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前院的花園種了些羅漢松和藤本月季,花期早的花已經陸陸續續的開著了,後面花園空曠,只塔了處葡萄架,零星的種了些蔬菜小苗,江雲走到一處翻過的菜地,手指捏了捏泥土,泥土鬆軟溼潤,是新翻的,泥土不僅散發著泥土的腥味,還有這股腐敗的味道
“哪裡埋了只狗,我養的狗死了”聞聲望去,賀文音換了休閒服站在葡萄架下,身邊的男子也已經悄悄走了
“有撬嗎?”江雲問著
賀文音冷顏看著江雲聞勳兩人,問道:“警官,你們不會懷疑我把我老公殺人埋這吧”
胡榮芝不知從哪裡找到幾把鐵鍬,拉著趙北城來到了後花園:“警察同志,有撬的”隨即又惡狠狠的看著賀文音:“賀文音,我弟弟要是真是你害死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得著殺他嗎,他還能能活幾年”賀文音說著
“這個賤人,你就是個白眼狼,虧的我弟弟對你這麼好,還一直接濟你孃家”趙榮芝越說越氣,拿著鐵鍬就要朝賀文音打去,對於這個弟媳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願意嫁給一個快五十歲的有錢老男人,為了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趙北城拉住了想要施暴的趙榮芝:“姑姑,現在還有外人在,你們就消停點吧”
“吵架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還是想辦正事吧”江雲說著
趙榮芝打了電話,一個大漢來到花園開始撬地,趙榮芝一年擔憂,她也害怕真的會在地裡翻出趙榮強的屍體
大漢奮力撬著,早春的天氣還有著絲絲涼意,大漢的衣衫卻被汗水浸溼,過來半個小時,一具動物屍體被翻了出來,腐爛掉的肉還粘連在骨架上,屍液將小狗的毛髮已經全部打溼,內臟發出腐敗的氣味時大漢一下吐了出來
賀文音眼睛紅紅的看著土地裡爛掉的小狗,那是她楊了十年的狗:“你們現在滿意了吧”
賀文音轉身離開,趙北城也追了上去,只留在鬆了一口氣的胡榮芝
賀文音委屈的坐在沙發上,她是不在意丈夫的失蹤,但被人懷疑是殺人犯她還是不好受的
江雲回到客廳:“賀小姐,你能說說在趙榮強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這一家人就很異常
賀文音喝點水,平復了心情:“和平時一樣”
“剛才那人請問是你什麼人”江雲問著
聞勳記著筆錄,也好奇的抬起了頭
“我男朋友”賀文音爽快的回答道
佩服!聞勳心裡想著
“那你什麼時候時候和你男朋友在一起的”江雲繼續問著
“半年前啊”
真的佩服!江雲也這麼想著
趙榮芝快被氣的血壓都高了,趙榮芝攤在沙發上,深呼吸著,趙北城也安撫著她,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這混亂的一家人
賀文音看著眾人各色眼神,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個地址交給江雲:“季寬家地址,你要是懷疑也可以去他家看看”
江雲收下了地址,季寬家離著套郊區別墅車程大概一個小時
“我們還有去需要在這裡瞭解一下”江雲說道,二樓三樓的房間還沒有檢視過
賀文音紮起頭髮,綁了個馬尾:“都隨便你們”賀文音從拿起了鞋櫃上的網球拍說道:“我要去打球,就不配著你們了”說完,賀文音就關門走了
“這個小娼婦,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男人”趙榮芝轉頭又對江雲聞勳說道:“警察同志,你們說哪有這樣當老婆的”趙榮芝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賀文音,長相漂亮,拜金愛財就是她對賀文音的影響
對於別人家事,江雲並不想多做評價。聞勳倒是在一旁欲言又止,江雲看了聞勳一眼,聞勳乖乖閉上了嘴
賀文音和趙榮強的房間是在朝南方向,床頭上還掛著一副結婚照
臥室裡的辦公桌上還有幾張施工圖紙,桌上的菸灰缸裡還留著菸頭沒了清理,江雲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找到一個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名字和數字
