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邊請”,說著小廝往旁邊路上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在前邊領路。
丁煒也把手中的長矛交給了黃信,兩人一起走在後邊。
小廝領著丁煒二人七拐八彎,終於是走到了一處別院,別院從外面看與其他房子沒有任何不同。小廝也是開啟大門,回頭對著丁煒說道:
\"大人,我家公子就在裡面等候,請\"。
丁煒不疑有他,直接走了進去,又在院子裡走了好一陣。終於是在一個涼亭中,見到了張銘軒。
“張公子真是雅居之人,光是這地,尋常人可是真不好找啊”。丁煒見到張銘軒,打著招呼。
“哈哈哈,丁兄說笑了,此處乃我杭商票行在小麥縣的一處別院,自然是要隱蔽點好。倒是丁兄竟然能夠擊殺野虎,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看到張銘軒主動提起此事,丁煒也是歉意的拱了拱手,“張公子實在是抱歉,那山有野虎在下確實不敢肯定,還連累了張公子,請張公子贖罪”。
“哎”,張銘軒擺了擺手,“死幾個下人算得了什麼,丁兄事前有過提醒,我也叮囑了他們,只能說他們命該如此”。
丁煒並不認同張銘軒的說法,畢竟那可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此時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能是再次拱了拱手。
“丁兄有膽有識,若是僅僅屈居於小小的縣城之內,豈不是埋沒了人才。懿州杭商票行錢莊內還缺少護衛隊隊長一職,在下斗膽邀請丁兄擔任此職,和黃兄一起前往懿州,在下承諾,兩位兄臺每月月錢最少五十兩白銀”。
張銘軒開出來的條件很是誘人,如此算下來的話丁煒和黃信兩人每月就是一百兩,一年的時間就是一千兩二百白銀,要知道,尋常百姓務工每月月錢不過三到五錢,五十兩白銀足夠他們勞動十年了。
但是丁煒卻並不打算前去,先不說自已有更好的釀酒生意。錢莊護衛隊一聽就是個很危險的職業,若是沒點真正的武藝,去了就是自找麻煩,丁煒自已有幾斤幾兩,他清楚的很。而且丁煒也不喜歡屈居人下,自已的事業現在是蒸蒸日上,沒必要去給別人打工。
丁煒便直接表示道:“多謝公子美意,張公子如此看得起在下,倒是令在下惶恐,只是我們兄弟二人並無真才實學,剿虎也是在各位官差的配合下才僥倖完成。這護衛隊長一職萬不敢當,倘若誤了張公子的大事,那在下可就真的是大罪了”。
張銘軒淡淡一笑,放佛並不意外丁煒的回答,“也是啊,丁兄的釀酒生意,賺的可比在我這多得多啊,那望明樓我嘗過,真是好酒啊,不知丁兄是怎麼釀造出來的”。
說完也不等丁煒回答,張銘軒又再次說道:“丁兄勿怪,既然在下誠意邀請兄臺,就必然要做一番調查。丁兄在一個月前還是個無所事事的浪子,雖然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丁兄彷彿脫胎換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透過釀酒賺了大量的銀子,還網羅了許多能人異士,更是結交了縣城的縣尉大人,這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丁煒聽到張銘軒在調查自已也不惱怒,張銘軒作為杭商票行的公子哥,自已這點事蹟自然是經不住人家調查,而且這都不算什麼秘密,有心人探查總會知道的。
“有勞張公子費心,以前丁某做得確實不好,但是頓悟只在一朝之間,從此丁某就要好好做人了”。
張銘軒對丁煒的回答並不滿意,但是他懶得去計較一個人過去怎樣。現在是否有價值,能否帶給他幫助,才是他關心的。
“丁兄既然有心做釀酒生意,這當然是極好的。鄙人雖然不懂釀酒,但是知道要把生意做大,肯定需要足夠寬闊的場地和人手。以丁兄現在的地方和人手,估計肯定是不夠用的。人手的話,作為外人不方便給你安排。但是至於場地的話,在下在小麥縣城外二十里地左右有一處莊園。地理位置極好,離河流不遠,便於取水。而且處於三縣交界之處,也便於銷售,最重要的是周圍沒有人煙,不會有人來打擾。我意把此處莊園送於丁兄,不知丁兄意下如何”。
丁煒被張銘軒的一番話直接給整懵了,這是要送給自已莊園嗎。自已昨晚還在為釀酒的場地而發愁,今天就有人送來了如此大禮。
但是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丁煒懂得,自已和張銘軒才見過三面而已,這就要送給自已宅子,他可不相信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砸到他頭上。雖然可能會熬上一段時間,但是依靠著自已,丁煒照樣可以買下地契然後建立新的莊園。想到這裡便直接拒絕道:
“張公子一言真是讓丁某惶恐至極,但是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在下還是懂的,在下斷然不能收下,還請張公子收回剛才的話”。
“丁兄不必對我有這麼強的戒心,我不會對你提任何要求。”
“敢問張公子,為何要突然送丁某莊園,丁某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難道僅憑擊殺一隻野虎就讓張公子另眼相看嗎”。
“我杭商票行自我祖父一輩開始能在幾十年的時間做到懿州最大的錢莊,靠的就是抓取機會的能力和審時度勢的眼光,你也可以管叫這投資。最冒險的便是我的父親在十幾年前孤注一擲,押寶在當時還是州同的祝謙益身上,好在押寶成功,也讓杭商票行力壓當時所有的對手成為懿州最大的錢莊。”說到此處張銘軒頓了一下,彷彿是在回憶當初的情景。
隨後又繼續說道:“丁兄能以身犯險,為救家人村民去捕殺野虎,肯定也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而且丁兄短時間內幾乎快要完成階級的跨越,又能拒絕在下給出的豐厚條件。在下願意相信丁兄定有宏圖大志。一處莊園算上地契建工不過千兩銀子,投資在丁兄身上,若是失敗也就當打了水漂,畢竟我杭商票行投資失敗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丁煒聽後大覺震驚,不提張銘軒對待手下是否冷血,僅憑藉一些蛛絲馬跡就敢用一千多兩的宅院在自已身上投資。這份魄力和膽識,就遠超其他人等。
果然有錢人家的孩子有無數試錯的機會,一旦失敗他們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機會。為什麼窮人家的孩子難翻身,因為他們沒有再次重來的機會,一旦失敗可能就要面臨萬劫不復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