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煙雨巷大院走水的事就傳滿了整個巷子,那日見過莫萊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場大火中消失了。
而現在莫萊正站在一幫男人的面前,男人選秀這可是天下獨一份了。
“各位,今天各位公子少爺為何來這,你們也是知道的”莫萊話剛出,這些少爺公子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來,看來大半都不是自願來的。
“也是這男子選秀算是這開國以來不對應該說有史以來獨一份了,不過你們也該明白,誰叫現在龍椅上的那位是個女子呢?”莫萊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目光打量進人群中的何尹還有太尉府中出來的聶羽,當今聖人的遠房侄兒鍾黎雖說都姓鍾但是這家與鍾寄真家族隔得太遠了,除了那鍾姓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了,再然後就是鎮國侯翟氏大族另一個當今太尉的庶子翟郅雲,當她的目光掃過這位庶子後,她看見了那位庶子身後站著的男孩,小男孩低著頭試圖避開莫萊的目光,莫萊心中大驚,這孩子!
她走進人群中一把拽住這個孩子“各位今天先散了,嬤嬤們帶他們下去熟悉環境”然後將他帶離了當場。
男孩在她手中掙扎著,大喊著“放開我!放開我!你憑什麼抓我?!”
莫萊氣的牙關咬緊,她拽著這個男孩穿過了大半個皇宮,直到走進靜閒閣的客廳裡,她將他一把扔進去,然後關上大門。
“我找了你那麼久,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莫萊對著那墜在地上的男孩大喊,在看到這個孩子一瞬間她就失去了理智。
“讓我回去!”男孩不甘示弱的對著她大喊。
“絕對不可能!”莫萊也同樣回絕他。
他們的怒吼聲引來在書房中看書的胥泗,推開房門胥泗就看見了這劍拔弩張的場面“莫娘怎麼了?這位是.......”他話還沒說完,那個男孩就抬起頭看向他。
“淼兒!你怎在此!”胥泗不敢置信的走向男孩然後將他扶起。
“皇叔”男孩輕輕喚了他一聲,然後就快速低下頭臉色憂鬱了起來。
看著自已的小侄兒這般模樣,胥泗心裡不好受,他準備開口安慰他,莫萊看出了胥泗的想法連忙開口阻止他“泗郎你得好好問問,你這個小侄兒是怎麼加入選秀隊伍的”
莫萊的話讓胥泗之前對於胥淼的憐愛瞬間消失“淼兒!你怎可進入那個女人的後宮?!你這樣對得起你的父王和母妃嗎?!”他的怒斥讓男孩的眼睛都紅了。
“你不要提父王和母妃!他們說是嬸嬸親手殺了母親!”
胥淼的話讓胥泗停下了動作“淼兒誰都可以不相信你嬸嬸,但是你絕對不可以!你懂嗎?!”
“叔叔,母親是不是真的被嬸嬸所殺!”小孩也是犟,他就是不接胥泗的話。
“是的,但是你母親為了你和你妹妹活下去,她心甘情願領死,她知道她不死,鍾寄真就不會放棄尋找你們”莫萊看著他們,她不是那種不會為自已辯駁的人。
莫萊的話讓胥淼安靜了下來,自從被胥珊小姨帶出宮中以後他就與妹妹被安排在莫家的外院裡,直到他們聽說了母親的死亡連夜逃離了莫家外院,然後在外流浪認識了一些人,直到他聽說鍾寄真選秀的事,他才決定回京參加選秀成為男妃刺殺鍾寄真為父母報仇。
他的想法很天真,雖然他長大了很多,模樣與從前有了很大的差別,但是他那張與胥焱極其相似的臉怎麼不可能引起鍾寄真的關注?或許他真可能成為鍾寄真的男妃,但是刺殺鍾寄真?那真是想的太簡單了,若真能刺殺成功,莫萊早就動手了,也不會和鍾寄真周旋那麼久然後給自已心理安慰似得決定用什麼讓對方眾叛親離的方法。
“淼兒,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要告訴你,可行性為零,你就算真的成為了鍾寄真的男妃,你也只會被她玩弄,不要跟這個打敗了你父母的女人掰手腕,你現在的能力與心性連你父母當時其中一人的都不足,你拿什麼跟鍾寄真這個從一個庶人爬上皇位的女人比?”莫萊的話直戳胥淼的心窩子,他聽得徹底的頹喪了也失了心思。
“嬸嬸,你的意思是我要一直看著這個殺父殺母的仇人活在世上?!”年幼的心總是衝動的,他對著莫萊用出最後不甘的大喊。
“淼兒,回去吧,她不是你能對付的”
“所以嬸嬸就做她的狗了嗎?”
