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是可以回覆的嗎

次日。

秦蕪是頂著一雙黑眼圈，來到高階公寓2406的。

即使她堅持不懈，激情辱罵了一個晚上。

她還是在祈瀾決客廳的沙發上，發現了同樣頂著黑眼圈的謝千夜。

好大一個神經病。

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非要來幹什麼，存心氣她的嗎？

秦蕪很有自知之明，她自認為已經算很偏激的了。

謝千夜比她還莫名其妙一些。

祈瀾決正在客廳茶几旁邊，和傳統學霸做筆記一樣，在牛皮筆記本上記關鍵點。

他聽到門口有動靜，抬眸望過來。

哦對，早在三天前，秦蕪的虹膜就已經被記錄到2406的虹膜鎖中了。

秦蕪當時還心想，瀾決寶寶還真是不怕她半夜來爬他的床。

“......秦小姐，”祈瀾決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你有好重的黑眼圈，沒睡好嗎？”

秦蕪打了個哈欠。

“拜某人所賜，和一個瘋瘋癲癲的神經病對線了一個晚上。”

打完哈欠，秦蕪立馬進入興奮的面見偶像的狀態。

“不過瀾決你放心！我一見到你就精神滿滿了，不會耽誤到今天的訓練的！”

謝千夜擁有同款黑眼圈。

他冷笑著嗤了一聲。

“呵，瘋瘋癲癲的神經病到底是誰，還不知道呢。”

“......”

祈瀾決手中的筆輕輕地頓住了。

“你們兩個...？”

他不確定地試探問道。

“還能是誰？”謝千夜反問，“真不知道老劉發什麼瘋，非要我和她加好友。”

秦蕪不甘示弱，表示自已也非常不理解不贊同，謝千夜有髒了她列表之嫌。

而且他們倆大吵一整個晚上，不分伯仲。

最終也沒吵出個結果來。

是以二人相互拉黑，再次辱罵的話變成紅色感嘆號而告終。

祈瀾決筆尖點著筆記本紙張。

由於停頓的時間過久。

筆尖的墨暈染開來。

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墨團。

是昨晚嗎？

祈瀾決想著。

他們加上好友是昨天的事，互罵也應該是昨晚發生的。

昨晚十一點的時候，祈瀾決給秦蕪發了訊息。

他等了半晌沒有回應，以為她是睡了沒有看到，暗自落寞了好一會。

可是。

秦蕪那會兒沒睡嗎？

她是線上的嗎？在和謝千夜聊天？

祈瀾決猶記得一開始也是這樣。

秦蕪沒有回覆自已的訊息，反而和劉經紀人聊了很多。

為什麼那時不回覆自已呢？

當真只是沒有看到嗎？

還有昨晚，她明明線上，在和謝千夜大聊特聊，都不回覆他嗎。

秦蕪......不是說，最喜歡的，是自已嗎？

祈瀾決想的有些失神了。

她當真喜歡自已嗎。

罪魁禍首劉經紀人其實也一直在旁邊。

他悄悄地躲著秦蕪和謝千夜的罵戰，暗自竊喜，二次投放秦蕪也挺有效果。

謝千夜的脾氣終於有人來磨了！

秦蕪和謝千夜罵著罵著，注意到祈瀾決手底下的墨團暈染的越來越大。

“怎麼了怎麼了，瀾決。”

她趕緊湊到跟前來看看。

“怎麼感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是沒有休息好嗎寶貝？”

秦蕪頂著濃厚的黑眼圈，關切地問他是不是沒休息好。

祈瀾決被她叫回了神。

他恍惚地看著她，清醒過來後，覺得剛才自已的想法好卑鄙。

秦蕪秦小姐這七天來一直支援自已，鼓勵自已，而自已，居然正在莫名其妙地懷疑秦小姐對自已的感情。

他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祈瀾決忍不住。

就算在腦子裡，自已給自已抽了一巴掌。

祈瀾決的思緒還是控制不住地一路下滑墜落，發展蔓延得越來越肆意。

“秦小姐，你昨晚，為什麼不回我的資訊？”

帶有一絲，極其隱蔽且有壓迫感的侵略性。

“......嗯？”

祈瀾決問出口後的一瞬間，就立即後悔了。

喉嚨乾澀，啞然迷茫。

祈瀾決自已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這麼問，這麼問能代表什麼。

他很後悔，因為他的問題讓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懵了。

全體發怔地看著他。

劉經紀人腦海中警鈴大響，狂風呼嘯，所有細胞都在叫囂著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謝千夜訝異了一會，在他看來，祈瀾決不像是能直接問出這種問題的人。

普通好朋友好兄弟，偶爾沒回個訊息，是會打趣玩笑道“你怎麼不回我訊息啊你怎麼回事”。

可是祈瀾決怎麼看都不是那種人。

秦蕪眨巴著眼，悲痛萬分：“原來那是可以回覆的訊息嗎？”

“......嗯？”祈瀾決茫然的看著她。

那極其隱蔽的一絲極富壓迫感的侵略性消失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轉又成了祈瀾決的敏感自卑茫然。

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是人眼花繚亂了的錯覺而已。

秦蕪後悔死了。

“我以為那是瀾決你的慰勞粉絲的小福利，類似臨終關懷，我感恩戴德地收下就好，沒必要回復過去打擾你休息的！”

原來她是可以和瀾決寶寶網上聊天的嗎？！

該死，虧她盯著聊天介面看那麼久。

甚至把祈瀾決兩條資訊全部列印出來，做了相框裱起來掛牆上。

祈瀾決緩出了一個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秦小姐，我從不加粉絲好友的，你可以回覆我，我們在正事上也有很多需要交流的地方。”

只不過一剎那，他們又神色如常地聊起來了，和以往幾日一樣。

劉經紀人眨了眨眼。

是他感覺錯了嗎？

腦中警鈴沒有了，狂風呼嘯海浪翻湧也沒有了。

看著他們倆都好好的。

劉經紀人確信，是自已錯覺了，祈瀾決只是又自卑敏感了而已。

哎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疑神疑鬼。

想七想八想多了也不好。

秦蕪又幸福了。

她得到的許可權又多了一點點。

天哪，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粉絲了吧！

能成為祈瀾決的粉絲已經夠幸福了，她還能靠他那麼近，和他聊天！

以後聊的每一句話都要裱起來。

謝千夜則收斂了眼神。

興許老劉那個蠢貨看不出什麼，但是謝千夜感覺出來了。

恍惚著脫口而出問“你為什麼不回覆我的訊息”的祈瀾決。

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的攻擊性。

謝千夜看來，都和他一貫的自卑敏感，毫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