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貼住了冰涼的車窗。

秦蕪襯衫的袖口滑落了些許,精瘦的手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摁在了車窗上。

她被迫微微昂起一點腦袋,看著眼前把她步步逼迫到自已退無可退的人。

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鼻息紊亂,像是理智與本能撕扯,按捺不住最原始的悸動。

秦蕪親眼看見,祈瀾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

很危險。

逼仄狹窄的副駕駛,容不得秦蕪退到哪裡去,手被他摁住了,距離極近,她微微一動眼睫毛祈瀾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秦蕪沒有掙開的想法。

只是她手腕腳踝等地方比較敏感,被人握著會讓她感覺癢癢的,忍不住偏首蹭蹭自已的頭髮,然後手指顫一下。

她心想著,臥槽這不行啊,他真的身體力行說鎖就鎖啊。

他想要做什麼?這個發展不對啊,從哪裡開始阻止他比較好呢......

還能怎麼勸呢......傾情演講一下祈瀾決的出道史?報菜名一下他的諸多成就?

還是什麼......

“秦蕪。”

祈瀾決看她都被自已扣手摁在車窗上了,還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點被氣笑了。

他忍不住出聲提醒她,扯回她的思緒,緩緩低首,鼻尖快和秦蕪的鼻尖碰上了。

混亂幽深的目光糾纏著說不清的複雜感情,眼神快把秦蕪揉碎了,鬱悶她的無知無覺,又徹骨的憐惜,不忍弄疼她。

秦蕪呼吸一滯。

她的目光落在了祈瀾決的後頸處。

他的面板是冷白的,一有點什麼劃痕異常都會看的一清二楚。

而秦蕪現在看到了祈瀾決的後頸那一塊泛起了微紅,似乎是對什麼過敏了。

她失神地直接問道:“後頸不舒服嗎?是演出服材質不適應?”

祈瀾決怔了一下。

秦蕪想的很簡單。

作為唯祈瀾決主義者,祈瀾決現在的感情狀態確實讓秦蕪很頭疼。

但是如果身體先出了什麼問題,感情問題可以暫拋一邊。

祈瀾決強烈的渴求,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地碎成了一片,轉換成了濃厚無可奈何。

自已回去後,又得內疚,自已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把秦蕪永遠囚禁在身邊了。

“......嗯。”

祈瀾決的目光軟了下來,換上了可憐無辜塞滿了愛意的眼神。

雖然這個眼神和他現在的動作完全不符。

“那不行啊,趕緊回去找藥塗塗,是布料不舒服過敏了吧?造型師服裝師怎麼回事,怎麼還能犯這樣的錯誤。”

秦蕪盯著那片泛紅的面板,越看越覺得刺眼。

她本想伸右手摸一下的,動彈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已的手還被他摁在車窗上,自已人還被抵著。

這個情況,正常來說,應該好好擔心一下自已,而不是第一反應注意到抵著自已的這個人的不舒服的。

可這是秦蕪,這是祈瀾決。

秦蕪:“那個,手......”

祈瀾決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已的手的小動作,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他輕輕地蹭了一下秦蕪的鼻尖,渴問道:“秦蕪,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擁抱?”

祈瀾決用著索吻的眼神,卻只是渴求一個擁抱。

秦蕪愣了一下。

本來見到他就會心泛漣漪,現在更是被驚起一個狠的。

她呼吸亂了一下。

“......可以。”

只是擁抱的話,以後還是有迴轉的餘地的吧?

秦蕪的手腕被鬆開了。

她偏好於穿黑白灰極簡色系的衣服,常用的就是襯衫加黑色風衣外套等較為幹練的著裝。

方便她活動和到處跑的追星。

得到她的許可後,祈瀾決的手輕輕地穿過了她的頭髮,秦蕪的目光就跟隨著他的手移動。

她看著他那白皙修長的手指曖昧不清地碰她的頭髮,稍微有點尷尬。

有兩天沒洗頭了,有點汙染祈瀾決的手。

緊接著就容不得秦蕪思考了。

她感覺腰上圈了手臂,然後驟然收緊,往他懷裡攬。

但是祈瀾決的手臂不是隔著外套的!

他伸到了大衣裡面,僅隔一層薄薄的襯衫,攬住了她的腰。

好癢。

秦蕪一悸,心底也癢癢的,慌亂了一小下,凝固了片刻,還是沒掙脫這個答應給他的擁抱。

她感覺到祈瀾決抱自已抱的很緊,像是想要把她揉進自已骨血中一樣。

她能感受到他迅疾的心跳聲。

秦蕪抿唇,怎麼辦,他好像真的喜歡她。

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理,秦蕪出聲說了一句:

“疼。”

其實不疼。

祈瀾決把力控制的很好,能讓秦蕪感覺到很緊又感覺到他不捨得弄疼她。

但是她就是這麼說了。

祈瀾決頓了一下,驟然收緊地圈了一下,又無限洩氣的鬆開了一點,怕她真疼到。

秦蕪心想,壞了,他真的喜歡。

祈瀾決抱著她,偏執地想,秦蕪......他病的越來越厲害肯定有她的一份。

秦蕪想了一下,說道:“祈瀾決,這次我是真的挺生氣的,可是仔細想想,肯定也不是你的錯,不管根本原因是出在我還是外界誰身上,我都會找出來給你解決的。”

祈瀾決聽著笑了一下。

“秦蕪,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繼續這樣,是不是哪怕我正在對你做什麼不軌之事,你都要掏出手機給我反黑。”

秦蕪:“......”

壞了,試想了一下,她還真的會。

“但還是不要做不軌之事吧......”

“嗯?”祈瀾決疑問,“我以為我們現在就是。”

不軌和更不軌的區別而已。

秦蕪沒辦法反駁。

她有點心虛。

話題越說越曖昧了,秦蕪提醒道:“好了嗎?”

這個擁抱好漫長。

祈瀾決深深地抱了她一下。

“再一會兒,一會就好,多給我五分鐘,結束後我就開了副駕駛車門的鎖,放你回家。”

“......”

原來他自已心知肚明啊。

虧秦蕪還裝聾作啞的假裝不知道。

確實是五分鐘。

之後秦蕪就趕緊離開了。

她言辭激烈地拒絕了祈瀾決試圖送她到家門口的請求,自已拿著東西進公寓。

臨拐彎,她往外看了一眼,那輛純黑低調的轎車還停在那裡,看不清車裡的人影,但是秦蕪知道他肯定正在看著這邊。

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秦蕪搖頭。

希望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