她解決掉。

可是祝妄川沒有。

在見到葉楠之前,佐藤疑惑的問他: “大哥,我們就這樣放過她了嗎? 她有些可疑之處。”

“當然不是。” 祝妄川波瀾不驚道:

“繼續調查,不傷了她就行。”

佐藤眼底的不解更甚幾分,壯著膽子詢問了祝妄川原因。

他只是道:

“不管她背後是什麼誰,接近人的計劃拙劣,經不起細究... ...好在她不算太蠢,沒有讓人失望,還算有些意思。”

葉楠眼眸中透著一種名為 “生機”的光采,人生太乏味,他突然想體會把一個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覺。

“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是。” 佐藤低下了頭,恭敬說道。

初遇時,她就展現出了冷靜和理智,讓他印象深刻。

而後,她差點死在祝妄川的手下,他扼住她的頸脖,幾乎將她殺死,她卻沒有像從前被他殺死的人露出絕望的神色,一絲一毫都沒有。

她眼底始終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光亮。

他莫名有一種預感,就算她死了,眼底的光依舊不會散去。

這樣的殺戮就沒意思了。

他鬆開了手,並不是因為仁慈。

祝妄川開始想要將她從光明拽入地獄,親手澆滅她眼中的光,他享受注視一個生命一點點由內到外死去的過程。

說直白些,他天生具有毀滅一切美好事物的本能。

等她失去了活力,他再還她一場她應得的死亡。

至少,他一開始是這樣計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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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中,葉楠以為祝妄川會因為她試圖逃跑的事情找她算賬。

他卻只是問她: “賀安辰是誰?”

“您看了我的手機?” 她問道。

祝妄川微微點了點頭,漆黑的眼眸透著一股森意。

葉楠不擔心他看了她的手機,畢竟身份特殊,任何重要的情報,他們都是找機會當面傳遞的,一般不會在通訊工具上討論案情。

喝杯咖啡啦,一起聚會啦,總之都會很慎重的打好見面的幌子。

就算祝妄川翻看她的手機,最多也只能發現一些關懷的資訊,最多再發現幾張合照。

“我已經向您解釋過了。” 在回到市區的車上,葉楠穿著米白色的針織衫,一頭長髮隨意的束起,頭朝外看著窗外的風景,輕聲道:

“我是孤兒,他是我同病相憐,又相依為命的同伴。”

“你喜歡他嗎?” 祝妄川問道。

而且是第二次問了。

葉楠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聽見了什麼,疑惑的抬眸看向他,卻看見他是一臉沉著的神色,話似乎也暗藏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我有些不明白。” 她與他對視,避開了他的問題,問道: “您為何那麼在意我是不是喜歡別人?”

不等他說話,葉楠又將問題簡化: “您為什麼那麼在意我?”

“因為我覺得你有點意思,還不想讓你死。” 祝妄川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白皙的臉頰,她微微瞥起眉,心底湧起一陣不安感。

彷彿下一秒他就會反悔,擰斷她的脖子。

“如果你打算待在我的身邊,就要保持絕對的忠誠。” 祝妄川低聲道。

“忠誠?” 她嗓子乾澀的問道。

祝妄川只是告訴她要忠誠,卻沒有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做。

道別之際,葉楠想找他要回自已的手機,她站在車窗外,向他解釋了一大堆自已日常生活中需要用到手機的地方。

他靜靜的聽著,正當她以為他不打算還她手機的時候,一個嶄新的手機從車窗裡伸了出來。

“拿著。”

祝妄川目光冷淡的看著前方,點燃了一支香菸,低聲道: “隨時跟我聯絡。”

葉楠接過了昂貴的新手機,摁下開機鍵,又聽見他道:

“裡面存了我的手機號。”

祝妄川見她不說話,用手指關節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痛意讓她抬起頭來,她捂著額頭,他道:

“下次見到我,要會揹我的手機號。”

祝妄川緩緩吐出一縷白煙,煙霧如輕紗般繚繞著上升,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尼古丁味道,他仰頭注視著她,直到她說: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