啪!胥淼話音剛落胥泗就抽響了胥淼的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嬸嬸!”胥泗現在的怒容讓胥淼大驚,他被自家叔叔的模樣嚇得忘了這耳光有多痛了。
“叔叔!他們都是這樣說的!”胥淼嘴角溺出血水來。
“但是你不能這麼說!”胥泗看著胥淼對自已的反駁無動於衷終於忍無可忍,他另一個巴掌又落了下去。
被抽傻了的胥淼忘了一切想反駁的話語,他呆呆的看著自家皇叔那怒紅了的雙眼,記憶中皇叔總是很溫和的模樣如同風吹楊柳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十分嚮往,皇叔的懷抱是溫暖的,皇叔的聲音是動聽悅耳的,每次見到皇叔他和妹妹都忍不住感嘆這世上怎會有這般美的人,但是皇叔這憤怒的樣子他是真的第一次見,皇叔白皙的臉都氣的漲紅了,五官扭曲了起來就像羅剎一般,皇叔真的很生氣。
“淼兒告訴我森兒在哪裡?你們這些年都去了哪兒?”莫萊任由胥泗打胥淼,她也覺得胥淼這孩子該被人揍一頓。
“當年我們被小姨帶到了母族外院後來聽說了一些事離開了那兒,我們現在住在驛站裡,那兒比較便宜,這些年我們都是順著南方而下,一路上搭著別人的車,也記不住都去了些什麼東西,路上認識了一些人,這些日子都是靠著他們的幫助活下來的”胥淼說著頭低低的。
看著胥淼的模樣,莫萊嘆氣的搖了搖頭,想也知道這倆孩子這些年過得也好不到哪去。
“這是那個外院的鑰匙,我也有一把你們拿著,現在你們還是繼續在那住吧,當年那幾位奴僕也都還在裡面,淼兒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些新仇舊恨還不到你該接觸的時候”莫萊沒有把胥淼報仇的心思說絕,她的話讓胥淼詫異。
“嬸嬸,你的意思是.....”胥淼準備說出來。
“噓”莫萊打斷了他“回去吧,一會鍾寄真可能要召我問起你的事,你可不能在宮裡被她抓住了,你父母好不容易為你尋來的自由,你不能就這樣浪費了,明白嗎?”
莫萊的話說動了胥淼,他歇了選秀的心思任由莫萊為他披上黑色的斗篷。
莫萊叫來馬車,她將胥淼送上馬車,讓馬伕抄小道送出了宮,胥淼剛走沒多久,鍾寄真的人就來靜閒閣召她了。
她收拾了一下裝束,準備離開胥泗就攔住了她。
看著面前雙眼還處於通紅情況的胥泗“泗郎,沒事的,我能應付的,那麼多年我都熬過來了不是嗎?”
“莫娘,這次去,她一定會傷你的”
“泗郎,沒事,她還不到打死我的那一刻”
“莫娘,我只要你好好的,無論讓我做什麼都行”胥泗想到這些年來莫萊都做了什麼而自已又做不了什麼忍不住責備自已道“都怪我太無用了”
“泗郎,你記住,莫娘有你一切都能好好的,但是如果哪一天,你拋棄了莫娘,莫娘一定會把你拖向深淵”她這番話若是別人聽了,那絕對是嚇的決定從此遠離她,不過現在聽的人可是胥泗啊,在他聽來這話就是動聽的告白。
“莫娘,那一天不會出現的”胥泗向她保證,淡淡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讓人難忘的俊美容顏。
“泗郎,我第一次知道泗郎原來這般的懂我愛我,莫娘很滿足”她說著滿足,其實一張臉卻連半點動容的情態都沒有。
看著莫萊冷硬的模樣,胥泗笑了,他的莫娘現在硬的像個石頭,該擔心被拋棄的人該是他啊“莫娘,我懂你”
“好,這就夠了”莫萊說著錯開胥泗走出了靜閒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