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堯還記得戚承英和自已在唐家後花園那次,花園裡遍地都是白色梔子花,空氣裡不知道含了多少白色花粉。

那次戚承英穿庭而過,虞堯怎麼沒見他花粉過敏?

分明就是撒謊。

戚承英明眸微亮,說破也無所顧忌,他理理衣領坐直身體。

“哦,我體質特殊,只對玫瑰過敏。”

“你不要?”虞堯把花籃往戚承英面前一湊。

戚承英下意識偏頭閃躲。

虞堯握著花籃的五指發緊,他目光悠悠落在花籃上,玫瑰鮮豔奪目,長得格外嬌豔。

似乎只要虞堯一鬆手,那花就會在匝落在地,震的粉身碎骨,然後隨風佛進下水道。

最終成了髒汙的垃圾玩意。

虞堯強扯嘴角,在手裡掂了掂,“行吧,你不要,那我就扔了。”

話音剛落,虞堯毫不猶豫提著花籃子轉身,戚承英趕忙伸手抓住。

一本正經的臉上顯現出半絲錯愕。

“我花粉過敏,你花粉又不過敏,扔它幹嘛?”

虞堯努努嘴,心想你說得對。

他繃著臉揚起假笑,“這不小心沾你身上了怎麼辦?畢竟風這麼大。”

“沒關係,你提著的話,應該不會的。”

“意外太多,還是不要有意外的好。”

虞堯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戚承英心裡那點小心思,怎麼會瞞得住他。

他話是這麼說,還是把花籃放在另一隻手上,騰出一隻手去牽戚承英。

明明晚上的風很涼爽,兩人穿的也不多,虞堯沒走出幾步,就要抹手擦汗。

他手心裡滿是黏糊糊汗意,沾待了戚承英一手心都是。

“你很熱?”戚承英偏頭問他。

兩人旁若無人牽手,引得過往行人偏偏回頭。戚承英只當他不好意思,也並沒有多想。

畢竟在以前,虞堯哪裡會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拉扯,更別提還是同性。

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戚承英嘴角噙著滿意的笑,“虞堯………”

“你鞋帶散了。”虞堯茫茫然大眼看向戚承英,又落到地面。

戚承英出來時候換了運動鞋,鞋帶鬆鬆散散,再走兩步就會散開。

“我知道了。”

戚承英正要彎腰,虞堯搶先了一步,他以萬分之一的速度蹲下,砰一下,花籃穩穩砸在地上。

鮮豔的花骨朵在花籃邊沿搖搖欲墜,搖晃好幾下。

戚承英看著虞堯發頂,濃密烏黑的短髮茬,向中心旋成一個小小發旋。

他伸出手正要觸碰,指尖碰到發尖,輕輕朦朧觸感劃過,對上一雙略帶羞意亮眸。

戚承英………

兩人目光緊緊相對,虞堯下顎微仰,彷彿戚承英才是那個居高臨下,掌控一切的人。

而他是他腳下,俯首稱臣,又小心翼翼的那個。

還沒來得及往下想,一個冰冰涼涼的項圈套上中指。

戚承英瞳孔一縮,仿若一記悶雷打在胸口,嚇得他連連後退一步。

虞堯還沒來得及鬆手,他看著空落落的素圈,戚承英的後退昭示著他的拒絕。

這是拒絕了?

戚承英拒絕了。

虞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空落感鑽進胸前,難受的要命。

他踉蹌起身,沒有質問和吼叫,嘴角牽強露出一抹笑,瞧在眼裡卻格外難看。

他心裡安慰自已,只當是戚承英還沒準備好,或者是自已開始的確實太過草率了。

虞堯沒有在提起地上的玫瑰,他兩手插進褲口,好不自在的開口,“還挺餓的,我們去吃點再回去吧。”

戚承英想開口解釋,理由還沒想好,虞堯就給他遞了臺階。戚承英只好順其往下走。

離開時候戚承英頻頻回頭,虞堯買給他的花被扔在路邊。

心裡說不上的有些失落,他沒說話,只是悶聲走在旁邊。

“等我一下。”

虞堯不知怎麼,又原路返回撿回來。

他遞到戚承英面前,沒好氣的說,“真過敏就扔了。”

戚承英訕訕伸手接下,好吧,玫瑰花粉過敏是假的,他只是覺得有點丟人。

不過現在他不接也得接了。

兩人也只是隨便逛了一會兒吃了個飯就回去了。

臥室裡。

戚承英脫掉衣服就要進浴室,他餘光頻頻落在虞堯身上,虞堯半點想跟他一起洗澡的意思都沒有。

想平日裡,戚承英只要一脫衣服,虞堯就會像個狼狗一樣撲過來。

也不管戚承英反抗呵斥,兩人非得在裡面搞半天,才會精疲力竭一起出來。

應該是剛才的拒絕,讓他意難平了。

只見虞堯面前擺一瓶威士忌,灌了一杯接一杯。

戚承英裸著上身走近,伸手奪下對方手裡的杯子。

他眉梢輕蹙,佯裝不悅,冷聲問他,“怎麼?喝這麼多酒?”

“喝點酒都不行,那我出去喝?”

“虞堯?”戚承英音量陡然拔高,他彎腰,兩條手臂將虞堯圈在自已身下。

他居高臨下抬起虞堯下顎,“是因為我剛才拒絕了你?所以你喝這麼多?”

“不是,我只是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心情為什麼突然不好了?”

戚承英狠狠掐住虞堯下顎,明明被捏的生疼,虞堯也一聲不吭。

面對對方的步步緊逼,虞堯藉著酒勁上頭,瞬間委屈的不得了。

“那你說,你不戴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拒絕我是什麼意思?”

戚承英露出滿意的笑,還算聽話,他低頭湊近虞堯耳邊。

一股冷冽的香氣鑽入鼻腔,縈繞在虞堯周身,慢滿將他裹住。

虞堯垂下腦袋躲開戚承英的直視,舉起酒杯又要灌自已。

戚承英一把搶過倒在嘴裡,杯子從手心滑落,掉在地上的瞬間。

戚承英席捲而來的海浪 ,徹底將虞堯五官裹住。

滑膩的舌尖帶著濃郁酒精捲進虞堯口腔,又聲勢浩大,一寸一寸捲走他口中的酒意。

兩人都起了意思,虞堯卻沒有半點再進一步的動作。

“我只是覺得,這些事我來就好。”

一句話在兩人嘴裡揉的破碎不堪,偏偏虞堯一字不差,全聽到了。

他反問他,“為什麼?擔心我沒錢?”

虞堯一個翻身,把主導權牢牢握入手中。

欺身而上。

“戚承英,娶你的彩禮,我早準備好了。”

“所以。”虞堯扶在對方肩窩耳鬢廝磨,嗓音低沉又磁性,“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