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真服了你了

秦蕪呆住了。

好美。

但是......太美了。

美的像一場盛大的告別。

就如同祈瀾決最後一首歌，《盛大而疾疾無終的暗戀》帶給她的感受一樣。

似清茶，聞之動容，嘗之甘甜，品之回苦。

秦蕪心底裡，隱隱約約，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喂，謝千夜，我說，我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我心臟悶悶的。”

秦蕪不確定地問問，目光沒捨得從祈瀾決身上移開。

謝千夜不用她說，知道一點內幕的他，心臟早就要悶炸了。

演唱會結束，舞臺上的祈瀾決卻沒有離開。

他拿著話筒，緩緩地坐在了靠著鋼琴的椅子上面。

“很感謝，迄今為止一直陪伴著我、支援著我一路走來的粉絲朋友們。”

祈瀾決的狀態似乎是處於完全放鬆了，他輕笑著，伸出手指，抬起來普遍撥弄了一下琴鍵。

留下了一串好聽的即興創作。

輕快，靈動，如釋重負。

而秦蕪的狀態可謂和他截然相反。

她被祈瀾決一句話直接提到精神高度緊張，整個人都繃緊了。

“謝千夜，我好像、有很不好的預感......”

祈瀾決似乎也覺得自已即興創作的這一小段調子很好聽，笑了一下，拿著話筒接著說道：

“沒有你們的支援，我肯定是走不到這一天的，粉絲帶給我的力量我沒齒難忘。”

“同時，我自知有罪，愧對於你們。”

秦蕪聽著，感覺自已快呼吸不暢了。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眼看著就要在她眼前實現了。

“不對，不對，不對。”

她唸叨著，緊緊盯著舞臺上的祈瀾決。

祈瀾決感覺不到秦蕪的高度緊張。

他還在平淡而堅定地自述。

面對觀眾席上一致傳來的粉絲朋友們的疑惑聲音。

祈瀾決手上沒停止繼續隨意地按動琴鍵。

他想了一想，說道：“最主要的是，想感謝一位特別的粉絲朋友。”

秦蕪感覺自已那一刻心臟都停跳了。

祈瀾決接著說：“沒有她，我不會是現在的我。”

“不知道她有沒有來現場，會不會在某個地方看著我，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

祈瀾決偏首，仰望著星空，灼灼目光看向觀景室這邊。

一瞬間，秦蕪感覺自已和祈瀾決的目光直接相觸了。

“不好！”

秦蕪一瞬間就明白了祈瀾決要做什麼。

她渾身顫慄，不得不在這一刻直接打碎了矇蔽自我的防護罩，直視自已不願面對的事實。

秦蕪一個猛子驚起，直接轉身，扯住謝千夜的衣領，急切地問：“舞臺控制室在哪？”

“隔、隔壁......秦蕪，你要做什麼......？”

謝千夜恍惚了一下。

秦蕪沒搭理他，徑直地出門往隔壁衝過去了。

祈瀾決的告白還在繼續。

“在剛才的那首歌裡，我埋了一句話，我特別喜歡的一句話。”

悠揚著轉調，輕輕地哼唱了很多次。

「情深著，我可以隨時隨地跟你走，只要你願意，向我點頭。」

「無畏著，我可以為你捨棄一切，只要你願意，不再拒絕我的向前。」

「帶我走，帶我走。」

秦蕪，帶我走。

秦蕪感覺自已的世界在崩塌。

這會兒是真天塌了，還是自已一手捅穿的。

秦蕪衝進了舞臺控制室，面對一臉茫然的工作人員。

她接近命令似的大聲喊道：“祈瀾決手上的話筒怎麼關？”

兩個控制室裡的工作人員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愣住了。

秦蕪又大喊：“快，告訴我！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你們沒看出來嗎？！快，現在立刻馬上告訴我！”

工作人員被秦蕪給吼懵了，還真給她指了按鍵。

眼看著祈瀾決就要說什麼了。

秦蕪立馬衝上去，拔了連線全場音響裝置的藍芽網線。

全場的話筒瞬間斷連。

謝千夜也跟著過來了，愕然看著：“秦蕪，你瘋了嗎？”

秦蕪簡直不可思議。

“瘋的不是我，明顯另有其人！怎麼沒有一個人攔著他嗎？！”

舞臺上祈瀾決又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卻沒有透過話筒傳開。

他笑了一下，輕輕摁了摁耳麥。

祈瀾決的聲音被接到控制室裡來了。

“我接著說，我一直想對那位特別的粉絲朋友說一句話。”

“秦蕪，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讓我追求你。”

就差一點點，祈瀾決的這些話就要直接透過揚聲器傳開，傳遍整個演唱會現場了。

秦蕪被告白懵了，雙腿發軟，撐著控制室的臺子快跪下來了。

“快來一個人告訴我，現在怎麼能和祈瀾決對話......”

兩個工作人員之一就是導播，他和同事面面相覷了一下，不知是被眼前的情況震懾住了還是如何，顫顫巍巍地遞上來了一隻傳話用的麥。

秦蕪接過麥，氣若游絲地說了一句：

“祈瀾決，我真服了你了......”

舞臺上的祈瀾決昂首看著控制室這邊。

他摁著耳麥，繼續說道：“秦蕪，你果然在控制室，話筒斷連是你做的？”

“是。”

秦蕪現在想想仍然心有餘悸，手都在顫抖，真的，就差一點啊，差一點祈瀾決就要天崩地裂式的塌房了。

她都能夠想象出來臺下粉絲觀眾們把應援棒擰成迴旋鏢的樣子了。

“你知道你要是說出去，會發生什麼嗎？”

“嗯，我知道。”

“那你還......？！”

“放心，我本來沒打算直接喊出你的名字。”

秦蕪真的是頭一遭被祈瀾決結結實實地給氣到了。

她火大：“不是，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啊，祈瀾決，你啊，你會怎麼樣......”

“我會一直喜歡你。”

已讀亂回。

秦蕪真的是鼻子要被氣歪了。

有種一口血要吐出來，卻吐不出來，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裡的難受感。

她顫抖著控制自已的手，保持理性不能把麥給擰壞。

“祈瀾決，我是真的不明白了，我到底哪裡......”

祈瀾決打斷了她的話。

“秦蕪，我想著，要麼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你告白，要麼對你一個人告白。”

“現在看來是後者。”

他說這話時還有點遺憾。

祈瀾決的聲音透過控制室的麥傳了出來，讓控制室裡四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不過，秦蕪，你現在，終於可以看著我了，看著真正的我。”

“初次見面，秦蕪。”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