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寶,你幹什麼。”

一聲怒氣的嬌喝聲,打斷了劉阿寶接下來的話。

“幹什麼,你不是都看見、都聽見了麼。”

“我跟他們介紹你未來的小未婚夫呀。”

“哼,你胡說八道什麼。”

英歌看到在一群圍坐在錦圖的少女中,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女孩穿著白色長衫,穿著一雙鑲滿珍珠的鞋子,圓潤嬌憨的臉上此時正微皺著眉,怒氣地看著劉阿寶,這個長相麼,如果把頭髮給披下來,嗯,有點眼熟呢,哦,這不是陳家小少爺的那個翻版麼。

英歌的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這位陳小姐身邊的其他女孩子也是同仇敵愾地看著劉阿寶。

“我胡說,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嗎,在看鞠球賽的時候,打的那個賭,怎麼,這會不會是不想承認了吧。”

“英歌呀,我告訴你呢,一場鞠球賽你贏得了一個世家大小姐、好妻子呢。”

英歌看著這一幕鬧劇,一群小孩子家家的,她對著眾人施了一禮,掙脫劉阿寶拉著他的袖口,轉身就走了出去。

眾位小姐看到這裡,紛紛放下手中拿著的蒲扇和花。

齊家小姐,扯著劉阿寶的衣袖:“你太胡鬧了,你看現在算是怎麼回事麼。”

“而且,你是武將世家,不拘小節,可是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是呢,你怎麼可以帶一個外男到這裡呢?”

“是呀,是呀,我母親爹爹要是知道了,怕是會又要一頓挨訓了。”

“對呀,對呀,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也有些太不要臉了吧。”

英歌原本已經走到到了門口,聽見最先發聲的那個齊家小姐說的話,原本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張開的嘴又給合上了,讓劉阿寶吃些虧也是好的,不然做事她總是沒有分寸,這脾氣以後誰受得了。

“你們真是搞笑呢,當初打賭的時候,你們可都是在場的,怎麼輸掉的人,不用承擔後果的嗎,而且這些也都是她自已親口答應的,怎麼到頭來我是成了罪人了。”

“我就是個勸架的,這不是別人家的面子,也不是陳家的面子,是你自已家的哦,你能夠做得來主意,要不你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再說?”

英歌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心想,最好他們分出個勝負,不過這件事應該牽扯不到她的身上吧,她們這群姑娘看起來也算是比較聰明的吧,應該不會把這些事情算到自已的頭上吧,應該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英歌剛走到樓下,就聽見有人叫她。

“英歌少爺,英歌少爺。”

英歌抬頭一看,原來是多日未曾見面的李大夫。

“英歌少爺也是為了看賽龍舟的嗎,有找到好一點的位置沒,要是沒有的話,到我那裡吧。”

“不看了,看得也差不多了,想先要回去了。”

“回去呀,這不是第二輪比賽剛開始嗎。”

“嗯,不看了。”

“是真不看了,還是又被別人說了。誰知道呢。”

“我剛才可是看到她被引到樓上那些個世家小姐的包間裡的,這會一個人出來,還提前走了,怕不是被人給轟出來吧。”

周圍人的議論聲,李大夫也聽見了,他扯著英歌的手臂說:“來,來跟我一起去三樓去,我哪裡還缺人陪呢。”

“李大夫盛情邀約,英不敢不從,只是這會實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我還是想先回去了。”

“那既然要走,我就把那個事情先跟你說下,上次你提供的那個藥丸呀,還別說挺管用的,問你明知,你也沒有說,那你說我給起一個名字叫女娥或者右歸丸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個藥名你定吧。”

“紅裝、青娥,還是叫右歸丸吧,避免給你帶來隱患。”

“英歌少爺,今日老朽遇見你不單是邀請你一起看賽龍舟,還有些具體的事宜想要跟你商談一下呢。”

“要不,你看,我們去下三樓,好好坐下來談談?”

“好吧,那有請。”

三樓,雅間。

“實不相瞞,今日李某請英少爺過來是想問下那個右歸丸的事情,你瞞你說,現在那個右歸丸都可出名了,都已經傳到京城去了,那邊,有重要的大人物想要服用,所以呢,想要了解下具體的情況呢。”

“快點,快點,要開始了。”

樓下傳來劉子恆,蘇請玉、蘇清河的聲音。

“哎,我剛才好像看到英歌了,跟李大夫一起好像看到了三樓,是我眼花了嗎。”

“比賽,可能還要等會兒呢,州府大人都還沒有到呢,還要等會的。”

“嘿,我還看到了那個陳家少爺呢,你看他也在呢。”

“那個耍小聰明的,小人……”

“今日人多,還請子恆兄慎言。”劉子恆剛要出口的話,被齊家的少爺給打斷了。

“哎,快看,那個李大夫背後跟著的人,不是英歌麼。”

“這身板,也就只有她了吧,又瘦弱,又矮小。”

少年們正想要上前跟英歌打個招呼,“哥哥,陳家小姐叫住了陳少爺。”

小姑娘眼波流轉,眼中含淚。

這陳家少爺一看自已的妹妹明顯是被欺負了。

“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你說?”

