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小拾

“那個人是行走在世間的緣，緣這種東西，不是物質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能牽引起人與人的相遇，就像你能來到我這家當鋪，就是它牽引你到此，這就是你的機緣和機遇，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相遇的緣分.”

少年一頭霧水，不明覺厲。

“算了，這太玄妙你不懂，這麼說吧，月老你知道吧？”

當鋪掌櫃的自己解釋的都快混亂了，於是換一種說法。

“知道，那個玩紅線的老人，主管天下男女姻緣，紅繩一線牽。

我聽說書的說過.”

少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你就把那個緣當成月老，他用紅線綁了你和這家當鋪，這就是緣分，懂嗎？哎呀，我怎麼感覺解釋了跟沒解釋一樣.”

掌櫃的解釋不能的用鬍子甩自己一臉。

見少年似懂非懂，也懶得說更多，於是換別的說法：“至於那紙鶴，其實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是緣給我的一種通知，告訴我這個孩子適合待在我的當鋪裡而已。

通知完了它自己也就消失了，就這麼簡單.”

少年點了點頭：“雖然有點不明白，不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用指關節扣了扣櫃檯桌面，掌櫃的伸伸懶腰說道：“你的問題問完了，我的問題你快回答吧，我還要去吃早飯呢.”

少年聞言，‘呃’了一聲，停頓了下，才說道：“我沒有名字，今年好像十六歲的樣子，我沒有家，我是個孤兒，來這裡做工只是想掙錢養活自己，我會做很多事情，掌櫃的您讓我打掃做飯洗衣服縫衣裳做衣服修理東西我都會，我還會做木匠活兒，雕刻東西，總之我一定不會吃白飯的，掌櫃的你就收了我吧.”

少年用堅毅明亮的目光看著掌櫃的，儘管他的臉黑成一塊炭。

是什麼樣經歷才能使得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擁有獨立自主的能力和那樣堅毅的眼神呢？掌櫃的頗有興趣的想著，可事實上他這裡不需要這樣的平凡普通人啊。

這就有點麻煩了，可到底是緣帶來的人。

掌櫃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沒說不收你，你會做飯？好，等下你就去廚房做早飯給我吃，如果合格那以後就你負責做飯了，你不知道呀，月柒做的飯菜多恐怖，我這一年來嘴巴都淡出鳥了.”

嘖吧嘖吧嘴巴，掌櫃的小聲地和少年說道。

“原來我做的飯菜很恐怖麼？”

冷不丁的月柒現身，笑靨如花。

小拾被嚇了一跳，出現得好突然啊。

“額~沒有那回事，哈哈~”被抓包說壞話的掌櫃的乾笑著說道。

“真是的.”

月柒瞪了掌櫃的一眼，又問少年道：“你的名字叫什麼呢？”

少年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那可就犯愁了，以後得叫你什麼呢？掌櫃的，給這孩子取個名字吧.”

月柒跟掌櫃的說道，見少年懵懵懂懂，解釋道：“我們的名字都是掌櫃的取的，你若沒有名字，就讓掌櫃的給你取一個吧，可好？”

少年點頭，眼中帶著對新生活的期待和新奇，說道：“我沒有意見，掌櫃的給我取一個吧.”

“唔~”掌櫃的撫摸著自己鬍子，思索著說：“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什麼名字呀，要知道，名字，可是代表一個人的一生的啊，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招手讓少年靠自己更近一點，問道。

“想要什麼？我不知道，除了想要過有衣有食有錢的美滿生活之外，其他的，我暫時想不到.”

少年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追求的樣子。

掌櫃的看著少年，臉上神情不明，說道：“拾.”

“什麼？”

“就叫你小拾吧.”

鬍子掩蓋下的嘴角輕勾起。

——掌櫃的真奇葩分隔線——“有什麼意義嗎？”

少年，從現在開始叫小拾了。

他問道。

掌櫃的整理著自己那頭亂蓬蓬的頭髮，說道：“意義這得要你自己去找了，我只負責取名而已.”

“太隨便了吧.”

小拾看著掌櫃的那種隨便的態度，眨了眨眼說道。

掌櫃的用尾指挖挖耳朵，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想要好聽的名字？除非你能強過月柒，還有店裡的其他兩個人，凌壹和陸玖他們，除非你能強過他們，你才有資格要好聽的名字，現在，你只能任我擺佈了，少年，看開點吧，你太弱了.”

掌櫃的沒個正經的拍了拍小拾瘦弱的肩膀，他狹長的眼睛裡，眸子墨黑深邃，極其吸引人，那種感覺，像是一個漩渦，能把人的心神給攝取和吸引進去了一樣。

在小拾看來，掌櫃的的眼睛，和掌櫃的右手腕上纏繞著的黑曜石手串一樣的漂亮，像濃墨一般水也化不開的黑，真的漂亮極了。

若是個正常的少年，聽了這句話多半是要頂嘴說不服或者是不甘心，可是小拾卻是搖了搖頭：“我沒覺得名字不好聽，掌櫃的您能給我取個名字我已經很感激您了.”

