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白芯回到家,她沒有休息,反而來到書房找到了白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照片。

他年輕時的照片不多,透過留下來的幾張能清楚的看出,他年輕時也頗為英俊。

其中一張大約是他三十出頭拍攝的,他戴著墨鏡,穿著一條深色牛仔褲,polo衫,背後是一望無盡的山林。

而這張照片,恰恰與她在別墅內取回來的那本相簿中的那張一模一樣。

當時他也參與了牛首山考古專案,並且身份不低,要不也不可能站在C位。

她也是看到了這張照片才想到了後來的一切。

白老爺子從不會說廢話。

他要是真覺得那棟別墅不詳,或許早就出手處理了。

他不會一遍又一遍的給她說,讓她不要去,不要接手。

白芯苦笑一聲,她悟性真差,過了這多年才發現。

“所以爺爺,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呢?”

玉蟬,黏著她的大刀,相繼被盜的古墓,牛首山,以及白老爺子究竟去桃花鎮找什麼。

這些密密麻麻的線索就像是一張大網,將她框在其中,密不透風。

但她又有一種預感,或許馬上就會有一個契機,讓她能夠抽絲剝繭,一點點的解開所有的謎團。

第二天一早,白芯沒有提前打招呼,就一頭扎進了王術虞的辦公室。

她去的時候,王術虞的兩個學生也在。

“王教授,早上好啊!”她笑著打招呼道。

“不太好!”王術虞瞥了她一眼,就又低頭開始看起論文來。

白芯瞅了倆學生一眼,垂著腦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其中一個還不時看向她,眼神中滿是哀求。

“王教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請教你,能不能插個隊啊!”

“不能!”他頭也沒抬的回道,“他倆還排隊等著畢業呢!”

“你確定嗎?”白芯將手提袋放在桌上,輕輕拍了拍,道:“牛首山考古,您當時參與過嗎?”

“什麼?”王術虞猛地抬起頭來,一抹異色閃過,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自然是有事,還有麻煩您看看,這個字您認識嗎?”

白芯推上去的字很像是有人舉著一雙手,手掌相對間是一隻眼睛。

她猜測這個字可能與祭祀有關係,但卻沒有根據。

王術虞卻突然站起了身,他緊緊捏著紙,嚴肅的問道:“你從哪裡看到這個字的?”

“此事說來話長,不知道您現在時間夠不夠?”

王術虞揮了揮手讓兩個學生先走,隨後又將辦公室關上,確定沒有人打擾後,又一次問她,“你從哪裡找到的?”

“偶然所得,王教授認識嗎?”

白芯仔細的盯著他的臉色變化,生怕漏掉一個細節。

“我見過。”王術虞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摘掉了眼鏡,渾濁的眼睛中流露出一抹懷念。

“只是可惜,原版早已丟失,我沒有機會研究到所有內容啊。”

白芯眸色暗了暗,又問道:“這個字也是當時牛首山出土的嗎?”

“是也不是。”

“當年這座古墓被破壞的厲害,後來我們在發掘的時候發現,盜墓賊並沒有帶走金銀珠寶玉器,當時我們就覺得奇怪。”

“後來我們在距離盜洞一米左右的位置,發現了一枚竹簡,上面就刻著這樣的文字。”

果然是竹簡,目前看來他並不知道他們中有人曾見過原版。

“這是什麼字?”

“我不知道!”他搖了搖頭,眼神緊緊的鎖定在那張紙上,“我研究過所有古文字,都沒有找到與它相似的,所以我懷疑它可能是外族文字。”

“那是一座帝王陵寢,放著一些外族陪葬物也說得過去。”

白芯拿出相簿翻到第一頁,“這上面的人你認識嗎?”

“你是從哪裡找到的?”王術虞大驚,他顫抖的雙手接過相簿,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是我們當時考古時拍攝的照片,這個人就是我。”

他指著齊晴月身邊,一位臉被劃爛了的男人,十分肯定的說道:“可...這是誰劃的?”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王術虞:“她父親是我的老師,她是我的師妹。”

“她...她死了你知道嗎?”

王術虞點點頭,眼中流露著淡淡的悲傷,“他們一家為歹人所害,現在還沒有抓到兇手。”

“那這個人呢?他當時為什麼也會在,他是幹什麼的?”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風水師。”王術虞回道,“當時出了一點問題,我的老師找到了他。”

“事情在他的幫助下得到了解決,他說他對這方面很感興趣,我老師就讓他也留了下來。”

原來如此!

“你還記得,當時出了什麼問題嗎?”

“是棺槨的問題。”王術虞推了推眼鏡,回道:“棺槨被盜墓賊開啟了一半,裡面有東西跑出來,傷了不少人。”

那似乎是一段很痛苦的回憶,王術虞說的很慢。

“我有好幾個同門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差點丟掉了性命,好在有他。”

是這樣嗎?

白芯總覺得他說的太過簡單,但眼下她又沒有其他證據去證明,看來還得再多找幾個人問問才成。

“好的,多謝你王教授,今天打擾了。”

她收好東西就要離開,起身前王術虞叫住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張紙能留給我嗎?我想再查一下這些字。”

“好,可以!”

白芯走後,王術虞盯著那張紙看了很久很久,這才慢慢拉開抽屜。

抽屜裡裡面躺著一本相簿,第一頁便是一位身著紅襯衫,笑得明媚動人的女子。

他的手指一點點的劃過她的面容,聲音哽咽的說道:“師妹,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為你報仇的。”

白芯剛出研究所,就被一輛豪車攔住了去路。

車窗降下來,一位戴著墨鏡,渾身名牌的女人衝她盈盈一笑。

“白小姐,我是孔芙,能有幸請你吃個飯嗎?”