Xxx.2016.84648
Xx.2016.647580
Xx.2009.13533
Xxx.2010.375983
。。。。。。
“前面是名字,中間是日期,後面是金額嗎?聞勳你覺得那”江雲把小本本遞給了聞勳
“如果是金額那是趙榮強借給別人的,還是趙榮強找別人借的”聞勳問著
衛生間裡又傳來了趙榮芝的謾罵,江雲走進一看,滿地狼藉,都是成年人,賀文音又明目張膽的帶著男人回家,自然都知道代表了什麼
三樓一整層全部打通在四面牆上裝上了鏡子,看著裝修風格像舞蹈室,一目瞭然
江雲在趙榮強家查勘一番,並沒有找到血跡,別墅內也沒有重新粉刷和裝修的痕跡,江雲道別了趙榮芝就回了局裡
江雲聞勳到了局裡,連夜整理出來已經失蹤了的趙榮強的身份背景也社會關係
局裡眾人圍坐著,看著趙榮強的資料
胡榮強,嘉州人,49歲,定居在渝州,做著工程專案,經常出差,但收入可觀,趙榮強還在老家資助貧困大學生,修建公路
胡榮強和原配妻子離婚多年,和原配妻子有一個獨子,趙北城,27歲,趙北城大學畢業後沒有進入趙榮強公司,反而在趙榮強的支援下選擇了創業
他在四年前娶了現在的年僅25歲的賀文音,賀文音婚後就沒有工作過,靠著趙榮強養著,賀文音生活奢靡,花錢如流水,但趙榮強卻很喜歡她但,在丈夫失蹤後,作為妻子的賀文音不但沒有報警,還皇而堂之的帶著情夫回家,毫不避諱
“這會是情感糾紛嗎?”佘白問著
聞勳:“也是有這種可能的,趙榮強妻子賀文音在半年前就和一個季寬的男人有糾葛,趙榮強發現妻子出軌,夫妻兩人感情破裂,賀文音聯合情夫季寬綁架撕票,好獨佔家產”
江雲還翻看這哪個小本本,裡面有一個加李二的吸引了江雲的目光,李二從2014年開始就一直出現在這個本本上,一直持續到今年:“通訊公司的電話名單發過來了嗎?”江雲問著
“還沒有,說是明天早上才能拿來”聞勳回道
佘白還興奮的跟著聞勳八卦著,江雲聽著佘白聞勳嘰裡呱啦的聲音,看了看手錶,已經快10點
江雲回到秋水一色時阿狸已經睡著了,江雲洗漱完小心翼翼的躺在了阿狸旁邊,天色已經很晚了,連星星也開始沉睡了
阿狸迷迷糊糊的醒來,在睡意朦朧中阿狸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江雲身上的氣味,阿狸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江雲的臉,江雲睫毛輕輕顫動著,阿狸看著江雲嘴唇親了一下
江雲抱緊了阿狸,江雲悶聲說道:“阿狸別亂動了”
“早安,江警官”阿狸掙脫開江雲的懷抱,跨坐在江雲身上,江雲閉著眼睛,阿狸看不清她的眼色,看著江雲紅紅的脖子,阿狸輕笑一聲:“江警官,你身上好燙哦”
江雲一用力,一翻身,又將阿狸壓在了身下,江雲覺得太陽穴在突突跳著:“阿狸,別鬧了”
“是嗎,可是我看小警官可是很精神吶”阿狸朝江雲眨了個眼睛
江雲刷的一下就紅了臉,從阿狸身上離開,跑去了衛生間
阿狸看著跑去衛生間的江雲覺得很疑惑,明明都已經見過家長了,為什麼她和江雲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難道江雲真的不行
阿狸突然很想哭,被塗蓉蓉追殺時她堅強的躲避著,初到人間時,因為身無分文流落街頭時她也堅強的一路聞到了蘇宴家
但是,現在,此時此刻,她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阿狸下床,蹲在了衛生間邊有些失落的說著:“其實這也沒什麼,現在醫療很發達,可以治的嘛,早發現早治療,你這樣拖久了也不是很好,你也不要害羞,我可以去問問我表嫂有沒有認識的醫生,不過,我覺得可以先試試中醫。。。”
啪的一聲,江雲開啟了為什麼間的門:“阿狸,你真得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應該在一個好的時間裡,好的氛圍裡發生,而不是在這種我趕著上班的時間段裡”江雲他是一個成年男人,他又不神,怎麼真得沒有感覺吶
“真的嗎”阿狸淚眼汪汪的抬頭,卻看見了一個堅挺的大蘑菇
嗯。。。。。
“我不是有意要看的”阿狸說著
聽到阿狸的碎碎念,江雲還沒穿戴好就出來了,江雲感覺提好了褲子:“阿狸,我先去上班了”
