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依依早早回到家,看到媽媽坐在椅子上用手拍打著雙腿,滿臉愁容。
依依關上門,關切的問著:“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工作不開心嗎?”
媽媽疲憊地回答道:“是媽媽沒用,今天摔了一跤,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依依蹲在媽媽身邊,挽起褲腿,看到膝蓋摔青了,還滲出血,依依滿臉擔心。
她找來工具箱輕輕的幫媽媽包紮,哽咽著說:“媽媽對不起,你不要再去酒店上班了,我長大了,我能賺錢養家了!
依依靠在媽媽身上,媽媽用佈滿老繭的手,溫柔地扶摸著依依的臉龐輕聲細語地說:“孩子,是媽媽拖累你了,讓你小小年紀就要扛起養家的重任,你看人家那些閨女每天塗脂抹粉,像你這般年紀還在父母懷裡撒嬌,你看看你,粗茶淡飯,棉布單衣……”
依依哭喊著:“媽媽,你別說了,媽媽你一個人把我養這麼大,已經很不容易了,有媽媽在我身邊,我已經很幸福了!”
這時,柳月娥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過電話,陳姨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說:“月娥,我本不該打這通電話,經理說讓你明天來上班,要不然這個月工資就沒有了,還讓你以後別來了。”
沒等柳月娥開口,依依對著電話說:“陳姨我媽腿受傷了,傷得很嚴重,得在家休息幾天,酒店這幾天去不了。”
陳姨:“這幾天酒店很忙,一時半會又招不到新手,咦,這不現成的嗎?依依你來頂2天班,剛好就週末這2天,等忙完這陣子就好了。”
還沒等依依回答,電話那頭陳姨就結束通話了。
第二天週六,依依如約的頂替媽媽上班,早上依依媽一直嘮叨著讓依依小心謹慎,有什麼不懂的就問陳姨。
依依來到前廳打掃著清潔,邊跟陳姨閒聊,前臺突然走過來讓依依去餐飲部取咖啡。
陳姨護著依依不滿地說:“我們是保潔,不負責送咖啡,你們可真會欺負新人。”
前臺不服氣的說:“沒看見我們前臺正忙著嗎?再說了你們客房部什麼時候來的新人呀,擅自找些外面不清不白的人進來,可是要被罰款,要不要我去經理那說道說道,不是什麼阿貓狗都能隨便進來!”前臺盯著依依不依不饒。
陳姨氣呼呼的指著前臺說:“你你……”依依拉了拉陳姨的手,安慰道:“沒事,我送去就行。”
依依端著一杯咖啡來到了總統套房,敲了敲門,陸亦恆剛洗完澡,一邊擦頭髮一邊穿著睡衣出來開門,他開了門,雙手擦拭著頭髮的水,轉身往回走,坐在皮質沙發裡。
依依從未在房間裡單獨見過異性,更別說對方還剛沐浴完,依依不敢盯著亦恆看,禮貌地說:“先生您點的咖啡,我放桌子上,請慢用!”
陸亦恆擦頭髮的雙手暫停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一秒就變臉生氣的說:“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我的咖啡是半個小時之前點的,現在才送過,有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依依瞬間明白原來是前臺怠慢了這位客人,所以他們不願意來送咖啡捱罵,讓自己當替罪羊,這算盤果然打得不錯。
依依見狀知道不能解釋,越解釋越亂,酒店是服務行業,服務態度才是首位。這個黑鍋也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依依誠懇地向陸亦恆道歉道:“陸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依依小心翼翼地走進門,哪知陸亦恆突然一轉身,加上她穿的那雙保潔部的鞋子不合腳,咖啡全撒在陸亦恆身上,依依也跟著撲在他身上,他們倒在沙發上。
依依抬起頭,驚慌失措,不停的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生!”
陸亦恆抬起手腕,目光停留在那塊金色的手錶上,眉頭一蹙,臉色沉了下來。
依依慌忙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抓起一把紙巾,忙著給亦恆擦拭倒在他身上的咖啡。
望著陸亦恆,盤好的頭髮也已經散開,露出一雙無辜害怕的大眼睛,希望得到原諒,陸亦恆抬起眼睛望向她,四目相對,一雙眼睛裡充滿憤怒,另一雙眼睛充滿無辜和害怕。
陸亦恆看了看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孩,瀑布般的長髮,一雙大而靈氣的眼睛,感覺在哪裡見過,但又不曾想起在哪裡,生氣的說:“你怎麼做事毛手毛腳的,你是新來的嗎?”
依依唯唯諾諾地答道:“是的,我是新來的,陸先生你把衣服脫下來,我拿去給你洗乾淨。”
此時陸亦恆的手機響起,他一邊拿起電話一邊擺擺手說:“出去吧。”
依依落荒而逃,前臺一見依依這副模樣,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幸災樂禍的說:“不就送杯咖啡嗎?至於這樣嗎?”
依依把撒了陸亦恆一身咖啡的事告訴了陳姨,陳姨一臉擔憂,還不忘安慰依依。
她把陸亦恆是東家少爺和花花公子的事情都告訴依依,讓依依小心為妙。
依依心想,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找一個跟自己家庭、興趣愛好差不多的人戀愛、結婚……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攀上有錢人,雖然有錢挺不錯,而且她現在也需要錢,可再怎樣也不會找個花花公子,讓自己往火坑裡跳呀。
一想到這依依羞紅了,用手掐了掐自己,瞬間清醒不少,繼續忙著手頭的工作。
第二天依依重新泡了一杯咖啡,把洗乾淨的襯衣拿到陸亦恆的房間。
她端著咖啡,輕輕地走進房間,只見男人眉頭緊蹙地坐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大長腿展露無遺,一手上拿著一本策劃書,另外一隻手拿著電話。
“你們策劃部是吃乾飯的嗎?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不想幹了就趁早走人!”
隨即把電話用力扔在沙發裡,依依一見這情況,心裡直呼大事不妙,走為上計。
她輕手輕腳的把衣服和咖啡放在桌子上,本想走到門口再對他說一聲,此刻陸亦恆發現了依依,大聲叫住她:“怎麼又是你?你來幹什麼?”
依依的腿彷彿如罐鉛一般,挪不動腳步。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回過頭,雙手抱緊托盤,溫和客氣地說道:“先生,我是來送衣服的,衣服我都洗乾淨了。”
陸亦恆撇了撇放在床上的衣服,拿起桌子上的那塊手錶晃了晃說:“那塊手錶是我爺爺送給我的,那是我爺爺留給我唯一的念想,而你……”
依依知道是自己的過失造成的,她用力咬咬下唇,那塊表光看色澤和外觀就不便宜,表的四周還鑲滿鑽石,以陸亦恆的家世那塊表的確價值不菲。
依依心想雖然自己窮,但人窮志不短,就算賣血,多做幾份兼職也要賠錢。
依依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那塊表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了!”
兩人目光對視,他看著她倔犟的雙眼,冷冷的說:“100萬。”
依依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起來:“什麼,100萬?”這不是搶人嗎?
“這是歐洲的奢侈品牌,你去官網一查便知道了,這只是單純的表的價格,可你知道它對我有多麼重要!”
100萬?就是把她夏依依賣掉也不值這麼多,但從小媽媽就教育她人窮志不窮,弄壞人家東西必須得賠,雖然現在她沒畢業,賺不了什麼錢,但以後可以賺嘛。
“我賠!”依依拿過桌子上的便籤紙,迅速的寫上一張欠條,扔給陸亦恆,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陸亦恆戲謔的說:“總得留下你的聯絡方式,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依依頭也不回的說:“號碼在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