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 章 往事

“戚總是有什麼事要問嗎？”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

唐盛景聞言有一瞬怔愣，這小小變化被戚承英盡收眼底。

“挺好的。”

“那有時間，我想請她吃個飯。”

“這怕是不行。”

說話間兩人來到大堂，服務生推門，戚承英身體微側，讓唐盛景先出了門。

“我媽患上了精神病，她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會讓戚總見笑。”

戚承英聽出唐盛景語氣裡明顯的疏遠和拒絕，可他偏有不甘心，如果不去找林芳，那事情要查清就很難。

他躊躇半晌，詢問唐盛景，“那你知不知道，你媽媽以前有個朋友，叫虞歡？”

“哦～”唐盛景扭頭看他，嘴角似笑非笑，“你查我媽過去，你想幹什麼？”

“我不是查你媽，我是查虞堯，剛好牽扯出林阿姨。”

說話間一輛黑色車在兩人面前停下，那是唐盛景家的司機。

唐盛景拉開後門，並不著急進去。

他語氣帶著微微冷意，像寒冬三月的冷風，吐出與自已毫不相干的話，“虞歡………她們倆以前在一起過。”

這段話帶來的資訊量巨大，戚承英瞳孔驟然緊縮，他還想在問什麼，唐盛景拒絕了。

車門摔上揚長而去，戚承英推開車門上車。

那話還在耳邊迴響。

在一起過？

唐盛景怎麼會知道？

他為什麼語氣這般厭惡，直呼林芳姓名？

短短一句話在戚承英腦海裡抽絲剝繭，卻在找不出更多細節。

戚承英撥通手機，只得讓人去查。

林芳和虞歡，虞歡和唐涇海………還有虞堯。

唐涇海？？？

唐涇海？？？

跟戚山有什麼關係？

戚承英試圖找出幾人間的關係，一到某些點上，就難以解釋通。

一個大概的草圖在他腦海裡浮現。

他渾身冒出冷汗，連手心都沾上溼膩。

他疲倦合上眼，全然將虞堯還在公司這事拋到九霄雲外。

還是司機提醒，戚承英才猛然想起來。

“他還在公司。”

“應該是在，因為並沒有人聯絡我去接他。”

戚承英撥通電話過去，電話是關機狀態。

這個點，公司已經不會有人在，戚承英只得自已親自在跑過去一趟。

“掉頭回公司一趟。”

“好的戚總。”

戚承英一下車就連忙趕去辦公室，辦公室漆黑一片，他藉手機開啟燈。

“虞堯？虞堯？”

安靜空間裡隱隱有腳步走動的聲音，戚承英推開隔間休息室的門。

虞堯剛好站在門口，他提起的手僵在半空，全身穿一套灰色睡衣，赤腳踩在冰涼地板上。

“才睡醒？”

“醒好久了。”

“你手機呢？打電話給你沒打通。”

“早上出門出的急，忘記帶了。”

戚承英沒再多問，扔下一句“換好衣服回去了”轉身就要離開。

虞堯上前一步環住他的腰，戚承英屬於寬肩窄腰型，虞堯一雙手臂綽綽有餘。

虞堯腦袋埋在戚承英脖頸，整個人恍如路邊流浪狗，委屈至極。

“戚承英，別這樣好不好？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虞堯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

戚承英垂眼，望見腰腹那緊緊扣住的雙手，一時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時之間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可是他能怎麼辦，戚山，黑德，沈長羨，一樁樁一件件擺在戚承英面前。

吻照，咬痕，欺騙，利用。

所有戚承英厭惡的，虞堯不留餘地，全部沾手。

要拋棄，戚承英心裡不忍，他無法割捨，繼續愛，心裡壘起的那座大山，始終無法攀越。

他只能折磨著自已，也折磨著虞堯。

戚承英艱難抬起手，大力握住虞堯手腕，將那雙手生生從自已腰腹拉扯開。

虞堯手腕被握住那片露出大片的紅，那手還是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像是金剛鐵索，任人攀扯砸敲，也不見半分鬆動。

“承英，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是我的錯………”

“你別這樣對我，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虞堯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戚承英頸窩，那熱意灼傷他的面板。

他是刀下苦苦哀求的獸，是無地自拔又無可奈何。

他想要戚承英的愛回到正軌，哪怕深知那軌道早已斷裂損壞。

他的不安，他的害怕，他的恐懼，此刻在戚承英面前一覽無餘。

這是戚承英從未見到過的一面。

戚承英得承認，他再一次心軟了。

果然，任何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在唐盛景把人送過來，戚承英心軟踏進那道門開始。

他依然還是會為虞堯心軟無數次。

他明知道虞堯裝失憶騙他，可看到他滿身傷痕，他的怒氣再一次被壓抑在心裡。

“虞堯，把你對我做過的事，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一刻，一五一十，我要你全部告訴我，你要是再敢騙我………”

戚承英說不出來，該給虞堯什麼樣的懲罰，他才會乖乖聽話呢。

戚承英腦海裡想過所有辦法，最好還是關起來，收管他的自由，讓他在自已的囚籠下，獨自畫地為牢。

對就是這樣。

“你要是敢在騙我，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讓你再也看不到我。”

“我說，你想知道的，我全部告訴你。”

“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

戚承英的第一個問題，虞堯就開始猶豫了。

他垂下眼睛不敢去看戚承英，蒼白的唇張了又閉上。

“嗯？”

“在國外一條街上，當時你是去旅遊，然後………”

“我在國外被打的那次，是你動的手？”戚承英不可置信，當時是晚上，路邊的燈又很昏暗，他還沒看清，人就已經被打的不省人事。

戚承英怎麼也沒想到，當年把自已按在地上，要了自已半條命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

“繼續說，當時打我的動機，是什麼？”

“因為我查到你是戚山的孫子，所以，我就買了張機票，從南美跑到北歐。”

後面的話虞堯沒再說，他目光觀察戚承英神色變化，每一字一句都在心裡斟酌。

“那是我第一次認識你。”

“第二次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