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你的命格明明在二十七歲,也就是三年前就已經中斷,為何…”

老道士疑惑的抬起頭,又盯著楚淮安的面相看了看,接著他的眉頭漸漸緊鎖了起來。

楚淮安表面平靜,內心卻是翻起了滔天駭浪,他沒想到對方算的這麼準。

“不對,容貧道再算一次…”

這次老道士坐直了身體,面色嚴峻,雙手不停掐著法訣,嘴裡唸唸有詞。

楚淮安有些心虛的想要站起身,準備遠離這名老道士,卻發現他的手臂正被對方牢牢抓住,根本動彈不得。

老道士面色嚴肅,口中輕喝一聲,中指直接點在了楚淮安的眉心處。

嚯的,他驚恐退後一步,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三魂七魄全部寂滅,卻還能像活人一樣行走在陽光下,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刻的老道士,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擺出戰鬥的形態。

“這裡人多,要不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聊聊?”楚淮安震開他的手,完全無懼他的死亡凝視。

老道士冷哼一聲,“妖孽如此猖狂!敢隨貧道去一趟寒舍否?”

“去去又何妨,帶路!”楚淮安冷眼一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稍等,貧道先把吃飯的傢伙帶上!”

說罷,他快速跑到攤位前,三下五除二收起了桌椅,隨後推著他那輛破三輪車,眼神挑釁的朝著楚淮安挑了挑眉。

楚淮安沒有猶豫,大步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最終在一條偏僻的衚衕停了下來。

見楚淮安如此有恃無恐,老道士推開旁邊一處木門,快速衝了進去。

等楚淮安進入院子中時,那老道士早已換好一條嶄新的道袍,手裡還握著一把銅錢劍。

“呔!妖孽受死!”

他腳踩七星步,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的銅錢劍勢如破竹的刺向楚淮安的面門。

“一萬。”

楚淮安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只是淡淡的伸出一根手指。

老道士的手有些微頓,但還是一往無前的衝去。

“兩萬。”楚淮安再次伸出兩根手指。

這次老道的速度不由慢了幾分,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三萬,不能再多了。”

“成交!”

老道士大喝一聲,快速收起手中的銅錢劍,並換上了之前笑眯眯的樣子。

“不請我進去坐坐?”楚淮安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老闆,您請。”老道士抖了抖身上的道袍,帶著他朝屋內走去。

屋內擺設很簡單,正前方供奉著三清道人的畫像,下方的罈子中,還插著幾根正在燃燒的香火。

此外還有一張有些年頭的桌椅,旁邊則是一間小的臥室,在其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符紙。

“坐。”

老道士搬過一張椅子放在他的面前,自已則是坐到了一旁。

“既然你能進入屋內,而且不受三清老祖的影響,說明你的來歷還算清白,說吧,你是人還是鬼,亦或是妖?”老道雙眼灼熱的盯著他。

楚淮安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這種情況屬於什麼,如果要說的話,有可能是殭屍…”

說罷,他露出自已的殭屍牙,還有那綠色的眼珠。

“殭屍?!”

老道士被他的樣子嚇了一大跳,直接摔在地上,但他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彈射而起。

手中的銅錢劍再次被他握在手中,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楚淮安恢復成普通人模樣,“看到了吧,情況就是這樣,正如你所說,我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想要問你,我是不是殭屍?”

老道士蹙著眉坐了下來,思索了一會,才開道:“如果是殭屍,是不可能有這麼清醒的意識,也不會如此收放自如。”

“我問你,你是不是可以吸收怨氣,對鮮血極為渴望?”

楚淮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見狀,老道士站了起來,摸著自已的鬍渣,在房間內來回走動著。

“殭屍乃天地怨氣所生,超脫三界之外,不受六道輪迴的影響,無魂無魄,以怨為力,以血為食…”

還沒等他說完,楚淮安不由開口打斷,“這些不是殭屍片裡的臺詞麼?”

老道士話語被打斷,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人家總結的好,套用一下怎麼了?再說,是不是跟你的特性對應上了?”

這下楚淮安老實的點了點頭,他確實能感覺到怨氣能補充他的身體,對血液也極為敏感。

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著開一間靈異事務所,就是為了收集更多怨氣。

“古書中記載的殭屍,不管是紫僵,白僵,飛僵,亦或是傳說中的不化骨,它們的靈智都是死後才誕生的。

像你這種保留生前記憶,並且還沒湮滅人性的殭屍,貧道還是第一次遇到。”

“還有就是,殭屍的誕生是最為複雜的,是經過長時間滋養,最後藉助人間陽氣,才會引發屍變,你這種三年就形成的殭屍,屬實特例。”

“總而言之,你並不是傳統上的殭屍,更像是一個…”

老道士說到最後,在腦海中不停翻找相關詞語,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定義楚淮安。

“新時代殭屍?”楚淮安忍不住開口。

老道士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由雙眼一瞪,用警告的語氣說道:

“貧道不管你是哪種殭屍,倘若讓貧道發現你殘害無辜百姓,吸食活人血液。”

“貧道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絕對會把你這殭屍給滅了!”

“放心吧,只要我的主觀意識還在,就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楚淮安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今天的事情比較多,選址開事務所,買傢俱裝修,還要買衣服等等。

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頭疼,腳步不自覺加快許多。

那老道士也不攔他,獨自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中。

過了好一會,他猛地站了起來,朝著屋外快速衝去。

“喂!小子,你還沒給錢呢?!我的三萬塊!!”

可這會哪裡還有楚淮安的身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道士氣的上跳下竄,最後只能無奈的回到自家院子中,再次推著自已的三輪車上街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