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安看著哈琳達,不樂意的先開了口。

“哈琳達公主,這一路可還習慣?

若是疲累,便多休息。

如今離圍場已經不遠了,到了圍場行宮,就能好好歇息一番了。”

她本以為皇兄不會再管她,沒想到這次狩獵之行,居然還記得特意去皇覺寺將她接了回來。

就當是為了皇兄,她也願意面上與哈琳達客氣一番。

可是蕭寧安這番客氣,哈琳達卻半分不領情。

她皺著眉頭,打量著蕭寧安。

隨即,不滿的哼了一聲。

“我那皇兄,可是蒙族數一數二的勇士。

草原上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給我皇兄。

不管是從模樣還是本事,你都配不上我皇兄。

若不是擔了個郡主的名頭,這樣的好事還真輪不到你。

我以後可是要留在都城的,有些話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

草原上,可不興你們這些中原女子病歪歪的模樣。

要想在草原活下來,從我皇兄的十多個姬妾中脫穎而出。

自然,得學會一些討我皇兄歡心的手段……”

哈琳達的話,叫蕭寧安的眉頭緊緊皺起。

“什麼叫,我要嫁給你皇兄?

我管你皇兄是什麼勇士,有多少姬妾?關我何事?

我可是盛朝的昌平郡主,怎會去你草原?

你們蒙族,怕是在做夢。”

哈琳達見蕭寧安這般,不由譏諷一笑。

“原來不光是個醜八怪,還是個傻子。

你難道不知道,你皇兄想與我蒙族聯姻?

所以,本公主來了。

作為交換,你們盛朝自然也要派一位郡主過去。

如今盛朝除了你,可還有其他郡主?

嘖,就你這模樣,我是萬分不滿意。

若是有的挑,也輪不到你。”

哈琳達一把推開蕭寧安,大步離去。

蕭寧安僵在原地,片刻回過神,只覺面上一片冰涼。

抬手一抹,發現是滿臉的淚。

她回過神,飛快朝蕭熙光的營帳跑去。

顧不得讓太監通傳,她闖了進去。

“皇兄,哈琳達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要將我,嫁去那萬里之外的蒙族?”

蕭熙光正摟著王美人親熱,被突然闖入的蕭寧安打斷,滿臉不悅。

瞪了眼,後頭跟過來的太監。

“沒用的狗東西,滾出去。”

他拍了拍王美人的肩膀,王美人瞭然起身退了出去。

營帳中,只剩下他與蕭寧安兩人。

他端起一盞茶,撥弄了一下。

“寧安啊,你是朕唯一的皇妹。

若有法子,朕自然不會將你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但你也知道,自打登基到如今,已經六年有餘。

朕處處受皇叔掣肘,邊關又由鎮遠侯一人獨大。

這些年,朕這個天子做的十分窩囊。

如今蒙族願意依附朕,將哈琳達公主嫁於朕。

為了表示誠意,朕自當得送一位郡主過去。

誰讓朕就你一個皇妹呢?你不光是朕的皇妹。

也是盛朝的昌平郡主,於情於理都該為朕為盛朝做出些犧牲。”

這次隨蒙族使臣前來的,還有蒙族皇子。

一來是看看哈琳達在都城的境況,與他商議婚事。

二來,也是想見見寧安。

所以他才將寧安從皇覺寺接出來,寧安容貌是弊端。

但蒙族大皇子,看的是大局,不會在意這些。

“這樣,朕答應你。

待朕穩定一切之時,定會想法子將你接回來。

如今,你就別鬧了。

不然叫人看了笑話,朕臉上也沒光。”

聽完蕭熙光的話,蕭寧安的臉徹底白了。

她方才最後一絲希望,此刻完全破碎。

眼中的淚,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

“可是,皇兄,你答應過母后。

此生都會好好護著寧安,不讓寧安離開皇宮的。

寧安不去好不好?蒙族實在太遠了。

此去,寧安便再也見不到母后與皇兄了。

皇兄可以再封一位郡主,就,就李嫣然如何?

她生的不錯,身份也貴重。

實在不行,寧安去找母后。

讓母后想想辦法,可不……”

蕭寧安話沒說完,蕭熙光便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光打蒙了蕭寧安。

也打散了蕭熙光,搖搖欲墜的耐性。

“寧安,你真當朕拿你沒辦法?

動不動就拿母后來壓朕,朕是天子。

是盛朝至高無上的皇上,朕的意思,豈容你們置喙?

實話與你說,這場婚事。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就是死,也得給朕死在蒙族。”

說完,他一擺手招來暗衛。

“去,將郡主送回去好生看顧。

除了朕的人,不許任何人靠近……”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就是母后反對也遲了。

他當年是答應過母后,作為母后離宮的唯一條件。

就是不拿寧安去和親,讓寧安永遠留在都城。

可此一時彼一時,他就不信,盛朝與蒙族締結盟約後。

母后會因為一己私慾,毀掉這場婚約。

要知道,母后可是最心疼父皇的江山。

怎會容許這江山在她眼皮子底下,動盪不安?

蕭寧安被人帶走的時候,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蒼白的臉上,紅腫的巴掌印格外明顯。

她知道,皇兄是說真的。

而且此事早已決定,若不是今日哈琳達跟她說。

她可能直到出嫁,才知道此事。

只是,她不明白,曾經在父皇母后面前說。

會給她做一輩子好皇兄,護她一輩子的皇兄。

為何如今,變成了這般?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背叛她?

從始至終,就沒人真正愛過她。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蕭寧安被帶回營帳,獨坐在軟塌淚流不止。

兩個暗衛雖然沒在明處,可蕭寧安知道。

他們不會離開,會在暗處一直盯著她。

不多時,伺候的小太監匆忙跑回來。

“郡主恕罪,奴才方才去找了御膳房的人,都說今兒個沒做野菜糰子。”

他還想細說,卻瞥見蕭寧安哭的傷心。

心頭一驚,趕緊往外退。

“郡主莫要傷心,奴才這就去找蘇姑娘,問問那野菜糰子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的……”

蕭寧安聞言,微微一頓。

她吃的那些東西,是蘇錦繡給的?

難道是想討好她?可為何,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