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藤堡

“啪”一聲,一隻杯子被摔的粉碎,赫連負手站在階下,不敢抬頭。

“你說伽月不見了?”處月汗猛的站起身,“不是有人在看著她嗎!”

“是屬下看護不力,”赫連連忙屈膝半跪行禮,“請月汗責罰!”

處月汗冷哼一聲,語氣有些冰冷:“什麼時候的事?”

“回月汗,是昨日下午。”赫連低下頭,“伽月公主素來皆有午間小憩的習慣,昨日及至未時一刻仍不見公主出門,侍女們起初只是以為公主貪覺,未敢打擾,但後來入內送湯羹時卻發現公主不見了。”

“你先起來吧,”處月汗無奈地搖搖頭,“也不能全怪你,這丫頭肯定早就偷跑出去了。”

“請月汗允准,赫連願親去尋回公主。”

“也好,你去我自是放心,你儘可以親自挑選幾位我族得力之人隨你一同去。”

“謝月汗,可屬下以為如此雖有幫襯,但人多眼雜恐不利於公主安全。”

處月汗點點頭,“看你想法,但是務必帶她安全回來。我怕伽月身份暴露,扶風帝國會有人對她不利。”

赫連重重抱拳:“請月汗放心,屬下定保公主安全!”

撫冥鎮

總之無塵就這麼稀裡糊塗被關進了“冒牌貨”集中營,稀裡糊塗就這麼過了一夜。不過經過這一夜的交流,無塵也跟裡面的“獄友”漸漸熟絡起來。他所在的牢房一共有四個人,其中令無塵最感興趣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是呆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無塵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不過無塵想不起來,也顧不得想,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出去。

透過到目前為止的觀察,無塵可以大致估摸出他所在建築的結構。這座建築方方正正,應該整體呈“回”字形。房間內完全按照榫卯結構搭建,斗拱之間並無相互聯絡,每一層都相迭挑出,不斷挑遠。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無塵沒有在房間內看到一釘一鉚,也沒有一個鐵構件。更神奇的是,無塵透過鐵窗竟然看到,立在門口支撐二層的通柱柱腳是懸空著的。

“哎,別看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其中一個獄友是一個胖子,透過交談得知,他姓白,無塵就喊他白胖子。

“你懂什麼,”無塵白了他一眼,“這叫撥草瞻風,身為一名敬香師,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善於觀察微末之處,你懂不懂。”

“嘿,說‘我’胖你還喘上了,”白胖子戲謔道:“你還真把自已當敬香師啊?”

無塵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再次跟他證明自已確實是一個敬香師的衝動想法,繼續用臉扒著鐵圍欄窺探。他沒注意到的是,獄友之一的一箇中年男子在聽到方才兩人的對話後,眼眉不禁挑了一下。

“喂,你就那麼不擔心嗎?”無塵沉默半晌終於忍不住了,“我們被這麼關著也不是辦法啊,難道你們就不想出去嗎?”

“出去?上哪去?這裡有吃有喝有地方睡,還想上哪去。”白胖子腆著肚子,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再說了,咱冒充這玩意兒不就是為了混點好吃好喝的嘛。”

好嘞,無塵這下是徹底明白了,敢情這人冒充參加聞香會就是為了混吃混喝的,所以才那麼好整以暇,因為這樣的生活確實跟他們來的目的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自已應該不是這裡唯一一個敬香師吧。無塵這樣想著,苦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你想出去?”剛剛一直閉目養神的中年人突然開口道。

“廢話,我是來參加聞香會的,不是蹲在這個地方混吃等死的!”無塵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

中年男子倒也沒生氣,只是笑笑;“如果說我有辦法讓你出去,你信嗎?”

“打住,”無塵整個人立馬警覺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還有,你為什麼要幫我?”

“先彆著急,你一個一個問。”中年男子擺擺手;“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這個地方,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帝隕閣。”

“帝隕閣?你怎麼知道?”無塵有些驚訝。

“我怎麼知道……”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只見他掛在嘴角地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流露出的不甘與憤恨,他快速掃了無塵一眼,突然問道:“你知道伽南帝國的君主於溶是怎麼死的嗎?”

無塵愣了一下,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前朝伽南帝國君主於溶南下親征鍛奴王時身中奇毒,毒性猛烈難以醫治,彌留之際草草傳位於其幼子于越,因當時年紀尚小,故託孤於六鎮鎮撫司共同輔佐。後因……”

“後因懷仙鎮下阿蘭人反叛,越王效仿先帝親征,因病暴斃,死於撫冥鎮,是嗎?”中年人突然打斷他的話,介面說道。

無塵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當時所謂越王因病暴斃的地方,”中年人一字一頓地說;“就是這裡,帝隕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