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郎君心已過~妾身好似浮萍啊~”噗通那青衣跪在臺上身姿抽抽,嚶嚶泣泣。

西苑主閣戲臺上又是那常見的負心郎糟糠妻的戲碼,十年多了,只從老班主去世,這西苑總是上演從前的老戲本子,再未見到新戲上臺,讓不少西苑的老客人厭煩了些,但是這臨州最大的戲班子都是西苑的分支,看那些步臺都走不到的分支雛兒還不如繼續看老戲班子穩當些,雖然怨氣不少,但是戲痴為了看戲還是願意忍受幾分,只是沒新本子而已,步臺子走得穩走得俏也不錯咯。

莫萊拿著那驛丞的牌子被西苑的人送上了高臺觀景閣中,這是個好地方,那戲臺子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盡收眼底,莫萊不太懂戲,只是覺得那些人走得中規中矩演得也能讓人看懂幾分那戲中的劇情,只是這負心郎糟糠妻的故事,看得讓人心中升起幾分厭煩來。

抓不住的男人,扔了即可,拉拉扯扯傷人傷已。

這是莫萊對這場戲的評價,她越看越厭煩,不悅之感直接表露在了她的面上,她身側同她一樣坐在這高閣中的人見她這個模樣,露出一聲笑來“這位夫人可是不喜歡這戲?”聽到有人喚自已,莫萊將目光轉到身側的人身上,那人瞧清了她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被驚豔了般。

這是個身著錦衣的翩翩公子,他手中拿著兩枚玉石球,似有似無的轉動著,瞧樣子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閒散公子。

“這位公子,這西苑只有這些戲嗎?我在這呆了少說也有幾個時辰了,看了好幾場戲其中核心不外乎都是這些東西,實在有些不適了”莫萊說著,目露不悅,用團扇遮面身子向後退了幾分。

看出莫萊的疏離,這公子也不惱繼續說著“這西苑乃我臨州最好的戲班子,而今日這幾場也是西苑最好的戲本子,這位娘子不喜那真是太可惜了”因為莫萊的樣貌這公子換了稱呼。

“此等深閨怨,居然看不惱嗎?”莫萊繼續問,語氣中有了幾分挑釁。

這位公子也不接莫萊的挑釁“這位娘子可是從何處而來的?”

“靖州”

聽到莫萊的回答,那公子一驚又連忙問道“可是京城?”

莫萊隔著團扇點了點頭。

知道莫萊是京城人士,那公子一下來了興致“都說京城有世上最好的戲班子,這位娘子可看過京城最好的戲本子呢?”

莫萊隔著團扇笑了,有人落坑了“自然有了,那京城的戲本子可精彩了,那是這些深閨怨可比的”她說著,語氣中露出幾分嫌棄。

“哦?這位娘子可樂意告知我等?”那翩翩公子笑眯了眼睛,瞧著這位的模樣,莫萊放下團扇拿起身側的茶杯喝了幾口。

“這位公子,可真是個戲痴呢”

“嗨,戲這玩意,誰不愛看呢?一輩子墨守成規的活著,看看別人怎麼活得,不也是一種樂趣”那公子說著,手中轉動了幾下那碩大的玉珠子“這位京城來的娘子,您就說說那京城的戲本子是啥樣的?滿足一下我這個臨州人的好奇心唄”這位公子說著,露出了幾分討好的意思。

“誒喲,這位公子,好,告訴你也沒什麼,這京城的戲本子啊,現在最流行的就是復仇啦”京城的戲莫萊沒怎麼看,身居後宮她哪來的機會去看戲,當然她也不是隨便亂說的,她是不愛看,但是那商樓主可愛寫戲本子了,而且據她所知商樓主那本關於復仇的的確是最火的,就是身在深宮她也總能從那些出宮採買的宮人口中聽過幾分。

既然是商徵寫的復仇,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他親身經歷的那個故事,大盛國太大一個州到另一個州步行最少也要一週,所以州與州之間人口不經常流動,除了行色匆忙的商人州與州之間的民眾甚至很少會有交流,他臨州的人怎麼會知道靖州的戲班子在演什麼。

“那小娘子,您快說呀,是怎麼個復仇法?”這位公子有了幾分急色。

莫萊將商徵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那公子聽的熱血沸騰甚至聽到興處還鼓掌了起來,莫萊說完,那公子立馬道“這位娘子,這故事是在太精彩,在下可以將其編撰成書讓戲班子演去嗎?”

