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面對鳳凰神的威壓，無塵已然有了一種死亡的覺悟。
這種壓迫讓人無力阻擋，也無法抗拒。
雖然求生的慾望空前強烈，但是他並不想就這麼輕易屈服。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扼住無塵喉嚨的無形力量突然消散了。他無力地跪倒在地，開始貪婪的大口呼吸，他一仰頭，那鳳凰神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竟然帶著一絲戲謔。
“你很好，當年就連人族最強劍聖都不敢直面本座，你這個毫無修為的廢物竟然敢拒不下跪，有膽量。”
無塵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對方這是誇獎還是貶低，而且他知道自已其實馬上就要撐不住了，全靠一口氣硬撐著。
“我靠，你來真的，我差點就被你掐死了！”無塵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讓他一度緩不過來。
“看在你是本座近百年來見到的第一個人類，我暫且留你一命。”鳳凰神冷冷道：“否則你早就在我的焚天之火下魂飛魄散了。”
“哦～”無塵誇張的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副“你在吹牛”的表情。
“你不信？”鳳凰神果然有些急了，它一震雙翼，裹挾起一陣罡風，吹得無塵臉頰生疼。“想當年本座可是位列上古獸神第一位，豈會騙你。”
這一點無塵倒是深信不疑，因為在上古時代的傳說中，應龍、麒麟、鳳凰和白澤並稱四大主獸神，他們分別統御鱗甲、走獸、飛禽各族，領地分明，但與其他三位主獸神不同的是，白澤是四大主獸神之中最神秘的一個，因為它一向隱居避世，從不參與大陸爭端。
問鬼神之事，通萬物之情，說的就是那位與眾不同的主獸神——白澤。
“哼，信不信由你，本座也不屑與你爭辯。”鳳凰神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已的身份，它冷哼一聲：“倒是要跟本座老實交代，你是如何進來的。”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吧。”無塵反問道：“我還想問你是怎麼把我弄進來的。”
鳳凰神深深看了無塵一眼，金色雙瞳中綻放出七彩的光芒，它知道無塵確實沒有說謊，因為在它的映世之瞳下，一切謊言都將無所遁形。
“過來！”鳳凰神一聲叱喝，無塵整個人瞬間離地而起，如同小雞仔一般被吸附到鳳凰神“手中”。
“我靠，你幹嘛！”無塵又急又氣，這種動輒被扣住腦袋任人擺佈的感覺真的太不爽了！
鳳凰神沒有回答，兀自用巨掌擒住無塵頭顱，只見它掌中霞光流轉，一股雄渾的炎凰之力緩緩注入頭頂，初時無塵只覺炙熱無比，繼而便渾身猶如萬蟻附身一般奇癢難耐，他不斷掙扎，希望擺脫這股力量的影響，可是卻是徒勞。
鳳凰神雙眸緊閉，精神高度集中，不斷將自身的本源力量注入無塵體內，但由於自身炎凰之力太過霸道，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加以控制，否則一不留神便會致其爆體而亡。
“咦？”鳳凰神有些疑惑，因為它剛剛感知到自已的一股力量好像被什麼東西吞噬了。
它重新牽動一股力量試探了一下，結果依然如此。
鳳凰神頓時興趣大增，它緩緩將炎凰之力從無塵體內收回，睜開雙眼再度施展映世之瞳後，在無塵胸口靠下的位置竟然發現了一處氣海所在。
在鳳鳴大陸，氣海是修煉之人聚氣煉氣之地，天地間的氣運經過吸納後在這裡存聚，不斷修煉至精純之後方可調動運轉，功法高深者甚至可以在體內開闢多個不同的氣海。
可以說，開闢氣海是修煉之路開啟的重要標誌，但是像無塵這種明明毫無修為且從未修煉過卻擁有氣海的情況，實屬罕見。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剛剛就是這處氣海悄無聲息地吸收了它的一部分本源之力。
“你沒完沒了了是吧！”無塵惱羞成怒，開始瘋狂掙扎起來。
鳳凰神皺皺眉頭，一鬆手，無塵“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這下把無塵給氣的呀，擼起袖子就要跟它拼命，但看在它是鳳凰神的份上暫且忍住了。
“你……盯著我幹嘛？”無塵被它直勾勾盯的有點發毛。
“你真的沒有修煉過？一天都沒有？”鳳凰神再次確認道。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無塵有點不耐煩：“從小師父就說我不適合修煉，再說我要是會點什麼，還能這樣任你擺佈？”
關於這一點無塵確實沒有說謊，因為師父從小就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鳳凰神內心是相信的，不過相對於無塵的話，它其實更相信自已的眼睛。
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廢物，竟然擁有自已的先天氣海而不自知？關鍵是這片先天氣海竟然能吸收自已的炎凰之力！
這下就有意思了。鳳凰神深深看了無塵一眼，這個意外的發現不禁讓它產生了一個想法。
“喂，你在幹什麼呢？”月伽看著無塵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也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別碰他。”月伽正想拍他的肩頭，一旁的廉城及時出言阻止了她。
“啊？”月伽被嚇了一跳，她轉過身有些不解。
廉城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看著無塵。
“他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暮煙有些著急。
廉城沒理她，他緩緩上前重新觀察起面前的香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尊香爐似乎與剛才有所不同，原本光滑的玉質爐體表面竟然浮現出一層若隱若現的銘文。
這種銘文如此晦澀難懂，不過可以肯定這應該是一種上古時代的文字。
看著這些文字，廉城陷入了沉思。
“阿嚏！”無塵揉了揉鼻子，趕緊將衣服裹緊。直到剛剛，他才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侵入體內，這才注意到自已現在所處的竟然是一方冰封之地。
造成無塵忽視了周圍環境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除了鳳凰神所處的位置是冰雪消融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冰封。
彷彿這片空間是有人為其量身打造的囚籠一般。
而這籠中之鳥，就是鳳凰。
“本座在這方天地中已被困了幾百年。”無塵越發肯定它能看透自已的想法。“而你現在看到的，只不過是本座的魂靈。”
無塵一下子警惕起來，內心的想法隨時會暴露給對方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什麼意思，你跟我說這幹什麼？”
“不必緊張。”鳳凰神輕輕收起羽翼：“跟你說這些，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公平的交易。”鳳凰神一臉的高深莫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