還好還好,是個優秀蘑菇,阿狸覺得生活又充滿了樂趣
江雲阿狸找到賀文音是她正在打球,阿狸還沒有打過網球,拿著網球怕打著地面
“江警官,這是你女朋友嗎”賀文音詢問著
江雲嗯了聲:“上次見面不太適合談話,所以才會今天來找你”
賀文音收好了球拍,她和趙榮芝一向不和,上次也有故意氣趙榮芝的成分,她是沒有多愛丈夫趙榮強,但趙榮強給了她有尊嚴的生活,還一直接濟她的孃家,她是感激趙榮強的,她也不想趙榮強出事
“其實,我也很擔心老趙的”賀文音說著
“既然擔心,為什麼不去報警”江雲問道
賀文音沉默了一會,說道:“因為遺屬”
在趙榮強和賀文音結婚後考慮到自己如果自己先離世,賀文音的生活就得不到保障,所以趙榮強讓律師立了份遺囑,在他離世後,賀文音能得到一半遺產。
趙榮強也明白賀文音跟他結婚不是因為有多相愛,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所以在婚後也儘可能的滿足賀文音,但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禁不起考驗的,物質慾望滿足過後的心理格外空虛,賀文音就開始了出軌
“老趙知道了我找男人的事,在失蹤前曾去找過律師,他要修改遺囑,一分錢都不會留給我,我是擔心如果真的證實老趙已經死了,那我就一分錢也拿不到了”
失蹤那她就是趙榮強的妻子,可以繼續享受著趙榮強的一切,如果警方證實了趙榮強已經死亡,那趙榮芝就會毫不留情的趕走賀文音,所以在丈夫的安危和自己的榮華富貴中賀文音還是選擇了前者
“你怎麼知道你丈夫去找過律師啊”阿狸插嘴問道
“啊”賀文音有些臉紅,乾笑兩聲:“正好和律師認識”賀文音避開了江雲阿狸的目光
江雲直言不諱的問道:“那可能就是你在知道趙榮強的想法後先下手為強,綁架了自己丈夫吶”
賀文音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張開,搖著頭,眼神裡透露出的驚訝又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悅:“我要是綁架了老趙,你們第一個就會調查我,我是愛錢,但又不是亡命徒”
“你不會,那可能就是你的情夫”江雲繼續說道
賀文音甩了一下頭:“江警官,你不覺得這一點邏輯些也沒有嗎?”賀文音把網球拍甩到了一邊
江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人的驚訝不會超過兩秒,超過兩秒則是裝的,在今天的交談中賀文音有驚訝,有不滿,但沒有撒謊和不自信的表現
而在當人說事實而不是編造謊言的時候,身體的動作是自然流暢,而反之則是停頓不自然
賀文音的方應都說明了她和趙榮強的失蹤無關
江雲把從賀文音家找到的小本本提給了她“你知道李二是誰嗎”
“李二,好像有聽老趙提起過”賀文音幾乎不參與趙榮強的事業,平時在一起也多是吃喝玩樂,對於趙榮強的很多事情她也知之甚少:“不過,我沒什麼太大印象,這個好像是叫李高”
根據通訊公司傳來 的通訊記錄,李高在趙榮強失蹤前有過多次聯絡,但在3月份後就一次也沒聯絡過趙榮強了
江雲:“這個本子是趙榮強的記賬本?”
賀文音點點頭
江雲又看了看記賬本,趙榮強基本每個月都會借出二三十萬給別人,做工程很多都需要墊錢,資金本來就不算靈活:“趙榮強是做工程的,他在生意上有得罪什麼嗎”現在甲方就那麼多,你份的多,別人就拿得少
“做生意嘛,以和為貴,老趙沒和誰起過沖突”何文藝說道
一陣風吹來,剛才還晴朗的天空布上了烏雲
杏花時節的總是濛濛細雨的,像故意要沾溼人們的衣裳似的不停下雨,嫩綠的柳條隨風舞動,格外輕颺
江雲脫下了外套給阿狸披上
“要下雨了,如果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可以去我家”何文音說著
“不用了,不過我們需要車子的行車記錄”江雲道
“沒問題”賀文音爽快答應了
江雲複製好了一份行車記錄,給阿狸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牽著阿狸離開了賀文音家
賀文音看著江雲阿狸離去的背影,默然的發著呆,她很羨慕純粹的感情,沒有計算,沒有得失,只有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