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珈月只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寒而慄。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無塵”收斂起笑容，扭頭看向她，接著便毫無徵兆的問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問題：
“你真的瞭解他嗎？”
珈月先是一愣，似乎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脫口而出的問道：
“誰？”
“無塵”只是笑笑沒有回答，珈月突然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意思，一時間俏臉漲得通紅：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座的意思你應該心知肚明，”“無塵”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確定自已真的瞭解他嗎？”
見她沒有說話，“無塵”繼續道：“換句話說……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我……現在不需要那麼瞭解他，我只知道，他是我喜歡的人就夠了。”
珈月緊緊握著拳頭，聲音雖小但卻透著一股倔強和執拗。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註定無法在一起呢？”“無塵”挑了挑眉，繼續問道。
聽到這句話，少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面對他的質問，珈月垂下眼簾，表面上看似毫無波動，內心卻早已亂作一團。
“我還是不明白，麻煩你說清楚一點。”珈月仰起臉，貝齒緊咬著嘴唇。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處月一族的人對吧？”
珈月微微一怔，“無塵”見她有些不可思議，便解釋道：“這也沒什麼可驚訝的，本座現在雖然只是一個靈魂，但在映世之瞳下，你體內處月一族的血脈可瞞不過本座的眼睛。”
“可是……我還沒有告訴他……”珈月有些遲疑。
“無塵”微微一笑：“這一點你儘管放心，你我之間的對話他是不會知道的，本座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
珈月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既然能看穿我是處月一族的人，那他的身世你也肯定知道，對不對？”
“無塵”搖搖頭，面露難色道：“實話實說，在見到他之前，本座自以為天下沒有任何人能夠瞞過我的眼睛，不過現在看來，這小子深不可測之處，竟然連本座也有些看不透。”
“就連鳳凰神也看不透……”少女的一雙美目有些迷離，她不禁心想：無塵啊無塵，你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神凰大人。”珈月突然開口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但問無妨。”
“你是不會害他的，對吧？”珈月眼神極其認真的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
“無塵”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一絲閃躲一閃即逝，不過他旋即笑道：“當然不會，本座豈會害他。”
珈月點點頭，展顏一笑道：“那就好。”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無塵”緩緩閉上雙眼，悠悠說道：“你只需知道，你所看到的一切，有時候並不一定都是真相……”
說完這句話，“無塵”突然閉口不言，當他再度睜開雙眼時，就看到珈月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已。
“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無塵撓了撓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迷茫。
珈月盯著他的眼睛，原本幽幽跳動著的那兩簇暗紅色的火焰已經消失了。
“你不記得了？”珈月試探道：“鳳凰神……”
“是了是了，你看我這腦子。”無塵一拍腦門兒，笑道：“害，我怎麼忘了，鳳凰神有說什麼嗎？”
珈月睜大眼睛，語氣中透露著強烈的好奇：“它在你的體內啊，說什麼你不知道嗎？”
“對啊，我是應該知道的，”無塵此時也有些不太確定：“可是剛剛不知道為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
珈月暗暗鬆了一口氣，此刻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她猜的沒錯，鳳凰神早已安排好了，沒有讓無塵聽到他們的對話。
她很開心，但隱隱中又有一絲失落。
“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無塵見她低頭不語，忍不住問道。
“沒……沒想什麼。”珈月有些慌亂，忙掩飾道：“就是有點累了。”
無塵“啊”了一聲，趕忙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啊，我挺好的。”珈月輕輕退了一步，有意無意地躲開他的手，眼神彷彿一隻受驚的小鹿般遊離不定。
無塵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雖然珈月否認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表現還是讓人有了一些猜測。
既然她不肯說，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無塵不想勉強。
……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無塵盤腿坐著，在聽完珈月的敘述之後，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八個字：“你說它突然沒頭沒腦的整這一句是什麼意思呢？”
珈月默不作聲，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塊冰晶。
“害。”無塵一拍腦門兒，自嘲道：“既然連鳳凰神都看不出來，那我們就沒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吧，你說呢？”
說完，他正要起身，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即兩眼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模模糊糊中，他好像聽到珈月發出一聲驚叫，接著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兒穿花衣……”
斜陽下，古村旁，只見三三兩兩幾個孩童正在巷子口嬉戲打鬧，時不時傳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時，一個小男孩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只看了一眼，便徑自走了過去。
他沒有和同齡人一起玩，而是選擇了去看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戲臺。
因為每每在一天的日暮時分，村子口總會如期搭起一座戲臺，來自休寧鎮的草臺班子就會“咿咿呀呀”的你方唱罷我登場起來，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更何況，一些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們此時也會被吸引過來，吆喝聲叫賣聲連成一片，整個村子頓時都喧鬧起來。
而今天，鎮裡的草臺班子來得格外晚了一些，村口的戲臺才剛剛紮好。
“喲，來了爺們兒！”正在忙於掛起紅燈籠的老頭兒手上不停，熟絡的招呼著小男孩兒。
“我來了，爺爺。”小男孩兒用稚嫩的童聲回應道，只見他乖乖蹲在一旁，仔細觀察著他手上的動作。
“今天有沒有去學堂啊？”老頭兒呵呵笑道。
“有去學堂。”小男孩兒脆生生地回答。“我有很認真的在讀書。”
“這才是好孩子。”老頭兒慈愛地蹲下來，撫弄了一下他的腦袋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