“還不是你欺負我了,你們打輸了球,害得我也輸掉了打賭。”

“陳家少爺,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陳小姐的額頭,你有話就好好說,說清楚。”

“你這話說的,我是輸掉了球,可是我也沒讓你在下面看的時候,也跟被人打賭呀。”

“說吧,這次你想要什麼作為補償,是齋飯,還是胭脂樓的胭脂。”

“哥哥,我什麼都不要,就是可能要對不起你了。”

“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

周圍一起來的同伴,也是翹起耳朵偷聽著。

“她可能未來是我們家的親戚了,你是她的大舅哥了。”

“啥,啥玩意,什麼大舅哥?”

“就是,我跟劉阿寶打賭,賭輸了,劉阿寶要把她那個小未婚夫轉讓給我,讓英歌做我的未婚夫,所以你不就成了她的大舅哥了嗎?”

周人聽到這裡一陣鬨笑。“哎呀,這事還有得說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這都什麼事情?”

蒲扇後面的陳家小姐,聲音嚶嚶地說:“你們比賽時,那個劉阿寶她故意激怒我,然後我就中了她的計謀了,就同意了打賭了。”

“你這是,簡直胡鬧。”

“我也以為當時是開玩笑的,但是劉阿寶拉著那個英歌就跑到了我們的包間,她們可不認為是這樣的。”

“她們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這件事說出來,我以後還怎麼出門呀,我現在還不趕快回去,再待下去就被他們笑話死了。”

“哼,你不用怕,我自會找她說的。”

陳家小姐說著,她帶的僕從也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了剛才的情景,那叫一個聲情並茂呀。

“沒事,妹妹,哥哥為你做主,我一會上去跟她說,這世家女,是她說娶就能娶的嗎,大不了我們在比賽一場籃球賽就好了。”

待陳家少爺走後,丫鬟上前詢問陳家小姐:“小姐,你說少爺他們會同意再比賽一場嗎?”

“她同不同意是他們的事情,反正我是提出來了。萬一再比賽一場,那我們不是又可以看了。”

三樓這邊。

英歌坐在三樓柱子後面臨窗的位置,這個位置極好了,她看著下面講話的州府,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

嗯,還算是個好領導,不像現代的一些官員,就是個開幕式要講個大半天,枯燥乏味。

“哎,你聽說了麼,那個胡公又生病了。”

“那,楊涵風,楊侍郎不是又該升職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會說笑話。”

英歌聽得一頭霧水。

作為一睜開眼就如同乞丐一般走在大街上,最後搞明白是鄉下來的寄宿在富貴親戚家的窮小子,一心只想做個武術先生的人,這接觸的事情還真是有限,朝廷的事情,跟她又有什麼關係的呢?

“英小哥,知道這朝廷的胡公不?”

“聽剛才他們的的對話,應該是個在朝廷很大的官吧。”

李大夫捋了一把鬍子,半開玩笑地說:“是的,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

“那他一定是個聖人吧。”

“此話怎講?”

“自古懼內,皆聖賢呀。”

這句話一出把正在吃花生豆的李大夫給嗆到了,剛入口的豆子全部噴了出來。

直到看他咳嗽得難受,英歌上前拍了他的後背,才把一顆豆子給拍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英小哥呀,你這句話可是……”

“李大夫老人家一把年紀了,主要飲食規律呀,切忌有些東西不可入口。”

“飲食規律又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你下次再講話的時候,我是知道了,我不能再吃一些顆粒之類的東西了。”

“英少爺,年紀不大,這個讀書可是不少呀。”

“嗯,可能吧,我常對先生說,我可能是文曲星轉世,很多東西無師自通,誰讓自已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呢。”

剛才那句話可不是她這個年齡該讀的書呢。

鑼鼓震天,熱鬧非凡,期待已久的端午第二輪賽龍舟就要開始了,三樓的大包間裡,坐著一老一少,從年齡上來看,應該是長輩和晚輩,但眾人從碩大的落地窗上看到,應該是平輩相交。

老者心情舒暢開懷大笑,年輕者不卑不亢,態度平和,完全看不出與長輩談話的拘謹感。

老者是墨城人都熟悉的德高望重的裡大夫,年輕者是大家都未完全認識清楚的英歌。

當然眾人也在紛紛猜測這人是誰,能夠引得李大夫這麼喜悅。

“此番盛景,李大夫卻在這裡偷閒,哦,這位少年人是?”

