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質疑李連花的想法,但不影響方多病的自主行動力,路過牛圈棚,進去順了把鏟子出來。
倆人出了院子,沿著門前的小道走著,月色尚亮,不至於摸黑。
“這夜黑風高的,還怪嚇人。”,望著面前的樹林子,方多病看看觀望的李蓮花,“本少爺真是腦子不好使了,竟真跟著你來了。”
李蓮花排出西邊的林子,緩緩說出陳年舊事:“以前,我常跑到後山去打棗,有次遇見一位老人家在棗樹下挖出兩壇酒來,我就好奇,尋問老者其中奧秘,他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這種什麼有什麼的故事,方少俠小時候也被騙過,於是樂呵呵的說道:“我懂了,你後來肯定是在樹下種了“金子”,等著天上掉餡餅,對不對?”
李蓮花扯扯唇角,不與他多說。
開心的少年,拍拍他的肩膀:“那棵棗樹在哪兒?”
“在哪兒?”,挖坑買寶這件事,李蓮花也是最近才記起來,他得好好想想,“朝陽,以棗樹為中心,九宮八卦陣,乾西北,震正東,坎正北,艮東北,坤西南,巽東南,離正南,兌正西。”
聽著的方多病,默默的看了看自已,心靈感受到了重創:“上天給你開的窗戶不少,你還如此卷,讓別人怎麼活呀?哎!幸好廚藝這一項,沒有附加於你。”
同一個階段,同一個年齡,自已才學會搓泥娃娃,他就已參透了天書。
李蓮花認真且友好的問他:“我做飯很難吃嗎?”
撞上他的目光,方多病頓了頓,打算迴避這個問題:“許久沒吃了,忘記什麼味道了,但你可以問問阿飛,他肯定記得,他以前吃的最多。”
看著那快速溜走的人,李蓮花神情不免變得惆悵了些,心中對答案的期許落了空。
難吃,你們當時還吃那麼多?
尋到棗樹,方多病憑著所學知識開始定位,來到坎正北:“朝陽,太陽東昇西落,應該就是這個方向。”
拿起鏟子,在樹根旁鏟了一小堆泥土,一根魚骨頭被他的工具插成兩半。
“你都埋了些什麼東西?”
“錢啊!”
“你是不是在夢裡埋的?”
“應該不是吧?”
又是一剷下去,方多病眼睛一亮,髒兮兮的香囊落入他的眼底,他撿起來,緩緩的開啟,眸光剎那間沒了色彩,眉頭也不由一皺,露出哭笑不得模樣。
“不愧是你,香囊裡面裝糖豆,埋進土坑裡。”
幹活的人,收收鋤頭,撿起泥堆中的銀元寶,仔細擦乾淨:“那處,小時候不懂事,許的些願想,沒有值錢的東西。”
方多病拎著鏟子到下個位置,先緩緩的來個兩下,不見動靜,用上力度一鏟子搓下去上,明顯的阻力讓他有了新鮮的成就感。連忙刨開鬆散的土壤,生鏽的鐵盒子被他拿了出來,一把破爛的長鎖吊在上面,起不到作用。
開啟盒子,方多病震驚了許久,滿眼的銀票把空間壓的老實在:“我現在·····可算明白了,當初劉如京坐地起價,一千兩銀票買阿飛,你想都沒想,直接就給了。”
李蓮花淺淺的笑了笑,從他平的眸色中露出幾分恍惚來:“這裡的東西,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當年碧茶毒發,把小事忘的一乾二淨,或則,我怎麼可能把門主令當了,渾渾噩噩的過十年。”
劉如京的那一千兩銀票,是我虧欠於他,應該給。
帶上鐵盒子,方多病一邊轉移方位,一邊暗示著:“米缸裡的那些碎銀,還真比不過這些老婆本,說說吧!什麼時候娶喬姐姐過門?”
話音未落,少年已經慢慢的走到李蓮花身旁,那雙尋求答案的眼睛充滿真誠。
他的問題,李連花好好想了會:“多謝提醒,突然想起,我藏了一個首飾盒。”
留下話不投機答案,李連花去到對面,方多病真誠的眼神多了幾分笑意。
前天夜裡,他去找李蓮花時,在他房間看到了婚書,只是不明白,這兩天為何沒一點動靜?
翌日,陽光照進落花窗裡,灑下無數影子。
昨夜繁忙的兩人,過了巳時方醒。
平湖上,群鳥齊飛,翅膀輕輕劃過水面,留下一道道漣漪。
水亭中的小姑娘望眼欲穿,聲音充滿了好奇:“師父,快看,那邊的鳥兒腿好長呀?”
瞧著住房那處的雁南歸,應聲回頭,對岸的鳥兒,潔白羽翼,頭頂紅色,身姿優雅,步伐輕盈:“小傻子,那是丹頂鶴。”
眨眼間,李蓮心雙手叉腰,生氣的說出:“過分,不可以叫我小傻子,人家本來就不聰明,被你這麼一叫,便更不聰明瞭。”
雁南歸有認真考慮她的話,只是認為她說來說去都是一回事。
看著某人那欠揍的臉,李蓮心沒了看鳥的心情,便換了個方向:“師父,爹爹起床了。”
先轉身確認後,雁南歸拿上石案的長劍,匆匆向那抹淺紫色人影走去。
瞧這來人,活動筋骨的李蓮花心細的問道:“四顧門的事辦完了?”
雁南歸撇撇嘴,眼中有幾分無奈之色:“都是些小事,他們做不好,讓我回去收拾殘局。”
眸光輕斂,李蓮花應聲點頭:“做了門主,確實沒有太多時間,辛苦你了。”
雁南歸抬起眼眸,不太認命的同他說:“那些元老倔強的很,老欺負我這個毛頭少年,所以,你這個天下第一什麼時候回來,給你徒弟撐撐場子。”
自家小孩被欺負,怎麼都得出頭,剛好這件事情又與他想做的事情掛鉤:“放心,到時候我一定給你撐場子,讓各行各業的人都來拜一拜雁門主。”
眸色一亮,雁南歸心下有幾分探究:“老狐狸,你在謀劃什麼大事?”
李蓮花清澈的明眸裡,浮出淺淺的笑意:“別急,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告訴你。”
得不到答案的少年,靜候時機,因為他撬不開“狐狸”的嘴:“罷了罷了!”
早晨到時,雁南歸來就唸叨著,把劍給李蓮花,李連心聽了幾遍,已背進心裡。
向前走幾步,小姑娘向雁南歸投去疑惑的目光,口語清晰的問他:“師父,這把劍不是要給爹爹嗎?”
經她這麼一提醒,少年反應過來,將手中劍交給他本來的主人:“這次我趕著回去,也正是因為這把劍,我想讓他早日物歸原主。”
李蓮花看了許久,緩緩褪去陌生的劍鞘,修長的劍身,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陌生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