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不能話說一半留一半
高武：殺了上億蚊子的我成劍神了 何度我執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被人從一個安逸的地方，騙到了一個朝不保夕，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的地方。
按理來說，郭子興的內心，是要對他的師尊有怨氣的。
不過。
劉劍跟小胖子。
都能理解郭子興沒有一點怨氣的原因。
畢竟事後的事實已經證明了一件事。
安逸。
也只不過能安逸一時而已。
北境。
終究會從人族的手裡丟失。
若是郭子興沒有跟著他的師尊離開，恐怕今天就不會有三人坐在一起喝酒，追憶過往日子的場景出現了。
但郭子興的理由更簡單一些。
喝了一大口酒之後。
他的臉上出現了劉劍沒有見過的一種神色。
彷彿在這一刻。
郭子興變成了某個迎著海風，站在沙灘上練劍的少年。
“我們每次練完劍，師尊都會特地拿著從碼頭上買的酒，外加茴香豆或者豬頭肉這種下酒菜，犒勞我們這些辛苦的徒弟。”
“而且那段日子裡。”
“我幾乎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練劍上，偶爾也會跟師父、師兄師姐們比試劍法，談天說地。”
“二師姐偷偷地喜歡大師兄，這件事情一直是我們的樂談。”
“其實師尊喜歡那個買酒的寡婦，每次買酒回來，都要磨磨蹭蹭上一整炷香的功夫，跟人家聊天。”
“大抵是師尊覺得，人家沽酒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要比缸裡的酒還要醉人。”
“只不過。”
“那個寡婦只是個無法修行的普通人，師尊怕最後兩人會面對生離死別的日子，所以只能把心裡的喜歡埋藏在心底。”
“還有五師兄。”
“他其實更加喜歡練琴。”
“為了買一把他看上好久的琴，他一直都有偷偷把錢攢起來的習慣。”
“可是他不知道。”
“大師兄已經私下裡找過我們這些是兄弟，約定一起幫著他攢錢，等錢攢夠了，就由大師兄出面去將琴買回來，當成是慶祝他的生辰的禮物。”
“六師弟的劍道天賦是公認的最好的，七師姐的性格跳脫，經常喜歡整蠱我們這些師兄弟們，八師姐的廚藝最好，烹飪的異獸肉更是一絕……”
“在這種氣氛之下生活。”
“我的內心得到了巨大的安寧，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有時候我偶爾會想。”
“若是日子一直就這樣下去就好了。”
這大概也是郭子興，看到茴香豆之後會追憶過去的原因吧。
“可惜……”
說到這裡，郭子興喝了一大口的悶酒。
“這一切。”
“都在鬼族、妖族還有仙族謀劃的那一次異獸潮汐之中，被破壞殆盡了。”
“師尊戰死、大師兄戰死、二師姐殉情、三師兄的屍體被鬼族當成了戰利品、四師兄跟五師兄被妖族當成了口糧，六師兄被仙族動用秘法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明明師尊還沒有跟那個寡婦說出喜歡，明明大師兄跟二師姐是一對璧人，六師弟的琴其實已經買了，就等著他的生日到來，明明大家都是這麼好的人啊，為什麼大家都走了呢？”
郭子興越說越是激動。
說到後面。
他直接用手掩住了自已的眼睛。
但還是有豆大的淚滴，沿著手掌的縫隙落下。
哪怕強如郭子興這樣的十三境劍修。
內心也有柔軟的一面。
而這幅柔軟，卻被異族給破壞殆盡了。
小胖子跟劉劍對視一眼。
同時嘆了一口氣。
“郭前輩，喝酒。”小胖子急忙給郭子興倒酒。
其他的什麼話都沒有說。
因為言語，在這個時候是最蒼白的。
何以解憂？
唯有杜康！
連續喝了幾大碗酒，郭子興的情緒終於變得穩定。
他說：“孤身一人的我，從那次的變故之後，就再次變得渾渾噩噩，回到了家裡，每天都不知道自已該做些什麼。”
“直到我的父母也逐漸地老去，村裡新添了兩座矮矮的墳頭……”
“他們在臨終之前，都曾告訴我，他們沒有本事給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我有什麼理想想要實現的話，那就去做吧。”
“直到這個時候。”
“我才有了一個信念。”
“我要將當初害我師門的異族，一個個地抓出來殺死，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為了做到這一點。”
“我化身為劍痴，只為了練劍，只為了變強，只為了復仇。”
“除此之外。”
“其他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感興趣。”
“花費兩百多年的時間，我終於將那些異族帶到師尊他們的墳前，用最殘忍的手段，一點點地剔掉它們身上的血肉，磨滅它們的靈魂。”
“想必。”
“異族死之前的哀嚎聲，對師尊他們來說應該是如聽仙樂吧？”
“那後來呢？”見到郭子興面前的酒碗又空了，小胖子連忙給他倒酒，同時不忘問上一句。
“後來？”郭子興意興闌珊道：“後來我就去了一趟龍泉山莊，接下來的事情公子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
“不是……”小胖子急了，站起身控訴道：“郭前輩你不能這個樣子，話說一半留一半啊。”
“這跟茶樓裡那些喜歡斷章的說書先生有什麼區別？”
在郭子興面前。
他已經算很剋制了，沒有罵那些說書先生是斷章狗，經常講到最精彩的地方就請聽下回分解。
“去去去。”郭子興不耐煩地擺著手說：“接下來的內容，你這個武夫的境界太低，聽了之後我怕你的道心就這樣毀了，所以你還是不聽為妙。”
這個理由很合理。
湛盧劍陣的問心那一關，的確會對道心不堅定的人造成巨大的打擊。
只不過小胖子沒有那麼不堪。
郭子興也知道小胖子沒有那麼不堪，他只是找個合理的藉口，斷了小胖子繼續追問下去的念想罷了。
不管怎麼說。
那段日子對他來說都是黑歷史。
真當十三境劍修完全不要面子的嗎？
郭子興之所以願意成為劉劍的奴僕，只是因為劉劍的劍道徹底地折服了他罷了。
見小胖子還想多說什麼。
郭子興就說：“想要問可以，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