李大夫一一為上前的眾人介紹,英歌的身份,然後又聽見前來詢問的人介紹自已是王家少爺、李家少爺、廖家少爺、未家少爺……來的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也都如同英歌一般,是被人請上來一起觀賞賽龍舟的。

每年的賽龍舟都是文人雅士的樂場,每年也都會出現諸多的詩歌雅頌為記錄之。

來來回回結交的人眾多,喧鬧了好一會才算平靜下來。

“李大夫,來,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說,所以這胡公是什麼人,她與那位楊大人關係如何?”

“這話說起來呀,就要說一說這位楊大人是誰了。”

“那您老說一說,他是什麼人呢?”

李大夫人未語,笑聲先出。

“哎,李大夫這會我可是什麼都還未講的哈,你這次可不能說是我的問題了。”

“不說是你的問題,不說是你的問題。”說完,李大夫又笑了起來。

“李大夫呀,我就這麼讓你喜歡麼,你今天是可喜歡我了吧,不然怎麼我今天啥都沒做,你就笑個不停呢。”

這話讓原本已經忍受不了的李大夫,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英小哥呀,我決定以後多見見你,這樣我至少能再年輕個5歲。”

“我作用這麼大的呀,我還能讓人返老還童呢!”

“那不是嗎,跟你聊天,可真是太讓人開心了。”

“咦,我都感覺你像個孩子呀。”

“我都說了嗎,我是投胎轉世的文曲星。”

“好了打住,打住,我們來說這個楊侍郎。”

“話說呢這楊侍郎原本是京城楊家下一代有名的青年才俊,雲落山一役因保護太子不力,整個家族被朝廷失責懲罰,雖說他最後被其他世家極力保了下來,但整個楊家現在也只剩下他一人了。生活所迫,找到了一個叫清秋道的地方。”

“你可別聽著名字不錯,實際上那裡黃沙漫天,原本確實是一個風景秀麗之所,但幾年前一場地龍翻身,瞬間把一個山好,水好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黃沙漫天,蚊蟲毒氣之所。”

“話說這胡公某次公幹途經一個驛站,突發惡疾……”

“而被貶的這個楊家人呢,多年貧民窟中討生活,不知怎麼了又有了機遇,當上了這個小小的一個驛站的小吏,”

“這樣的戲碼呀,一個大官,一個小耗不起眼的小吏,那個小吏還曾經是世家子弟,這個機遇可想而知。”

“怎麼樣,你這會又想到了什麼典故了嗎?”李大夫打趣地說。

“莫不是,來了一出《介子推割肉救主》的戲碼?”

“好,好,好呀,英雄少年呀。”

“那你這英雄指的是誰?”

“這英雄指的是你。”

“所以你聽到了別人說,割肉奉主的就是他。”

“這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功名利祿自古皆是人的爭鬥場。是否能夠一飛沖天,大家就各顯神通了。”英歌無不諷刺地說。

“如今這話,倒也成了一段義薄雲天,主僕情深的戲碼。”

“我剛說送京城的右歸丸就是救治的這位楊大人。”

“哦,這樣呀,那肯定又大賺了一筆吧,記得錢拿到了要分我一半。”

李大夫說完這話,就一直地看著英歌不講話。

這楊侍郎在民間、官吏之間風評極差,眼前的少年聽見後卻一點情緒都未外漏,完全讓人猜不出她的真實想法。世人大多時候聽見自已或其他人給這位割肉救主的人送藥都會嗤之以鼻,唯獨這個少年不一樣。

少年人應該充滿血性,男兒義憤填膺才是。

這個情況讓李大夫有些捉摸不透了。

“你在看,我就把你吃掉。”

英歌用了現代的一個飲料的廣告詞回覆了李大夫此時的疑惑。

“作為一名救死扶傷的大夫,難道不應該在治病上是不分貴賤的麼,醫者醫者有仁心,

慈悲濟世人。懸壺輕已利,德品勝黃金。這是世人對這個職業的印象。”

“不過麼,這個事情沒法作為醫者評判,倒是有一點要提前想到。”

“什麼?”李大夫好奇的問。

“為了避免以後進入大了了京城的太醫院被人起綽號,名字不好聽,不如我們自已先起一個,你一說怎麼樣,不然人家就是,喂,那個就割肉救主的太醫來了。”

“這話太過貶義了,有礙名聲,有礙名聲呀。”

“哈哈,哈哈......”

三樓的觀賞包間內,又再一次的傳來了笑聲,樓下和周圍的人,都好奇的是,今日這裡大夫到底是遇見了什麼好事,這笑聲連連,恐是有天大的好事?

端午的賽龍舟終於正式開始了,就在李大夫笑聲剛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