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可真是我命裡的剋星

“看，洗得乾淨吧！”

李書漫攤開一片洗過的布，布上光潔如新，汙漬盡除。幾名婦人湊在攤前，驚訝不已。

“這就是肥皂，去汙能力強，衣領袖口這些死角，全都洗得乾乾淨淨。既不傷衣物，也不傷手，洗完衣物都是香香的。”李書漫回想曾看過的洗衣粉廣告，窮盡自已的推銷能力，賣力地介紹攤前的肥皂。

“果然神奇，我來一塊兒。”

“我也來一塊。”

婦人們見效果如此神奇，爭先恐後地搶購，那架勢頗有老人去超市搶雞蛋的意味。不一會兒，李書漫帶來的肥皂就被搶購一空，銅錢堆成了一座小山。

李書漫數著銅錢，笑得合不攏嘴。

以前，自已只能靠著工資生活，從未有過銷售的經歷。沒想到自已第一次出攤兒，竟然把東西售賣一空，看來自已多少還是有些商業天賦。按照這個速度，攢到本錢指日可待。

李書漫將一枚枚銅錢，收到自已的荷包裡。正要伸手去夠最後一枚時，一雙敝履踩在了銅錢上。

李書漫詫異地抬頭，幾名髒兮兮的乞丐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小姑娘，你在哪個堂口上過香？”乞丐一揚下巴，問道。

這是乞丐們的江湖黑話。乞丐和乞丐也不一樣，他們分幫別派，分管集市不同的片區。片區中商販會交一些“保護費”，避免他們來找麻煩。當然，若是其他片區的乞丐找事，他們也會盡一些保護的“職責”。剛才李書漫被問在哪個堂口上過香，意思就是問她受哪幫乞丐保護。

可李書漫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一臉不解地問道：“什麼堂口？”

這句話算是露了底了，幾名乞丐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大笑起來：“沒有堂口？小姑娘你可知道，出來做生意，是要去堂口上香的？”

李書漫一頭霧水，心想古代可能比較迷信，做生意之前都會去燒香祈願、保佑發財之類的。於是問道：“堂口在哪兒？”

“哎？”乞丐們一聽有戲，於是伸出破碗，用手指道：“堂口在這兒。”

李書漫這下才明白，這是要收保護費啊！自已辛辛苦苦地制皂販皂，擺攤兒吆喝，除去成本，剩不下多少錢。這些乞丐付出什麼了，張口就要保護費？

李書漫白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嘿？”乞丐們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這小姑娘竟有些不識好歹，威脅道：“那就別怪我們了，給我打。”

李書漫見狀，捂緊荷包，拔腿就跑。

“別跑！站住！”乞丐緊追其後。

打我，還不叫我跑？

傻子才會聽你們。

李書漫被乞丐一路喊打喊殺地追趕，跑得氣喘吁吁，漸漸體力不支。眼見乞丐就要追上來了，李書漫慌不擇路，拐進了一個死衚衕兒中。李書漫見眼前橫亙一堵死牆，轉身想跑，卻被乞丐們堵住了出路。

“奶奶的，跑啊？怎麼不跑啊？”乞丐上氣不接下氣地罵道。

李書漫也大口喘著氣，說道：“你們倒是把路讓開啊！不然我怎麼跑？”

“嘿？這麼不識好歹。”中間的乞丐朝前一揮手，喊道：“給我打！”乞丐們一擁而上，氣沖沖地向李書漫跑來。

李書漫無路可逃，看來這頓毒打是跑不掉了。她背靠著牆，捂著臉，只期望乞丐們下手輕些，可千萬別把臉打壞了。

噌——

一把血劍直插地面，阻攔了乞丐們的腳步。

乞丐們被嚇得停住了腳，四處張望，搜尋劍從何來？

還未等乞丐們回神，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蒙著面，一襲黑衣，身形高大而挺拔，橫亙在李書漫身前。

李書漫望著眼前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好像——

顧一凌？

“你沒傷著吧？”顧一凌淡淡問道。

李書漫聞言，欣喜若狂。

真的是他！

有他在，一定會幫忙收拾這幫仗勢欺人的乞丐。

李書漫躲在顧一凌身後，向乞丐們做了一個鬼臉。

乞丐們見勢不妙，心裡泛起了嘀咕，虛張聲勢地喊道：“我們只求財，還不想殺人。你若識相，趁早離開，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顧一凌聽後微微回首，目光看向李書漫腰間的荷包，那荷包看似沉甸甸的，似乎裝了不少銀錢。

顧一凌拔出了血劍，隨即一道紅光閃現！

“咦？我的荷包呢？“李書漫感到腰間一空。

血劍挑起李書漫的荷包，扔在了乞丐的腳下。

乞丐們被嚇得後縮一步，警惕地看著顧一凌。

“拿了錢快滾！”顧一凌抬眼，盡是狠戾之光。

乞丐們小心翼翼地拿起荷包，顛了一顛，估計裡面有幾百貫錢。隨後輕蔑地一笑，似乎還想發難，說道：“算你識相，不過這個小姑娘——”

顧一凌瞬間拿起劍，直抵對方咽喉，冷冷說道：“是想死嗎？”

“不敢不敢，我們這就走。”

乞丐們這才感到害怕，立刻拿了錢消失不見。

“我的荷包！”李書漫心疼地大喊，追出去幾步，見乞丐們早已失去行蹤，轉身質問道：“你為什麼把我的錢給他們？”

那是自已辛辛苦苦好幾天才賺來的。

顧一凌就這樣送給乞丐了？

顧一凌不言，默默看著她，隨後雙眼一閉，暈倒在李書漫的身上。

“顧一凌，你怎麼了，快醒醒！”

李書漫慌張地搖了搖顧一凌的肩膀，感到手上溼濡一片，翻開手掌，竟是一大片血跡。

……

李書漫揹著顧一凌，踉踉蹌蹌地走回了顧府。顧一凌昏迷之前，特意交代要走後門，害怕家人見了擔心。李書漫只好照做，繞了一些路，才走到後門。

還好後門開著，看來顧小明沒忘記給她留門。李書漫轉頭看了一眼昏死在背上的男人，咬了咬牙，吃力地走到了顧一凌的房間。

顧一凌啊顧一凌，平時見你也不胖啊，今天怎麼這麼沉？

李書漫正在腹誹，沒注意到門檻，腳下一絆，帶著顧一凌，摔倒在地。

“呃——”

顧一凌表情痛苦，趴在李書漫背上，發出了一聲悶哼。看來，這一摔竟把顧一凌疼醒了。

“對不起，對不起。”李書漫慌忙道歉，趕緊起身。

“啊——”

顧一凌被李書漫翻倒，仰面再次摔倒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在我背上。”李書漫雙手合十，內疚說道：“我把你扶到床上。”說完，李書漫拎起顧一凌的一隻手臂，繞到腦後，準備將他扶起來。

“哎呀——”李書漫叫了一聲。

剛剛的一段路，已經讓她體力不支，不僅沒有扶起顧一凌，自已還重重地摔在了他身上。

“嘶——”

顧一凌疼得冷汗直冒，李書漫正好倒在他的傷口上。

他要被這個女人折磨死了。

他努力地抬起頭，正對上那一雙愧疚的雙眸。顧一凌不敢再責怪她了，他怕李書漫又做出一些難以預料的行為，於是強忍住心中怒火，擠出一絲假笑，說道：“去把衛昀叫來。”

“好的，好的。”李書漫起身跑了出去。

顧一凌仰面躺在地上，放心地吁了一口氣。

她可真是我命裡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