“公子,此乃靖州那邊的戲本子,您這般私自撰寫了,可不太好吧?”

“的確,但是靖州離我們臨州那麼遠,他們管得著嗎?不過咱改些細節可不就跟靖州的戲本子不同了嗎?”這位公子這般說著,摩拳擦掌了起來。

“公子,您說得對,祝您成功”莫萊說著站起身準備離開。

那公子見莫萊要走“這位小娘子,您要去何處?”

“誒,這些深閨怨的戲碼,我看厭煩了,想先行離開了”

莫萊說著,那公子將頭轉向戲臺“的確,其實說實話吧,我也早厭了,若是沒有聽見你說的戲本子,我或許還能再忍受忍受,但是這番聽了,的確覺得這戲啊,看不看無所謂了”

“那小女子這就告退了”莫萊曲了曲膝轉身離開了。

“不過,我很快就會將那整理成書,到時候小娘子記得來看呀!”在公子在莫萊的身後高聲喚著。

他音閉,莫萊身後那戲臺子上憐人婉轉的聲調夾雜著鑼鼓又起了起來。

走出這人聲鼎沸的西苑,莫萊目光陰冷,她可不覺得那昭示了西苑現任班主真相的故事會被捧到西苑中上演開來,真演出了那不是打班主的臉嗎?

莫萊現在最想知道是完全的真相,關於西苑曾經兇殺案的真相,當初商徵言語短促,所言之事並不完整,她也去求了商徵所有真相,但是哪知只得了樓中管家的飛給她商樓主遠遊的訊息,也不知這人是遠遊去了何方?難道商徵要親自去尋璇兒的蹤跡嗎?不過無論如何現在她都無法再聯絡到商徵了,所有的真相只能靠她自已在這臨州城內一點點的挖掘了。

離開西苑,她回到了他們一行人在臨州城內選定好的酒樓中,明瓊和那群不良人剛進城,未與臨州太守聯絡就自行調查了去。

現在他們幾人已經分別了好幾個時辰,天色已晚,莫萊一個人身著婦人裙裝坐落在大廳的飯桌前等待著那幾人,她自行點了菜飯,她告誡小廝等人到齊了再上菜,自已一個人坐在那自顧自的喝著杯中散著清香的花茶。

不少入酒樓的人瞧見她一個女子坐在那,都向她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幾個膽大的瞧她樣貌美麗,心思還惡了起來,就在那幾人準備上前搭訕時,明瓊一夥人終於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他們一行人見莫萊一個人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前品茶,有些詫異為了莫萊的勇敢,不過他們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姑姑,您一個女子獨身在此,可是十分的危險啊”明瓊忍不住勸告了起來。

聽明瓊這般說,莫萊舍了他幾眼“咱家當然知道,你也不給我留幾個人啊”莫萊反口埋怨起了明瓊。

“誒這,您也是知道我們人手本就不多啊”

“既然人手不夠,為何不去衙門提幾個人?你這般行事匆匆的在臨州城內橫衝直撞,哪得行?”

明瓊聽懂莫萊是在惱他們單獨行事,明瓊也不繼續跟莫萊嗆“姑姑,我明白,但是此案錯綜複雜,我不敢說那太守也是個乾淨的”

“此案已經通達上天,你藏著掩著的查,又能查到什麼呢?”莫萊話語中激著明瓊。

“姑姑,莫要小瞧了我們,我們今日還真是查到了東西”明瓊當然也知道莫萊在激他,但是他更受不了別人猜忌他的水平。

“哦?那便說說,正好,我可將此撰寫成信通達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