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舉著刀作勢要捅進花臂男的腦袋裡。

楚淮安這次不再隱藏,身子化作一道殘影,在刀子落下的瞬間,一把抓住女護士的手臂。

他背對著花臂男,露出真容,隨後大嘴一張,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把女護士體內的鬼影給吸了出來。

女鬼劇烈掙扎,想要掙脫開束縛,但無論她怎麼掙扎,最終還是化作一團怨氣,被楚淮安吞進肚子中。

躺在地上的花臂男恐懼的望著一切,儘管他沒看清女鬼的身影,卻能感受到空中陰冷的氣息。

“大,大哥,剛剛你是怎麼出現在我面前的?難道你也是鬼?”

花臂男臉色蒼白,身子縮在牆角中,像個無助的孩子。

這時候的他,哪裡還有白天的神氣,就差給楚淮安跪下燒兩炷香了。

“你看我像鬼麼?”

為了不讓他留下心理陰影,楚淮安故意露出自已的面容。

“不,不像…”

他使勁搖頭,接著想要站起身,不料一股眩暈突然襲來,他整個人又倒了回去。

“你失血有點多,我先扶你去四樓。”

楚淮安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熱心的把他從地上扶起。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只是怎麼感覺我頭越來越暈了呢?”

楚淮安嘴角微揚,另一隻手接住他後背滴落的血液,隨後悄悄送進口中。

“這剛出爐的血液,就是好喝。”

“啥?你說啥?”

花臂男眼睛迷糊,並沒有聽清楚淮安的自言自語,只聽到什麼血液好喝之類的話語。

“沒什麼,咱們走吧。”

花臂男點了點頭,正要抬腳往上走,不料楚淮安突然收回手臂,他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我丟啊…”

他痛喝一聲,原本已經凝固的傷口,再次冒出鮮紅的血液,疼的他眼冒金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楚淮安抱起地上的女護士,臉上滿是愧疚之意。

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攙扶花臂男,而是快速地在他背後狠狠抹了一把。

看著新鮮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他有種想要趴下去吸兩口衝動。

他甩了甩自已的腦袋,把這種可怕的想法拋之腦後。

此時花臂男嘴唇已經發白,意識逐漸變的模糊。

楚淮安知道他再不救治,恐怕真的要因失血過多而死。

索性也不再囉嗦,一手一個,把他們兩人抱回醫務室中,接著他又朝樓上走去。

女鬼被驅散,昏暗的燈光再次恢復光明。

屋內的眾人見他回來,不由鬆了一口氣。

“小兄弟,那女鬼去哪了?”任天堂走上前,開口詢問。

“已經解決了。”楚淮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的少女。

此時少女已經甦醒過來,正躺在婦女的懷裡,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眸好奇打量著楚淮安。

見她安然無恙,楚淮安這才放下心來。

簡單跟那幾名醫生交代樓下有人需要救助後,他才沉著臉看向任天堂。

“你和你愛人身上都沾有煞氣,這樣容易招惹到不乾淨的東西,我建議你找個靠譜的道士,把這煞氣去掉。”

聞言,任天堂夫婦頓時緊張起來,趕忙開口說道:“小兄弟,這件事不可以麻煩你嗎?要多少錢你儘管開口!”

“不好意思,我不是道士,無法幫你們驅邪,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言罷,楚淮安轉身離開了房間,他並沒有好奇詢問任天堂一家的情況,也不想知道那少女為何被鬼上身。

因為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確認。

從醫院出來,他憑藉著記憶,獨自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中。

晚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帶起了他身後的黑髮,同時也喚醒了三年前的記憶。

他在思考自已該以何種方式應對接下來的生活,是要找尋三年前的真相,還是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他駐足在天橋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久久無法平靜。

最後他化作一聲輕嘆,輕聲低喃:“既然重活一次,那就先把三年前的事情了卻了吧,然後換另一種方式重新生活。”

他最終做出決定,轉身消失在街道中。

……

一間狹小的出租屋內,一名中年男子疲憊的開啟了自家房門。

就在他要開啟屋內燈光時,多年刑偵的他,心頭突然一緊,迅速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屋內的陰暗處。

“誰?出來!”

黑暗中,一道人影緩緩站起身,淡然開口:“隊長,好久不見。”

這熟悉的聲音,頓時令中年男子頭皮一陣發麻,顫著手開啟了屋內的燈光。

等他看清來人的面容後,瞳孔猛地一縮,驚嚇的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不是死了麼?”

看到他如此驚慌,楚淮安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自顧的坐到沙發上。

“隊長,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是因為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麼?”

中年男子雙眼一直盯著他,再確認對方確確實實是一個活人後,他這才穩了穩自已的心神,滿臉嚴肅的坐到楚淮安的面前。

“三年前,你被曝出死亡的訊息,我帶人滿城尋找你的屍體,但都一無所獲,原來你根本沒有死。”

“差不多死過一次,我過來找你,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

當年是不是你把我是臥底的訊息,透露給黑幫?”楚淮安凝視著中年男子的眼睛。

聞言,中年男子苦澀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當年派你過去做臥底,是我向上面申請的,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和吳局兩人,你懷疑我是對的。”

“這麼多來,我一直收集陳天孝的罪證,他害死我老婆和女兒,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將他繩之以法,你覺得我會為了他,去出賣你麼?!”

中年男子情緒越說越激動,最後更是紅著眼大聲咆哮。

楚淮安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在確認他沒有說謊後,臉色不由緩和。

“在黑幫那邊,我可以確定自已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可我就要取得陳天孝的信任時,我的臥底身份就突然曝光了,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麼?”

“所以你懷疑我出賣了你?”中年男子皺著眉頭開口,接著他雙眼瞪大,語氣急促的說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你和我,還有吳局。”

“難道是…”他嚥了咽口水,可怕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