小拾手摸著後腦勺憨笑的說道，總比一些人給他取的什麼黑炭啊，狗子啊，二子啊的名字正經多了。

想及此，小拾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咧開嘴的露出白白的牙齒，更顯得他的那張臉比黑炭還要黑。

“嘖嘖嘖~月柒你瞧瞧，這娃兒還挺純良的啊，想當初我給你們取名的時候，你們都叛逆得不行呢！還說什麼我不會任你擺佈的，我要變強什麼的，哈哈哈~”掌櫃的感嘆著說道，想到了當初他們與現在的小拾不同的答案，那中二叛逆的樣子，於是在那兒拍大腿哈哈大笑。

等笑到心滿意足了，就那麼說話間，掌櫃的已把頭髮弄齊整了，小拾看著，覺得，如果沒了鬍子，掌櫃的肯定是個極其俊美的男人。

“從剛才我就想問了，小拾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呢？”

月柒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實在是小拾那張黑色的臉太引人注目了。

小拾羞澀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手黑了一片，臉上被搓過的地方恢復了白皙。

“因為之前有人告訴過我說一個人孤身在外打拼很容易被些奇怪的叔叔騙錢騙人，所以我便弄成這樣，不顯眼就不會被人騙了.”

“······”“······”該說這娃單純呢？還是單蠢呢？這樣更顯眼了好不好！不還是孤身一人嗎？騙錢騙人的怪蜀黍才不會因為你臉變黑就不騙你呢！掌櫃的手不摸鬍子改摸他的黑曜石手串，覺得槽點滿滿，但不說出來又憋得很的感覺。

很快，小拾找水洗淨了臉，掌櫃的和月柒一瞧，忽然覺得小拾臉塗黑的決定是正確的。

怎麼說呢？身為一個小男子漢，處於正在青春發育的階段，小拾的臉仍是一團稚氣，然而五官精緻秀氣，當他睜著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純良溫順的看著你的時候，唔~怎麼說呢？有種讓人想要犯罪想要欺負他的感覺，女人的話會覺得憐愛，母性爆發，至於某些有怪癖的怪叔叔，大概會覺得和口味吧。

“以後我會在店鋪裡打工，我不是孤身一人，以後我就不用再塗黑臉了.”

小拾純良的笑著。

掌櫃的和月柒無言以對。

“等等，得先給你一個試煉，完成了之後你才能真正留在這裡，唔，算是給你這個新人的一次考驗.”

掌櫃的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趣味的說著。

越想越覺得心動，掌櫃的立馬行動起來準備所謂的試煉，小拾呆站著不明所以。

“來，戴上.”

不知從哪突然拿出一個頗有重量的龜殼讓小拾揹著，龜殼又大又沉壓得小拾的腰彎了：“等等，我還沒答應吧.”

小拾乖乖的揹著龜殼抗議，龜殼大大的遮住了他半邊的身子，真是，重啊！月柒看著掌櫃的那興奮樣兒，秀眉微蹙道：“掌櫃的，有時間玩的話請努力的去賺錢好嗎？別欺負新來的小夥計呀！”

聽著月柒溫溫柔柔的話語，小拾感激的眼神望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奇怪的掌櫃要幹嘛，但他敢肯定，肯定不是好事兒！啊，月柒姐那麼漂亮，性格還那麼溫柔替人著想。

月柒說話間，掌櫃的翻到櫃檯後面去，拿了一支蘸了墨的毛筆，又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在石頭上寫了一個‘掌’字。

“月柒你最近越來越囉嗦了，是因為你眼角又多了一條皺紋的緣故嗎？女人總這樣狂躁可不行啊.”

顧左右而言他。

溫柔的笑顏一僵，不知從哪掏出的木棍朝掌櫃的狠狠一揮，掌櫃的腹部被木棍狠狠擊中，硬生生的被甩到櫃檯後面去。

月柒微笑道：“請掌櫃的再說一遍，嗯？”

“噗—咳—咳—咳咳咳~”從櫃檯後面捂著肚子的爬出來，把長到拖地的鬍子甩到肩膀後面，很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月柒大人您芳華正好，臉蛋像剝了皮的雞蛋殼，額，雞蛋一樣的白嫩，怎麼可能有皺紋呢，你知道的，掌櫃我一向幽默，愛開玩笑，說的都不是真的.”

月柒無奈嘆息：“要玩的話請有個度，別嚇壞了新來的小夥計.”

月柒知道當掌櫃的要玩的時候，一般是阻止不了的，所以也就不阻止了。

至於小拾，小拾已經驚嚇得嘴成了o型，啊，溫柔啊，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