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章 牛大壯一案

一旁一直注意這邊的老車伕給領頭提了個醒：“就是上次跟您吵架的那個”

提起這個領頭就知道了。

“上次吵架那個！我說呢！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綠竹：“吵架？老闆能不能仔細說來聽聽？”

領頭：“唉，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他非要預支工錢，說什麼家裡的妻子沒錢買藥了…”

方淮忍不住出聲：“你沒同意？”

領頭：“貴人您也知道我這小車行…要是人人都要預支工錢，那我這車行還幹不幹了”

方淮知道如今世道百姓生活都很艱難。

“你知道他家中情況嗎？”

領頭：“他好像有一個多病的夫人，反正老牛月供好像全拿來買藥了”

該問的話已經問完，方淮讓領頭去忙自已的事情，他們則在車行問問其他人。

問了一圈下來，劉大壯的家庭情況在場沒一個人知道。

估計是不想被人可憐吧，總之，牛大壯在這家車行幹了多久，就瞞了多久。

忙活了半天沒得到多少線索，只知道牛大壯很缺錢。

葉初搖著摺扇靠在馬車旁：“問完了？”

方淮：“缺錢的人一般會去哪裡想辦法掙錢？”

她對坊間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但葉初來自江湖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葉初：“賭坊”

方淮聽完一臉篤定的搖頭：“不會，牛大壯不會去那種地方”

葉初：“你怎麼知道？”

方淮：“因為他有女兒”

如果她是牛大壯，就算妻子看病，沒錢也不會去這種地方，這種地方的人幾乎全都斷情絕義。

牛大壯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他若是真去了賭坊，到時候別說是妻子了，女兒他也守不住。

方淮：“還有其他地方嗎？”

葉初：“沈家莊的沈行”

方淮：“沈家莊……沈行是什麼？”

葉初：“娘娘可知道錢莊？”

方淮點點頭，錢莊就是現代的銀行，錢莊她知道，沈行可是聞所未聞。

葉初：“沈行就是能借錢的地方，只不過還錢需要還比借時還多得多的銀子”

“但其實最後根本還不上，多出來的銀子太多了，百姓拿不出這麼多錢”

方淮聽懂了，這不就是高利貸嗎？

“如果還不上會怎麼樣？”

葉初：“我也不知道，但沈家莊裡的人可不是什麼善人…”

言盡於此，剩下的話兩人都心知肚明。

方淮：“離這裡最近的沈行是哪兒？”

葉初：“不遠，西南方向直行不過五公里就到了”

“要去沈行，光咱們兩個可進不去，你先行，我去找人”

方淮上馬車的動作停住：“找誰？”

葉初：“當然是沈風眠”

“我輕功好，你們先動身，說不定我們還能比你們先到”

方淮點點頭，讓綠竹駕車，兩人不想耽誤一點時間，馬車跑得飛快。

順著西南方向直行，面前的是一座大山，半山腰有一座獨立而醒目的屋子。

這裡就是沈行了。

山路很陡，馬車上不去，方淮下車後沒有猶豫提著蠶絲製成的裙襬就開始爬山。

山路旁佈滿了不知名的雜草，這些草把方淮的裙邊割的抽絲，她今日穿的米色盤腸花卉紋雲頭履也被泥土扒了個滿腳。

綠竹有些心疼，主子在宮中沒受過這些苦楚：“主子…”

方淮還以為綠竹嫌自已走得慢：“你功夫好要不就飛上去？這樣快一些”

綠竹：“回主子，其實綠竹輕功不太好”

方淮：“那你認識葉初和沈風眠嗎？”

綠竹搖搖頭，她其實丟過很多記憶，醒來時腦海只剩下自已練的功法和一些不太重要江湖規矩。

阿父說過自已是被撿回家的，這兩個名字綠竹記憶中沒有，應該是不認識。

方淮其實沒見過綠竹出手，沈風眠和葉初都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綠竹功夫想來不高不認識他們也正常。

高手跟高手之間應該都互相認識，就算沒見過也該聽過名字，畢竟有百人冊這個東西在，想沒聽說過都難。

兩人一路閒聊，不過多時就到了沈莊門口，沈莊門外站著兩個身穿甲冑計程車兵。

“站住！來者何人”

“可有沈莊通行牌？”

方淮皺眉。

綠竹在第一時間就把主子護在了身後：“大膽！這可是太皇太后，你們膽敢如此無理？”

兩位士兵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被勾破的衣袍沒有一點體面，這哪裡是傳聞中的太皇太后？

綠竹知道兩人不會相信，畢竟她與主子這會哪有半點皇室的樣子。

她輕聲：“主子，掏令牌吧，要不然咱們兩個就要被人打下山了”

方淮看著離自已越來越近的兩個士兵，心中毫無波瀾的往腰間一摸，抓了個空，這下有波瀾了…

她昨天換衣服了，令牌在那個衣服上。

看著身後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山路，方淮有些欲哭無淚，補藥哇…她補藥再爬一次呀…

士兵將兵刃往腰間一放，兩人站在山道旁伸出自已的右手：“請吧”

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酒店迎賓呢。

方淮面如死灰的看著綠竹：“你能打過他倆嗎？”

綠竹：“能，就是不知道除了能看見的這倆，看不見的還有多少”

也是，沈莊要是沒點本事怎麼能夠在亂世站穩。

方淮心死，抬腳老老實實地就要下山，實在不行一會麻煩沈風眠拽著她飛上來好了。

“住手”

清冷的聲音傳來，方淮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是誰。

沈風眠原地劍看著兩位士兵：“敢對太皇太后無禮，你們的腦袋不想要了？”

士兵看見沈風眠的一瞬間還有些不敢確認：“您是沈姑娘？”

沈風眠皺眉：“自家主子都不認識了？還不快跪下求太皇太后饒你們一命”

士兵沒有遲疑雙膝利落的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太皇太后大恩大德饒小的一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方淮不會草菅人命，幸好他們來得及時，否則自已差點就真的要再爬一遍了。

“起來吧，下次可別再讓哀家爬這種山了”

葉初含笑從一旁走出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